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說出那個故事的那一刻起,蘇蒂就有了一種被解脫的感覺。她隨性的舒出一口氣。她這個時候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重大的包袱被卸下了。
本來,蘇蒂還想說出爲什麼要把貂蟬留在身邊。在說了以往的故事,卸下了包袱時,腦子變的特別的清醒。她意識到把貂蟬留在身邊的事還是繼續原有的說法,比較好。原有的說法是覺得貂蟬和呂布是合適的一對。不能說出的真實謀劃是,貂蟬是一個寶物。這個寶物將激化呂布和董卓之間矛盾,使他們成爲勢不兩立的敵人。
蘇蒂說,一開始就對貂蟬用了懲罰的手段,目的是爲了保護。對此,貂蟬很感激。貂蟬覺得自己的運氣真好。她爲自己當初的不理解,甚至有過的詛咒,向蘇蒂賠禮道歉。
“夫人。我現在正式向你道歉。當初,我誤會了你。你所做的,全是爲我好。我卻誤解你。真的是不應該的。我會在今後的生活中,對你好。”
“你的善良,總是讓人感動,感動到無話可說。”蘇蒂把貂蟬摟到了懷裡。
有好一會,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
貂蟬覺得時間不早了,說:“夫人。該睡覺了。時間不早了。”
蘇蒂說:“今晚。我的身體,感覺特別,沒有睡覺的意思。我隱隱約約的覺得,要是躺下,明天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貂蟬離開了蘇蒂的懷抱,退後兩步,身上起了寒意,怔忡的。
“不會的。”貂蟬說:“夫人。你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蘇蒂呵呵笑,說:“貂蟬。你知道嗎?我現在的感覺,從來沒有過的輕鬆。我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了,居然會有這樣意想不到的感受。我現在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爲能結識你這樣出色的女人,感到自豪。若干年後,後人們在認識你的時候,也就認識了另外一個女人。這個叫蘇蒂的女人可是沾了貂蟬的光了。”
貂蟬從來沒聽過這樣肉麻的吹捧,身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夫人。快不要這樣說。我就要站不住了。”
“站不住,那就飄飄然吧。飄飄然的感覺也很美妙的。我有過的。”
要是時間允許,貂蟬想追蹤蘇蒂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始於什麼時候什麼事。終是沒有問。時間不早了,已經是子時了。
睡到牀上後,蘇蒂很快就進入了夢香,並且有
了很順暢的鼾聲。
貂蟬卻興奮的睡不着。她在回味蘇蒂說的故事。貂蟬在想,蘇蒂說有過飄飄然的體驗,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很想知道。
睡吧。明早起來就可以問蘇蒂的。
第二天,天亮後,貂蟬起牀。蘇蒂還在熟睡。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貂蟬叫蘇蒂起來吃飯。
“夫人。夫人。”貂蟬先是小聲,怕驚嚇到蘇蒂。
貂蟬這樣叫了一會,蘇蒂沒有反應。貂蟬伸手去觸碰蘇蒂的身子。還是沒有反應。貂蟬用手去觸碰蘇蒂的額頭。
“啊。夫人。你怎麼啦?”貂蟬驚叫起來。
蘇蒂的額頭灼熱,像塊火球。
劉媽和英兒聽見叫聲,跑進房間。
貂蟬說:“夫人的身體燙手。英兒,快拿來白酒。劉媽,快去弄半盆涼水,別忘了毛巾。”
在給英兒和劉媽安排事情時,貂蟬將蘇蒂的胳膊肘兒彎起,在曲池穴上按摩。
對於貂蟬的叫喊和觸碰,蘇蒂是有感覺的。蘇蒂想說話,卻是張不開嘴。
在場的幾個人,難以置信,昨晚的蘇蒂夫人還是那樣好的精神狀態,今早一下子就全變了。
英兒感嘆:“這人啊,怎麼會是這樣的。”
劉媽也感嘆:“人啊……”
貂蟬沒有感嘆,也不可能感嘆。她這個時候,只有一門心思,給蘇蒂退燒降溫。
蘇蒂終於發出了聲音,說:“我想喝水。”
劉媽依牀沿坐下,把蘇蒂的身子托起,背靠在她的胸前。英兒給蘇蒂喂水。貂蟬繼續給蘇蒂按摩。
蘇蒂喝了幾口水後,把頭抹開,不想喝了。
“貂蟬。”蘇蒂的聲音很小,可以看成是一個口型。
貂蟬應了。
“劉媽。”蘇蒂的聲音還是很小。
劉媽應了。
“英兒。”蘇蒂還是聲音很小,輕輕的,嗓子嘶啞。
英兒應了。
蘇蒂的聲音嘶啞,張嘴有了困難,說:“我要走了。有一個請求。把我送回西涼。”
聽了蘇蒂這句話,在場的三個人全都眼淚汪汪的了。
蘇蒂說:“我活着,不能在他們身邊,死了應該在他們身邊。”
見幾個人沒有迴應。蘇蒂問:“能答應我嗎?”
貂蟬再也忍受不
了的,把蘇蒂的臉貼到自己的胸前,說:“能的。一定能的。就是拼命,我也要把你送回西涼,送到你父母的墳前。肯定會讓你和他們在一起。”
蘇蒂的臉上起了笑意,說:“我相信你。”
貂蟬安排英兒趕緊去叫趙媽過來。
趙媽聽說這邊情況後,當即叫前院的下人去告知董卓。
董卓回到小董府時,蘇蒂已經奄奄一息。
同董卓一同來的,還有呂布。
這時,克拉蘇蒂已經不能說話。
貂蟬把蘇蒂的最後要求告訴了董卓。
董卓看了蘇蒂一眼,轉身到一邊去了。
大家跟了過去。
貂蟬首先表示,可以護送夫人。
“你不行。”董卓扔下三個字。
貂蟬說:“我答應夫人的。”
董卓盯了貂蟬一眼,沒說話。
“讓我來送乾媽吧。”呂布想要這個任務。
董卓說:“你也不行。這邊有大事。你不能離開。”
貂蟬已經是眼淚汪汪的,說:“夫人只是最後的要求,滿足她吧。”
董卓說:“她要一意孤行,就讓她實實在在的一意孤行。”
貂蟬說:“實在不行,就讓趙媽帶着英兒,去送吧。”
趙媽脫口而出:“我不能送。我走了,這麼大的院子,誰來管。”
劉媽說:“我去吧。我和英兒一道。”
最後,董卓做出決定,由英兒陪着趕車人,送克拉蘇蒂夫人去西涼。
董卓的決定,誰能更改?
貂蟬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穿戴,也是平時在夫人面前穿着的。貂蟬讓英兒穿上這身衣服。
“我答應夫人要送她的。”貂蟬拉着英兒的手說:“現在,卻不能兌現我的話。英兒,現在,姐拜託你了。你穿上我的衣服,代表我送夫人最後一程吧。想想夫人最後的日子,也夠可憐的。”
英兒說:“小姐。我會把夫人送到目的地。只是,你,怎麼辦?我不在你身邊。”
貂蟬說:“我這裡,還有劉媽。”
蘇蒂是從後門走的。有一輛運糧馬車,在後門等着。克拉蘇蒂夫人在小董府時,一直是走前門的。走後門,這是第一次。陪同在身邊的人只有趕車人和英兒。不能說話的克拉蘇蒂,被擡出後門上馬車時,眼角處有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