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天是週日,黃葉好不容易有下午半天休息,她答應沈軒陪他去醫院複查剛做完角膜移植手術的眼睛。
在醫院的檢查室裡,沈軒的主治醫生在給沈軒仔細地檢查眼睛,黃葉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黃葉發現屋子裡多了兩個人,可能是一對夫妻,年齡都將近四十歲。黃葉心裡感到有點奇怪:他們兩個人好像不是進來看病的,是爲了專門來看人似的。
當沈軒在檢查的時候,他們倆似乎特別關心,湊到醫生和沈軒的身邊,兩個人還不停地交換眼色。當醫生對沈軒滿意地說沈軒的眼睛手術非常成功時,那一對中年夫婦相互交換着喜悅的目光。
黃葉覺得眼前的這對中年夫婦她從來沒有見過。難道是吳奶奶家的啥親戚?可是黃葉跟吳奶奶家交往已經有十二三年了,她在吳奶奶家可是也沒有見到過這對夫妻。
黃葉從這對中年夫婦的目光和神色中看從了他們對沈軒非常關心,尤其是關心沈軒的眼睛。難道也是準備進行角膜移植手術的病人或病人家屬打探移植的情況?黃葉覺得又不像,因爲給沈軒檢查的醫生一點都沒有反感他們,相反似乎還寬容他們,好像有意把檢查的情況彙報給他們聽。
醫生給沈軒終於檢查完了,對檢查結果非常滿意,黃葉看見那對中年夫婦的臉上也掛滿了欣喜。
醫生叮囑了沈軒和黃葉今後要注意的問題:留心排異現象,注意用眼衛生,不要隨便揉眼睛等等,告訴沈軒一年中注意這些問題,一年後拆線,他的眼睛就徹底健康了。
沈軒和黃葉點頭稱是,他們倆謝謝了醫生,就退出了檢查室,那對中年夫婦還留在裡面沒有出來。
黃葉和沈軒剛走幾步,黃葉對沈軒說:
“沈軒哥哥,你站着等等我,我一會兒來。”
沈軒奇怪地問:
“葉子你鬼鬼祟祟在幹啥呢?”
黃葉笑了笑說:
“我有一個猜想,我去證實一下。”
黃葉說着撇下沈軒,來到檢查室門口,門半開着,黃葉聽見了裡面的對話:
“李醫生,謝謝您……讓我和孩子他爸看見了……看見了……”
這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在抽泣。
“你們呀,非要來看,這可是違反醫院規定的……我是被你們的愛心深深地打動……”
這是那位李醫生的聲音。
黃葉接着聽見那個男人的聲音:
“謝謝李醫生,這下我們放心了……我們的孩子可以瞑目了……”
黃葉接着聽見了這對夫婦告辭的聲音,她趕緊離開屋門口,過去拉住沈軒迅速地閃在牆角。沈軒完全搞不懂黃葉在搞啥名堂,只能像個木偶任黃葉驅使。
黃葉眼看着李醫生把那對中年夫婦送出了屋,雙方告辭,中年夫婦慢慢地走下了樓。
黃葉對沈軒說:
“沈軒哥哥,我已經猜出他們倆是幹啥的,咱倆跟着他們身後吧。”
沈軒仍然是摸不着頭腦:
“葉子你在幹啥呀,把我都弄胡塗啦!”
黃葉對他嫣然一笑說:
“哥哥你別急,過不多久你就很清楚了,而且你還會十分震撼的!”
沈軒狐疑地望着黃葉,不過他挺願意被黃葉牽着手的。黃葉的小手是那麼柔軟、溫暖,他多麼願意黃葉就這樣永遠牽着他的手啊!
黃葉和沈軒跟着那一對中年夫婦上了公交車,公交車出了市區,直向郊外駛去。
沈軒不斷地向外張望,他問黃葉:
“葉子,他們……我們這是去哪兒呀?”
黃葉對這條公交線路比較熟悉,因爲她每年至少要在清明、大年初一坐這路車來看望她那早逝的父親。她對沈軒莊重地說:
“哥哥,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對可敬的夫婦這是要去公墓,告慰他們的某一個親人:也許是兒子,也許是女兒!”
“啊呀,你把我弄得更胡塗啦!”
沈軒還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黃葉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沈軒的額頭,笑着說:
“哥哥呀,你怎麼眼睛睜開了,腦智商反倒降低了呢?”
沈軒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