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車鑰匙,炎黃步行回家,他的步調很不穩定,基本沒走兩步就會搖晃,險些摔倒在地。
他的眼睛無神,表情沉重且悲痛,彷彿天塌下來了一樣,而碰巧的,剛好砸到了地上的他!
他的內心崩潰了,女兒和妻子,是他的最後一道防線,是她們在支撐着自己活下去。
而現在,他的家庭支離破碎,得知妻子離去的消息,他一時間無法接受,也根本不願去接受。
他一直在告誡自己,她還活着!只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或許因爲自己食言,而在跟他鬧情緒!
他欺騙着自己,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好過一些,他想過自殺,用這種方式給一了百了。
但他知道,文靜不希望他這樣!所以他不能去這樣做。
不知走了多久,他就像一個行走的驅殼,沒有靈魂和情緒,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着。
就連過馬路,他也完全沒去在意車輛,而自顧自的行走,更聽不見司機的咒罵和怨言。
走到最後,他失落的內心,已經讓身體垮掉,不得不跪在地上,一點點的跪着走回去。
到了小區內,他已經看到自己的家門口,此時圍滿了人羣,那些人並不是幫忙,而是來看熱鬧。
他們冷嘲熱諷,他們表情冰冷,他們指手畫腳的,指着地上一個被白色布單,所遮蓋的屍體討論着。
炎黃見到這一幕,瞬間哭出了聲,顯然現在繼續欺騙自己,安慰自己,也都已經無濟於事。
他衝了過去,像發瘋似乎的狂層,將面前的人羣推開,用盡全力推倒,騰出了一條通道。
他鑽了進去,來到那具屍體的身旁,顫抖着雙手握緊白布,狠命的將他扯向了一邊。
沒錯!此時躺在地上的,正是他的妻子文靜,她的眼睛還睜着,表情有些驚恐和無奈。
她也許,也沒料到今晚,會是她跟炎黃的最後一晚,而炎黃卻食言了,沒能見上她最後一面。
她的致命傷,在頭部,額頭已經被打穿,一個寬大的血窟窿,將她美麗的妝容給毀掉了。
她今天,塗抹着才結婚時,炎黃爲她買來的脣彩,她一直保存着,沒有捨得拿出來使用。
炎黃看到它,哭的更傷心了,將文靜已經冰冷的屍體,緊緊的擁入懷中,哭的像一個孩子。
他哽咽着,憤怒着,咆哮着,他掏出隨身的配槍,擡手對着天空,將一梭子子彈全部打空。
圍觀的人羣,見他已經瘋了,生怕會傷及到自己,而紛紛尖叫着離開,逃命一樣的跑幾現場。
現在四周安靜了,除了在不遠處,一顆榕樹下面,默默觀看着的南北,周圍再無他人。
南北知道,此時不該去打擾他,即使他很想安慰,即使炎黃現在需要安慰,也不能打擾他。
因爲他需要安靜!
長嘆一口氣,當從同事那裡,得知嫂子出事的消息,南北本來打算去追捕,也忙將車頭調轉。
頭他趕來時,已經看到炎黃,跪着從一旁走過去,爬進人羣中,最終抱起他已經死去的妻子。
南北理解此時,炎黃內心的崩潰,和傷心欲絕的心情,因爲他也失去過,更能理解這份情感!
過了一會,炎黃停止了哭泣,顫顫巍巍的抱起妻子,將她帶回了家裡,隨後將門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