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分家!”李承恩驚的喊出了聲。
“噓~”芳菲趕緊將食指放在嘴脣上,“爹爹你小聲點!”
“這可不行!”
“爲何?”這下換芳菲大吃一驚了,“我聽說好多庶子分家出去單過得例子啊。爲何你不行?”
“唉呀,芳菲啊”李承恩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墊子上,端起茶水猛灌了一口,“不是爹爹說你,你一天竟想些什麼。且不說父母健在談分家是朝中官員的大忌。就說你沒有母親,我沒有妻子,何談成家,沒有成家哪來的分家?我要是咬着牙硬分掉,要被朝中御史用口水淹死了!”
“啊?還有這樣的?”芳菲再一次被古人的思想震驚了,怎麼一點事情就會牽扯這麼多,簡直站在道德制高點,說人什麼都行。“好吧,爹,是女兒想的太簡單了。”芳菲這會有點懊惱了,自以爲說服爹爹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還是太幼稚。
“也怪不得你,你才幾歲啊,一天想這麼多事。”
芳菲低下頭更慚愧了,她也活了二十幾年了。那怎麼辦?就這麼算了?不行,堅決不行,這裡有盯着她這隻小白兔的一羣餓狼。
“爹爹,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激動,不要莽撞,聽完就當耳邊吹了風,面上一定不要顯。”芳菲鄭重的看着李承恩。
“什麼事情這麼懸?”
“爹爹你一定要答應我!”
“好好好,我一定答應你。”
“爹,我給你說,那天晚上我。。。。”芳菲一通講,將那天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李承恩,李承恩聽到自己孃親被害死,眼眶都紅了,又聽到自己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也是被害而死,一口牙被咬的咯吱響,拳頭硬是把前面桌子都砸出了印子,嚯一下,李承恩站了起來,芳菲急的雙腳蹦起抱住李承恩的腰。
“爹爹、爹爹,你要冷靜。我當時聽到這事,我也差點想跟她拼命,可是咱們在這宅院了鬥不過人家啊,咱們的一舉一動被監視着,過段時間你還要去駐守邊疆,你一走你女兒我就活不成啦。”芳菲撒嬌賣萌,生怕爹爹想不開。
李承恩漸漸冷靜了下來,看着年幼的女兒,想想家裡這一幫豺狼虎豹,真是頭大。
“芳菲,你是因爲這個纔跟我說分家的吧?可是分家現在恐怕真的不行,且不說我的烏紗帽不保,連帶你以後都嫁不出去。容我再想想。”說完便推着芳菲出去,說自己累了要歇會。
芳菲從書房門裡邁出,回春急忙上前扶住芳菲:“六娘子,怎麼樣?”芳菲暗暗搖了搖頭,拉着她回到自己房內,給回春說:“唉,這事是咱們沒有思慮周全。”芳菲把個中緣由講給了回春,回春也感嘆一句:“我倆還是見識少啊。”
吃午飯時,芳菲問回春:“我爹爹從書房出來了嗎?”
“六娘子,沒有,自你早上從書房出來,將軍到現在也沒出來。”
下午,芳菲坐在院子裡摘花玩,問:“春姐姐,爹爹出來了嗎?”回春還是搖搖頭。
入夜,芳菲提着餐盒來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沒人應,芳菲只好將食盒放在門口,回了房,這一晚,芳菲、李承恩、回春都沒有睡。
翌日清晨,回春跑到芳菲牀邊,興奮地喊道:“六娘子、六娘子,將軍從書房出來了。”
芳菲一下從牀上坐起,急匆匆穿起衣物,便直奔爹爹住所。
“爹爹!”芳菲一把推開房門,只見李承恩坐在桌前吃着飯食,芳菲看了看李承恩的臉色,“爹爹,你還好吧?”
李承恩許是餓極了,點了點頭,也不應聲,埋頭苦吃。芳菲見他吃的很是香甜,便放下心,看着他吃完。半晌,李承恩吃完,放下碗筷,吩咐下人趕快收拾,待屋子裡只剩他和芳菲兩人,他起身關上門,拉着芳菲坐到裡間茶桌邊,給兩人倒上了茶,才慢慢說道:“芳菲,爹爹想了一天一夜,總算想出一個良策,既能保全性命,又能穩住大娘。”
“爹爹,你快說。”
“我覺得你的殺身之禍,根源就是咱們的財產。爹爹是這樣想的,之前你娘及你親祖母的陪嫁挺多,我變賣田產、鋪子,帶着現銀去京城,在那裡悄悄置辦一些家產,對你繼祖母說我聽說有人想把我調到京裡,我帶錢去活動活動,然後回來的時候就說沒活動成,然後我再買個舞姬,給家裡人說把錢全部花光了。那邊的財產,我交於你孃的陪嫁嬤嬤一些,再交於一些給你親祖母的陪嫁丫鬟,這兩人都嫁與我的心腹,還算可靠。將來你只要拿着這玉佩去京城承恩緞莊和如歸樓,說你是我的女兒可保你衣食無憂。”李承恩從懷裡取出一個精緻的羊脂玉佩,交於芳菲。
“可是爹爹,你昨兒纔開始計劃,今天就有玉佩和店面了?!”
“其實,你娘在的時候,我們便悄悄做這計劃了,想着你祖父癱在牀上,時日無多,要早做準備,便在京城早早置辦了鋪面。這幾年咱們在這裡的家產其實沒有多少了,大多已經轉移到京城及京城周邊的縣上去了。”
芳菲張大了嘴,心想:我這算是富二代了,是嗎?
“我準備這兩天就走,但這一去一回就得小半年,我想了一下,我去找大娘,我要讓你進李傢俬塾,給李家上課的一位先生是刺史大人裴恆的得意門生王桂,我也相熟,我讓他照拂你一二。再者,我再找一位女先生,教你琴棋書畫及禮儀,她娘原是駙馬府的教養嬤嬤,據說被她娘倆調教過的女子均能嫁得好人家,會相夫教子日子過的極好。”
“爹爹~”芳菲真是醉了,“你這是給我添堵啊。”
“不是你聽爹爹說,我與這位女先生有救命之恩,我求她,她必定會來,不光你各位嬸孃連你繼祖母也要敬她三分,我走之後,她就吃住在咱們家,以她的智計,足以保你性命。百利而無一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