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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年七月—冀州鄴城曹府
在不知不覺中,曹性已然昏迷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雖然經常前來府中爲他診治的華佗都說銀河射手依舊是生機勃勃,但蔡琰等人卻依舊難以安心。畢竟若是曹性無法醒轉的話,無論他看起來是如何地健康,最終卻還是和死人無異。
而除了要照看曹性之外,還有一人也讓蔡琰貂蟬這兩位曹府的主母深感擔憂,那就是自打從南郡回來後,便一直沉浸於弓弩研發的黃月英。
其實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曹性的昏迷都和黃月英關係不大,就更不用說是因她而起。但不知爲何,黃月英就是十分自責,因此在後來之後便一直爲了研製強弩而在不斷勞碌,希望有朝一日能爲曹性提供更大的臂助。
本來研製強弩也是一件好事,但黃月英沒日沒夜的工作時間卻讓蔡琰貂蟬大爲擔心對方的身體,但無論她們如何勸說,一直覺得是因爲自己不夠厲害方纔會導致夫君遭此大難的黃月英卻始終固執己見。如此一來,蔡琰和貂蟬自然是毫無辦法。
這一天早上,就在空中方纔泛起一絲微弱的蒼白之時,蔡琰便已來到曹性的屋外,隨即便已輕輕地推門而進。
由於天色還未曾明亮的關係,導致屋中也是顯得有些昏暗;不過蔡琰卻並沒有點起桌上的燭燈,而是徑自走到曹性的牀前坐了下來。
伸手摸了摸自家夫君的臉孔,在發現自家夫君還是會緩緩從身體裡散發出暖意之後,蔡琰先是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隨即便在一個人的房中自言自語道:
“夫君,莫非你當真要如此安睡下去嗎?”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蔡琰每日都會早早地來到曹性的房中,隨即便自顧自地坐在房中說話;雖然明白自家夫君或許根本就不會聽到自己的話語,但蔡琰卻還是忍不住每日都來到此處。
再度輕聲嘆了一口氣,蔡琰正準備如同往日一般和自家夫君說說昨日的家中小事,已被關上的屋門忽然又被輕輕地推開,隨即一道窈窕的身影便已出現在了她的眼中。
“是妹妹嗎?”
“是姐姐嗎?”
不約而同的一句問話,讓屋內屋外的兩人都不禁輕笑了一聲,隨即已然走進屋內的貂蟬連忙轉身把屋門掩上,最後方纔來到曹性的牀邊慢慢坐下。
待貂蟬坐下後,蔡琰便如往常一般地開始想曹性講敘昨日的家中之事,比如說曹哲和曹穎昨日又在書院中學習到了什麼,已經兩歲大的曹凡已經學會叫爹爹……….說來也怪,每當蔡琰說起一事的時候,貂蟬總會在旁邊恰到好處地補充一兩句,彷彿兩人早已事先排練好了一般。
隨着時間的流逝,屋外也已漸漸開始有光芒照進,而蔡琰和貂蟬兩人也已十分默契地說完了昨日的溫馨家事。再次看了看依舊臉色平和的曹性,兩位曹府主母都不禁在臉上浮現出一絲黯淡之色,隨即便已準備起身往屋外走去。
而就在她們轉過身去的瞬間,原本正躺在牀上的曹性卻忽然渾身一震,隨即臉上便已浮現出一絲極爲痛苦的神色。
本來蔡琰和貂蟬是沒有看到這一異狀的,但由於曹性身子的震動讓其身下的牀榻也不禁發出一絲輕微的聲響,隨即讓兩人齊齊轉身往後看去。
只是這一看之下,卻讓蔡琰和貂蟬齊齊吃了一驚,只見曹性臉上此時竟然全是痛苦之色,顯然正在承受着什麼巨大的折磨一般。
“夫君”眼見曹性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蔡琰和貂蟬頓時齊齊地驚呼了一聲,隨即便已不約而同地往牀邊衝去
還沒等兩人來到牀邊,一股強勁的氣勢卻猶如憑空出現一般,讓蔡琰和貂蟬頓時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而就在此時,蓋在曹性身上的被子竟然無法自起,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好像被狂風灌進一般地鼓了起來
眼見曹性的情況似乎有些詭異,蔡琰和貂蟬正待要繼續上前,但曹性的身上的氣勢卻如同長江決堤一般地滔滔不絕,讓兩人不禁無法再度向前靠近,反而在這股莫名的氣勢威逼下漸漸走出了屋內。
“來人啊”被逼出了屋外之後,蔡琰和貂蟬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齊齊大聲呼叫起來,隨即便已有數名府中的下人趕到了此處:“不知二位夫人有何吩咐?”
“快,去把華大夫請來”蔡琰急急地說道,至於一旁的貂蟬雖然沒有出聲,但臉上的焦急卻一點不比蔡琰少。
看到兩位主母如此着急要找華佗,府中的下人哪裡還不猜不出定然是昏迷依舊的曹性又出了什麼狀況,當即便有數人急急地往府外走去,剩下幾人則留在蔡琰貂蟬身邊聽候差遣。
“啪”就在此時,屋裡忽然傳來幾聲東西落地的聲響,隨即就連屋外的蔡琰和貂蟬等人,此時也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龐大壓力。
“這….到底發生了何事?”眼見自家夫君的情況愈發地古怪,心知華佗定然無法在一時半刻間趕過來的蔡琰和貂蟬自然是齊齊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呼”一陣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風聲忽然響起,隨即屋外的衆人竟然在瞬間被齊齊逼退了好幾步;就在大夥全都在驚疑不定之際,那股強悍得不似凡人所擁有人的氣勢卻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就在衆人爲那股詭異氣勢的消失而大大鬆了一口氣之際,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卻忽然從屋子之中傳來,就好像是有什麼人在裡邊大肆破壞一般。
還沒等衆人搞清楚發生什麼事,蔡琰和貂蟬早已齊齊向着屋外跑去,只不過就在她們跑到門口之際,一把蔡琰和貂蟬早已是朝思暮想的聲音頓時從裡邊傳來:
“蟬兒、琰兒。”
難以置信地看着正站在屋內對着自己微笑的曹姓,蔡琰和貂蟬先是一愣,隨即便已不約而同地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怎麼,莫非還怕出現幻覺不成?”見兩位愛妻如此可愛,方纔醒轉過來的曹性頓時笑道:“要不要上前來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曹性這話本來只是想開一下玩笑,沒想到蔡琰和貂蟬卻忽然衝上前,隨即便緊緊地抱住自家夫君,繼而已是泣不成聲:
“夫君……..”
看着兩位如此激動的愛妻,曹性心中頓時涌起陣陣暖意,隨即便已用手抱着懷中的兩位愛妻輕聲說道:
“放心吧,爲夫已然無事了。”
一刻鐘後——曹府
“本善真乃神人也”很是仔細地爲曹性檢查了一下身體後,早已被冀州百姓稱之爲‘神醫’的華佗頓時撫須笑道。
聽到華佗這話,正坐在牀邊的曹性也不禁笑道:“如此說來,想必性已無大礙了吧?”
“何止是沒有大礙。”華佗讚歎道:“以老夫看來,將軍此時的身體只怕比昏迷之前更爲健壯呢”
“華老此言當真?”還沒等曹性說話,蔡琰和貂蟬已然一臉喜不自禁地搶着問道;而待華佗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後,兩人臉上的笑容就別提有多麼高興了。
看到兩位愛妻如此激動,曹性臉上也全是高興地笑容,隨即便已對華佗拱手道:“這些日子倒是有勞華老多番照料了。”
“本善又何須客氣。”華佗這話倒不是客氣話,畢竟如果沒有曹性的話,他自己也不可能有今日這般身份地位,可以說哪怕是爲了曹性去出生入死,華佗也不會有半點怨言;而在看到曹性的兩位妻子似乎很着急想要和曹性說話之後,深諳人情世故的華佗便已,起身告辭道:“難得本善康復,想必要和家中妻兒好好相聚一番,老夫這就不多打擾了。”
眼見華佗要走,曹性也沒有刻意挽留,不過卻忽然開口說道:“華老,關於性已然醒轉一事,還望您能代爲保密。”
雖然不知道曹性有何用意,不過這本來就是小事一樁,當下華佗倒是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隨即曹性便讓府中下人把這位神醫護送回其府上。
而就在華佗離去後,曹性隨即便把同樣激動不已的府中下人傳來,讓他們切記要把自己已然醒轉一事保密,隨即方纔返回廳中與兩位愛妻相聚。
也許是好久都沒有和曹性說過話的關係,蔡琰和貂蟬簡直就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一般,就連身邊的侍婢都爲自家主母如此能說而感到大吃一驚;不過曹性臉上卻沒有半點不耐,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聽着兩位愛妻們的訴說。
就是這樣子,一個上午便已在這一家三口人的相聚中悄然過去,而此時此刻曹性卻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隨即便已向兩位愛妻問道:“對了,爲何爲夫不曾見到月英出現?”
聽了曹性的話後,蔡琰和貂蟬兩人正待要開口回答,隨即便已被一聲大叫給直接打斷:“老爺,大事不好了,三夫人在營中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