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北和老師當初的約定是出現聯絡暗號後,當天晚上八點在大東旅店見面,現在是下午,還有一段時間,他坐在椅子上,渾身好像是長滿了刺,怎麼坐也覺得不舒服。
“叮鈴鈴”電話聲響起來,孫小北嚇了一跳,感覺神經差一點就斷了。
“喂,你好。”孫小北拿起了電話。
“小北,你下午陪我去逛街好不好?”電線那邊傳來尹小小熟悉的聲音,“父親過幾天要過生日了,家裡人都準備好了禮物,就我還沒買,你幫我選一件。”
孫小北實在沒法拒絕小小的請求,反正現在沒什麼事,要是不幫忙實在說不過去。
尹小小家庭比較複雜,從小母親就得了重病去逝,父親尹德華原來在北平,大清朝沒了,躲避戰亂來到了東北,後來就在奉天安家了,購置了大量的產業和田地,投資花錢從來不眨眼睛,誰都不知道他以前的歷史。
因爲有錢一共娶了三房太太,大太太李曉娟,有一個兒子尹國強,目前總管家裡的生意,一個女兒尹水水,早些年送去日本留學,最近剛回來,沒有出去工作,現在還在家裡呆着。
小小的母親是二太太,最早聽說是一個戲班的當家花旦,長得那是一個出水芙蓉,被尹德華看上了,花了大價錢買了回來,當了二太太,二個人沒有感情,二太太原來好像是有一個意中人,但爲了生活,常常要做許多不情願的事情,成親後一直鬱鬱寡歡,生下小小後就得了一場大病,不長時間就去逝了。
三太太原來是一個歌女,也是相貌出衆,被尹德華看中,肚子爭氣,生下一個兒子尹國少,前些年送到香港讀大學,今年剛剛畢業,正在家裡,協助大哥管理生意上的事情。
尹小小現在家裡是最沒有靠山的,好在父親對她不錯,加上是一個女孩子,早晚要嫁人,對財產夠不成危脅,所以大太太和三太太並沒有爲難她。這次父親過五十五歲生日,哥哥和弟弟二個人早就備好了禮物,只有她現在還在犯愁。
挑選禮物對孫小北來說很難,平時就極少上街購物,但老同學、新同事、大美女三個因素加起來,讓他沒有辦法回絕,只能使用終極殺招了,於是約上了另外一個老同學李天明。
李天明的偵探社就開在不遠處的鬧市,當初問爲什麼要選擇這麼嘈雜的地方,回答需要在人多的地方觀察,觀察各行各業人員生活習慣和行爲方式,這樣能更好地破案。
李天明正一個人坐在偵探社的椅子上深思,沒人的時候總是在深思,顯得特別深沉,至於想的什麼,估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李天明的父親是一家銀行的股東,家裡條件特好,最早在關內住,由於戰爭,後來就到了奉天定居。
偵探社外面的房間是他的二個助手,一個是標準的美女白葉,家裡條件還不錯,從小愛看偵探小說,立志當一個神探,二十歲的年紀,一米七的身高,皮膚特別白,一打眼就讓人眼前一亮。
另一個是小神通,十八歲的小夥子,腳勤嘴勤,一般的事都能打聽到,是一個孤兒,有一次因爲欠了錢被打,是李天明救了他,不然就讓人打死了,自從開了這個偵探社,就一直跟着李天明,十分忠心。
接到孫小北的電話,李天明非常高興,主要是又能和尹小小在一起,購物是他的強項。
三個人在百貨公司、古玩店逛了好長時間,最終還是聽了李天明的意見,買了一件清代的青花瓶,大概有一人高,顯得高端大氣。不過瓶子有點大,小小自己拿回家有些費力,正好李天明開車,二位男士一起把小小送回家。
尹小小的家在城區邊上的富人區,是一個面積幾千平米的別墅帶花園,有十幾個帶槍的護院守衛,一般人進不去,非常安全。
他們三人擡着花瓶一進大門,不遠處一些陌生人在擡着臺子,尹小小問迎接的管家:“張叔,這些是什麼人啊?”
管家張叔五十多歲,自從老爺買下這個別墅後就一直在這當管家,對家裡的一切瞭如指掌,非常盡責,對老爺忠心耿耿,對其他人也都很好,所有人都稱呼他爲張叔。
管家回答道:“老爺要過五十五大壽了,他老人家特別喜歡聽戲,讓找一個戲班來,到時候連演三天,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我說呢。”尹小小嘀咕着。
孫小北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只顧着擡瓶子往裡走。
李天明對任何陌生的人和事都很在意,戲班一共有十多個人,一個像是班主模樣的在指揮搭臺子,五十來歲,一看就是多年行走江湖的人,剩下的都在忙錄着幹活,基本上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李天明隨口問了一下管家:“這些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都是外地的,一直在江湖上跑,沒有個固定的地方。”管家看了看小小,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李天明看出來管家對自己有點不太歡迎,沒有多問,等和孫小北出來時說:“這個戲班有點不一般啊。”
孫小北揶揄道:“大偵探,你怎麼看誰都有問題。”
“小北,你聽我說,首先,這些人裡有幾個穿的特別乾淨,根本不像是唱戲的,還有那個班主,好像在那裡指揮幹這幹那的,其實一直在偷偷四處張望,明顯是在打探環境。”
“打探環境很正常啊,我們新到一個地方不都要了解一下嗎?”
“你說的是正常的瞭解,可這個班主卻是在暗地裡四下窺探,這就反常了,爲什麼要掩飾呢?”李天明說出了疑惑。
孫小北一聽,還真是有點道理,但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晚上和老師的接頭,別的什麼事不會放在心上。
李天明雖然說了一大堆,但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養成的習慣。
倒是尹小小,這是自己的家,不管天明說的對不對,來了陌生的外人,小心一些總還是沒錯的,她特意把管家單獨叫到了一旁:“張叔,你安排人把他們看住了,別讓到處亂走,免得發生什麼事情。”
管家連連點頭:“小姐你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有專門的人盯着他們,沒有我的命令,哪也去不了。”
雖然已經是初春了,但東北的天還是黑的比較早,剛剛六點鐘的樣子,外面就已經看不清人了,府裡的燈籠陸續點亮了。
黑暗裡,一個蒙着面的黑影出現了,一身黑衣黑褲,頭上用黑布蒙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二個眼睛。他在夜色的掩護下,躡手躡腳地把整個大院轉了個遍,動作十分敏捷。不一會的功夫,黑衣人就消失了。
這個黑衣人是誰?他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