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笑着,說道:“還是嘉嘉心疼我,正好我早上沒吃飯呢!”
“活該餓你!”陳儀嘉不依不饒的說着,隨後說道:“我在學校門口等了你兩個小時,見你沒來,我就把早餐扔啦!”
我愣了下,嚥了下口水,訕訕的笑道:“不是吧,這麼心狠?”
聽着我有些變調的語氣,帶着一絲的失落,陳儀嘉鬆緩了口氣,語氣柔和下來,說道:“我看路邊有個老爺爺,穿着很單薄,蹲在路邊要飯呢,看着很可憐,我就把早餐給他啦。”
“哦!”我恍然哦了一聲,笑着說道:“我就說嘛,我的嘉嘉怎麼會突然這麼心狠呢,原來是發善心啦,嘿嘿。”
陳儀嘉鬱郁的嗯了一聲,語氣飽含着深深的委屈說道:“發什麼善心啊,你不知道,我把東西給了他,他不但不謝謝我,竟然把東西扔到了一邊,然後對我說‘小姑娘,我不需要飯,只想要幾塊錢,打車回家。’哼,他還跟我說,自己家在北方很遠的城市,自己一個人出來找親戚,接過迷路了……”
我靜靜的聽着陳儀嘉語氣幽幽的跟我訴苦,心裡敞亮的跟明鏡一樣,知道她遇到了所謂的‘乞丐騙子’。
其實在許多大城市,都有這麼一批職業乞丐,他們假扮成各種殘疾人,或者裝出一副可憐相,誘騙人們的同情心。記得一次,我和媽媽去市區買東西的時候,就在市中心的天橋上,遇到過一個,那人缺了一條腿。鬍子拉碴,臉上週圍密佈,當時是剩下,太陽將他的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曬的黝黑,幾乎脫了一層皮,看着讓人心生憐憫。
他手裡拿着一個破茶缸子,不斷的敲擊路面,一次引起路人的注意,我媽看着他可憐,就丟了幾塊鋼蹦在他茶缸裡。
這邊錢放進去,那邊他很快的就用手收起來,然後擡眼對我媽說:“零錢不夠回家,麻煩大街多給一點吧!”
當時我媽有些愣住了,看着他在地上寫的:只要幾塊錢,買碗飯吃。一時間還未緩過神來,旁邊就走過來,一個民警,一邊呵斥着將乞丐驅趕,一邊對着周圍的衆人說道:“別信他的規劃,這傢伙身體好的很呢,家裡蓋着幾層小洋樓,比你們還有錢,千萬別上了他的當!”
就在我們注意力投在巡警身上的時候,原本那個瘸腿的乞丐,竟然奇蹟般的然後在我們驚愕的注視下,一百米衝刺的速度,奔下了天橋,一溜煙拐進旁邊的小巷,不見了。
此後,我再從哪裡經過的時候,幾乎沒有再見到過他。
似乎是覺得自己在那片地區,已經騙不到錢了,那個職業乞丐就轉移了地方。
後來我才從一本書上看到,原來社會早就有一種制度,每個地方也都有救助站,只是我們大都不知道罷了,若是你走到陌生的城市之後,丟了東西,身上一毛錢也沒有,可以打報警電話,附近的民警就會將你歐諾個到當地的救助站,你將自己的家庭地址告訴他們,救助站和當地的相關部門,聯繫之後,確定了你的身份,就會很快的將你送回家。當然,這都是無償的。
所以,一旦看到那些站在大街上,用粉筆字在地上寫着:丟失錢包,求助幾塊錢回家。這些人都是一些騙子。
我一邊想着,一邊對着陳儀嘉說道:“你給他錢啦?”
陳儀嘉嗯了一聲,很委屈的說道:“我給了他之後,他不但不謝謝,還有些不滿,好像我給的太少了。我就不明白了,乞丐不都是討飯的麼,怎麼我剛買的咱飯,在他眼裡,好似不值一提一樣,隨後就扔了,太可惡啦。”
我暗笑了下,心說他們只想騙你的錢而已,當然不會在乎你飛的食物了。
不過這話,我沒有說,爲了不讓她心裡更加的難受,我低聲的勸慰道:“算啦算啦,不想那麼多了,可能她那會兒不餓呢,想討幾個錢,留着下頓買飯吃呢。”
像陳儀嘉這樣心地善良,又溫柔的女孩兒,我還是在她心裡留一點美好的東西吧。
陳儀嘉輕輕的嗯了一聲,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靜默了下,柔柔的說道:“你現在在哪兒呢?我都在街上瞎溜了半天啦,你也不來陪我!”
聽着她語氣有些幽怨,我心裡升起陣陣的愧疚,低聲的說道:“我剛出校門,上午不是運動會開幕嘛,學校事兒比較多!一時間出不來!”
“哦!”她低低的應了一聲,有些暖味的說道:“不騙我?不是去打架了,才忘了出來找我的?”
我看着周圍的兄弟,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混蛋,心想着先哄着吧,當下說道:“沒有啊,我好端端的打什麼架,現在咱是一幫之主,好多人口中的揚哥,就算打架也輪不到我出手啊!”
“貧嘴,幾天不見,瞧你自己嘚瑟的!”陳儀嘉吃吃的笑着,不忘打擊我一句:“還揚哥呢,臉皮子也越來越厚了!”
她說着,就膩聲的說道:“你什麼時候過來啊,我在世貿大廈一樓呢!”
我有些爲難的朝遠處的蕭雲豐幾個看了一眼,華仔走了,剩下的幾個人,雖然都認識,不過不在一個學校混,彼此間都還不是很熟悉,還需要我過去主持大局呢,這時候,肯定走不了。
想了想,我沉吟着,語氣軟下來,柔聲的說道:“嗯……嘉嘉,要不你再等我一會兒,最多半個小時,好不好?”
陳儀嘉沒有說話,過了幾秒,她才幽幽的嘆口氣,說道:“那好吧。”頓了下,她嬌聲的說道:“半個小時你說的哦,要是再晚了,我就直接回學校了,下次再想見我,我可不會出來了。哼!”
她嘴上這麼說,不過我聽得出來,她心裡卻是再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當下滿口答應:“嗯,保證不再遲到!”
說着,我又和她說了幾句,隨後就掛了電話。
這邊哄好了陳儀嘉,我深深的鬆口氣,轉過頭的時候,小翔和蕭雲豐他們已經攔好了車。
過去上了車,我吩咐着蕭雲豐幾個,說了地點是‘知味軒’之後,就讓司機發動了車子。
小翔坐在我的身後,車子發動了之後,穩穩的行駛在公路,和車裡的兄弟臉上的興奮相比,小翔對了幾分的沉靜和穩重,目光淡然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想着什麼。
我掏出煙,給他們散了,隨後又給司機舒服帝國了一根,似乎對我們這些高中生抽菸,已經有些習慣了,司機說了聲謝謝之後,就隨意的跟我聊起天來。
我漫不經心的跟他說這話,嘴裡叼着煙,輕輕的咬着過濾嘴,想着那晚陳寧的話,我伸手摸了下口袋的火機,快要掏出來的時候,我又放了回去,然後裝作忘拿火機的樣子,一臉淡定的轉過頭,淡然的對着小翔說道:“火!”
小翔似乎在想着心事,聽到我的話,他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看到我嘴上的煙,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掏出火機,伸手過來,給我點燃。
這時候,我原本應該湊過臉去,讓他給我點燃,不過,我刻意的保持着幾分的距離,爲的就是讓他的胳膊伸得長一些。
嗤!
火苗竄起,我眯着眼,應着火將嘴裡的菸捲點燃的同時,眼睛很隨意的在他裸露出的手腕上瞄去。
五點有些泛着白色的,煙把的印記,就在他收起火氣的一瞬間,悄然落盡我的眼底,五點斜斜對稱,就像是一朵暗色的梅花一樣,讓我平靜的心境,一下子輕微的浮動起來。
這小子,果然是跟陳龍是一夥兒的。
只是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加入的煙花幫。
我一邊安耐着心裡的震動,一邊暗自冷笑,陳龍這傢伙,表面上說加入了羣英會,以後不再有煙花幫這個稱呼,還不是暗地裡,在悄悄的壯大自己的勢力。
心裡有些感概着,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和說不出的悵然。
小翔沒有察覺到我的心理的異樣,衝我客氣額的笑了笑,就坐直了身子,夾在手裡的煙,猶豫了下,又別到了耳邊。
我微微笑着,看着他繼續偏頭看着窗外,一副很淡然的樣子,也沒有說話,轉過默默的抽着煙。
面上依舊平靜如常,不過心裡卻是有些煩亂起來,車子穩穩的飛馳着,將我的心情一下子拉得很遠,又一下子很近。
職專的事情,搞定之後,就要趕緊解決陳龍了。
我不能再拖了!
暗暗的打定了注意,我心情逐漸的冷靜下來。
幾分鐘後,車子緩緩的停靠在知味軒門前的路邊,這時候,蕭雲豐幾個竟然跟我們一同到達,原來他們走了其他的路線。
我將他們招呼道里面,在前臺服務員的帶領下,將兄弟們安排好房間,我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不到十分,不過我也不敢耽擱。
去了每個包間,和他們打了聲招呼,說還有事,不能陪他們一起吃飯了。
見我要走,一幫人紛紛嚷着不同意,最後無奈之下,我端着一杯啤酒乾了,他們這才放我出了包間。
出了包間,看着裡面鬧哄哄的兄弟,我在感懷着勢力不斷壯大的同時,又有些無奈的感傷。
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
沒有人真正的願意,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總會有幾個心懷鬼胎的傢伙,在暗藏在你的左右。
小P跟着走出來,有些不滿的對我說道:“靠,華仔走了,你也走,就剩下我自己,又不能喝,等下怎麼能鎮得住他們?”
我笑了笑,不以爲意的說道:“那有什麼,我和華仔走了,你最大,他們都聽你的,你想喝就喝,不想喝酒誰也不會強求你!”
說起來,小P性子比較隨和,有他在,我也不會擔心那些傢伙會出亂子。
縱然是張黎明和李勝傑他們剛加入,技校和一高的兄弟,對他們有些排斥,有蕭雲豐幾個在小P身邊,我也不用顧慮他們會酒後算舊賬什麼的。
小P點點頭,隨即想到了什麼,將我拉到了走廊的一邊,低聲的說道:“還有呢,那幾個傢伙剛加入,等會他們聞起來,我怎麼說,讓他們暫時跟着小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