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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外三十里處—神弓營總部?
如果說當今天下哪一位諸侯的勢力最大,那無疑就是坐擁七週的劉皇叔;而如果說哪一支兵馬是劉備麾下最爲強大的存在,那無疑就是如今人數已然超過兩萬的神弓營了。?
時至今日,當年還是隻有兩三千人的神弓營,如今已然擴大到兩萬餘人的規模,而隨着人數的增多,神弓營對營內將士成員的要求也是越來越嚴格,因此在劉備麾下也有着‘精銳之中的精銳’的美譽。?
身爲鄴城附近的分部,此處神弓營的規模可謂是十分龐大;就連神弓營中專門研究強弩的作坊也是在此,由此可見這裡纔是所有神弓營中的重中之重。?
一把來說,作坊一般都是建立在城內;但未免軍中的頭等機密泄漏出去,曹性當年還是決定把作坊設立在最爲安全的神弓營之中。?
就在今天的一大早,作坊之中便已不斷響起一陣陣零碎的聲音,不用問也知道定是坊內的工匠在製作新式的配件。?
如果說神弓營將士只是神弓營強大構成的其中一半,那麼另外一半無疑就是從神弓營作坊中不斷生產出來的各種強弩;而如今能夠讓整個工坊都俯首聽命的人,卻並非軍中的諸位領軍大將,而是一位相貌不佳的奇女子。?
作爲神弓營中的唯一女性成員,黃月英的存在可謂是獨一無二;雖然曹性夫人的身份也不少新來之人都會對她有些質疑,但只要是見過這位超級才女所研發出來的強弩之人,基本上都對這位貌不驚人的女子有着衷心的佩服。?
就在今天一早,前兩日睡眠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時辰的黃月英已然出現在了工坊之中,隨即便指揮着坊內的工匠開始製造全新的強弩配件。?
若是放在以前,黃月英根本就不會這麼拼命,但自打曹性在江陵城受到同門師兄的重創後,深感內疚的她便已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瘋狂工作。?
眼見黃月英又是早早地出現在工坊,剛好來到此處巡視的太史慈也不禁暗自嘆了一聲,隨即便已什麼都沒說地轉身欲走:其實並非是他不想勸勸好朋友的妻子,只是早已失敗過無數次的他顯然已經明白到黃月英的堅定是多麼地不可動搖。?
就在太史慈方纔轉身之際,工坊之內卻忽然傳來數聲驚呼,待他轉過身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位身負驚人才學的女子已然暈倒在地……?
一個時辰後——黃月英屋內?
一般來說,大營之中是不會有屋子存在的,但由於黃月英的身份比較特殊,而且對神弓營又有着不容或缺的重要性,因此在劉備的批准下,神弓營內纔會多出了一間如此獨特的建築。?
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黃月英只覺得一股濃濃的睡意在侵襲着大腦,讓自己有一種就此睡去的衝動;只不過一想到自家夫君此時還在家昏迷,黃月英頓時感到心中一痛,隨即便已強行驅散了自己的睏意。?
原本有些渙散的目光漸漸匯聚到了一起,隨即黃月英的瞳孔便已在瞬間猛地鎖緊,彷彿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就在身邊,一張無比熟悉的臉正滿滿地映在了她的眼眶之中。?
看着這張自己日思夜想的臉孔,黃月英也是先有雙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發現眼前的臉孔當真不是虛像後,隨即便已是淚流滿面?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嘛。”眼見黃月英忽然流淚,從府中急急趕來的曹性連忙伸手去爲對方擦拭眼淚,隨即便已溫柔地說道:“月英,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黃月英的眼淚瞬間氾濫,隨即便讓同在營中的太史慈趕緊退了出去:“夫君,是我不好,纔會…..”?
話還沒說完,黃月英的小嘴卻忽然被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捂了一下,隨即曹性忽然兩手往下快速一探,隨即便已把黃月英從牀榻上抱了起來。?
感受着那久違熟悉的懷抱和溫暖,黃月英頓時又感到陣陣的睡意,不過這一次她卻沒有再強行睜開已然有些朦朧的眼睛,而是緩緩地依偎在曹性的肩上沉沉睡去……?
也許是太久沒有好好睡上一覺的關係,黃月英這一睡就是一整天;待她從曹性懷裡醒來之時,屋外的天色已然是一片黑暗。?
“夫君…..”雖然人是醒了,但黃月英卻絲毫沒有鬆開小手的意思,彷彿一旦鬆手就會失去自己最爲心愛的東西一般:“兩位姐姐想必已經知道夫君醒來了吧?”?
“知道。”曹性輕聲說道:“月英,其實江陵之戰真的不怪你,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如果這話是由別人說出,黃月英定然不會認同;但在曹性面前,她這數月以來的固執卻彷彿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般,當下居然低聲說道:“只要夫君無事,妾身就放心了。”?
“放心吧,爲夫是再也不會讓你們擔心了。”曹性笑了笑,隨即忽然嘆道:“只可惜再過幾天,爲夫便又要離開你們一些時日了。”?
黃月英可是聰明絕頂之人,曹性的話雖然沒有說得很直白,但她卻已猜到了其中的深意:“夫君想要前往江東?”?
“不錯。”再度把懷中的愛妻抱緊了一些,曹性隨即便輕聲笑道:“爲了這事,爲夫還特地讓知青之人代爲保密呢。”?
“難怪夫君的衣衫和尋常百姓無疑,原來是怕泄漏了身份。”聰明伶俐的黃月英笑着說道:“看來夫君也想給東吳來一個出其不意呢。”?
“若非如此,只怕又要遭到你的師兄算計了。”雖然這一次的甦醒已然讓自己有了一些變化,但曹性卻依舊不敢對諸葛亮和周瑜的才智掉以輕心:“難得雲長他們也在江東,正好給了爲夫一個天大的機會。”?
“夫君莫不是想……”黃月英彷彿已在瞬間明白了曹性的意思,隨即便已開口說道:“不知夫君可曾得知翼德將軍已在數月前被東吳軍擊敗之事?”?
“翼德敗了?”驟然聽到這件自己並不知道的事,曹性也是不由得感到一絲驚訝:“莫非又是敗在周瑜和諸葛亮之手?”?
“是不是周瑜和師兄之謀妾身倒是不知,,只不過翼德將軍可不只是兵敗這麼簡單。”黃月英緩緩說道:“據妾身所知,翼德將軍似乎被江東小霸王孫策隨敗,如今已被送回鄴城養傷。”?
“竟有這種事?”如果說方纔曹性還只是感到小小的驚訝,那麼在聽到黃月英的話後,現在他可就是真真正正地感到無比的意外了。畢竟在他的‘記憶’,孫策武藝雖高,但卻不應該強到可以重創張飛的地步;但如今原本不可能的事情當真是發生了,如此一來他自然會感到份外吃驚。?
見曹性果真對這幾個月所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黃月英當下便把劉備讓關羽張飛親率二十五萬大軍南下,然後張飛兵敗重傷,繼而關羽已然親自駐紮到烏林一帶訓練水軍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在聽完黃月英的解說後,曹性當即便皺眉道:“如此說來,那孫策只怕已是武藝大增,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強的實力。”?
“夫君所言不差,但如今最關鍵的卻是雲長將軍烏林之事。”黃月英緩緩說道:“若妾身所料不差,只怕雲長將軍已然因爲翼德將軍之事而欲找東吳尋仇了。”?
“雲長這是關心則亂啊。”曹性不由得嘆道:“東吳水軍非同小可,雲長倉促練兵,只怕不是其對手。”?
“這個嘛,就要看看夫君的練兵之法是否當真具有神效了。”黃月英笑道。?
曹性頓時楞了一下:“我的練兵之法?我有什麼練兵之法?”?
見曹性居然一臉茫然,黃月英當下也不禁奇道:“妾身記得當初在全義和伯道即將南下之時,琰姐姐曾把一卷畫軸交給他們,說這是夫君所創的訓練水軍之法,莫非那捲畫軸竟然不是夫君所著?”?
“哦,原來是這樣。”聽黃月英這麼一說,曹性這纔想起了自己在多年以前的‘傑作’,當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那也不是什麼獨創之法,只是一些強身健體術罷了。”?
“若果真如此,只怕我軍還當真難以取勝。”黃月英沉吟着說了一句,隨即便已看着曹性笑道:“不過有了夫君這支奇兵,東吳此戰只怕也均難討好了。”?
“不錯,爲夫也是這麼想的。”曹性笑道:“看來月英倒是深知我心啊。”?
“夫君過獎了。”被自家夫君這麼一誇,黃月英當即便有些臉紅,隨即忽然說道:“夫君,不如讓妾身隨你一同南下吧?”?
“不行。”曹性搖了搖頭,然後忽然問道:“月英,在爲夫昏迷的這段期間,想必你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吧?”?
雖然很想說自己一直都‘睡得很好’,但黃月英最終還是不願對曹性撒謊,因此乾脆便低頭不出聲。?
見黃月英不說話,曹性當即便滿懷關切地說道:“月英,你數月不曾安睡,身子正是虛弱,爲夫又豈能讓你再去辛勞?放心吧,這一戰,爲夫定然不會再重蹈覆轍的”?
感覺到自家的夫君在醒來之後好像有些不一樣了,黃月英雖然很想再爭取一下,但心中卻明白曹性這也是爲自己好,當下她也唯有點頭應道:“既是如此,妾身便在家中等候夫君得勝歸來吧。”?
“嗯,沒問題。”曹性很是爽快地應了一聲,隨即嘴角便已泛起一絲充滿自信的微笑:“這一次,哥一定會讓東吳知道重傷我的後果到底有多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