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想和莊玉倩再談談,但是少女一直躲着他。一到下課,少女就跟着老師出門,等上課鈴響再回來。
夏秋沒有辦法,總不能和偶像劇一樣,衝過去抓住莊玉倩的胳膊,把她壁咚在角落吧?這樣會鬧出大新聞來。
方宇明感覺到了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氛,他用手肘推推夏秋的胳膊:“你們這是怎麼了?”
“你乾的好事,你還好意思問?”夏秋瞥他。
“啊?我幹什麼了?就因爲我昨天沒和你們一起出去玩?莊玉倩也太小氣了吧!”
雖然方宇明的理解出了一些偏差,但他切實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夏秋很欣慰。
要是方宇明昨天一起去了商場,夏秋絕不會問出那件事。
“那我和她道個歉?”方宇明抓抓腦袋。
“你現在去是火上澆油。”
“那怎麼辦?”
“你去給我買瓶水來。”
方宇明買了一瓶農夫山泉,夏秋解了渴。
他想,莊玉倩昨天跑開,大約是因爲他說太過分。他其實只是想開個玩笑,就和男生說好友是gay,說網友是girl一樣。
到中午,他還是沒能找到和莊玉倩交談的機會。
放學的鈴聲一響,莊玉倩就出去了,夏秋跟在她後面不遠,被謝明德攔住。
謝明德招招手,穿過人擠人的走廊,往辦公室去。
夏秋給伊依依發消息,讓她先回家。
辦公室空蕩蕩的,窗外天已晴,老師們都回去了。
謝明德走到窗邊,把窗子拉開,問夏秋:“你和莊玉倩出什麼事了?”
“老師,你這鼻子也太靈了。”
“什麼鼻子靈,怎麼說話呢。你們的精神狀態,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們出什麼事,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嘿,還怨我了!”謝明德把手背在後面,有點尷尬,這件事的確能賴他一點點。
他說:“文乃蓉的事?是我把莊玉倩叫來問的。我就是不問她,隨便問個人不也能知道?你怨她做什麼?”
夏秋發覺事情不簡單:“是你把她叫來問的?”
“不然呢?你和文乃蓉那關係,再加上最近文乃蓉的狀態,我不得找個情報人員問一下?本來我準備找方宇明那小子,但是沒找到理由,正好遇到莊玉倩,就抓了她。她就說了那邊中午你們見面的事,別的都沒透露。”
“不是莊玉倩主動到你辦公室的?”
謝明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本以爲兩人只是普通的鬧彆扭,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彆扭一兩天很正常。只因爲事情關係到他的間諜行爲,所以他纔來問一問,沒想到事情超出他的意料。
他拿起水杯,用力往桌上一敲:“什麼主動到我這告密?你怎麼把人家想這麼壞?”
他解釋說:“我在樓梯口碰到的她,把她叫到辦公室,當時辦公室裡還有4班的歷史老師,不信你可以去問。”
聽了謝明德的話,夏秋輕鬆多了,他之前也在想,是不是戴克劍挑撥離間。因爲莊玉倩沒有解釋,他才以爲這就是真相。
“誰告訴你是莊玉倩是主動來的?”謝明德感覺夏秋不會平白產生這種誤會。
“戴克劍。”
“你等着,我下午就找他去!”
謝明德的表情嚴肅,他是喜歡在班級裡搞諜戰,但那是出於瞭解學生真實情況的考慮,對這種編瞎話,惡意攪亂班級氛圍的行爲,他深惡痛絕。
尤其夏秋和莊玉倩都是好學生。
他對夏秋揮揮手:“行了,你回去吧。下午我來處理。”
夏秋走出辦公室,雨後的風颳來季節限定的泥土味,他想,不是莊玉倩主動告密,她昨天怎麼不解釋?
當時應該動用典當能力,看看她體內的情緒變化。
走出教學樓,夏秋擡頭望天,碧空如洗,一點兒瞧不出早上瓢潑大雨。
少女心和這鬼天氣一樣難以捉摸啊。
“怎麼了?”伊依依沒有自己回去,在車棚裡等他,見他嘆氣,好奇地問。
夏秋拍拍義妹的腦袋:“要是女生都和你一樣好懂就好了。”
伊依依以爲是誇獎,得意地笑兩下,發覺不對。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還勾搭了別的女生?”她表現出一個妙齡少女該有的警覺。
“一個蠢妹妹,管那麼寬做什麼?”
伊依依想反駁夏秋的話,她可不只是妹妹!但她沒好意思開口,她爲自己的害羞,以及夏秋的敷衍生氣。
“那我就告訴媽媽!”伊依依使用媽威懾。
“是莊玉倩啦。”
“哦,是她哦。”
夏秋心裡嘀咕。什麼叫“哦,是她哦”,爲什麼聽到她的名字你就放下心來了,那個壞女人可是你的頭號情敵!
他坐上電動車,伊依依熟練地跨坐在他身後。
“不是晚上喝奶茶嗎?”夏秋問。
“不喝奶茶我就不能坐在你後面了?”
“你下來,讓我坐在你後面。”
“不行,你來開,我要玩手機!”
伊依依抱住夏秋的腰,不讓他下車。
開車哪有坐車舒服?坐車的不僅不會挨風吹,還能收穫十分鐘的手機娛樂時間。
夏秋逗完雞蛋卷,開車上路。
雖然坐在雞蛋卷後面也不錯,但雞蛋卷坐在他後面才能將福利最大化。
回家的路上,他想莊玉倩的事,想怎麼去找戴克劍的麻煩。
……
躲了一早上,莊玉倩筋疲力竭地回到家,她坐在沙發上,心中沉悶。
“倩倩啊。”莊弘毅聽到動靜,從房間出來。
“爸,你怎麼沒去上班?”莊玉倩扭頭看父親。
她的心如同死水般沉寂,投一顆石子進去想驚動波瀾,表露出驚訝的神情,但是石子被無聲地吞噬了。
“我今天請假。”
“媽媽呢?”
“你外婆最近身體不太好,她回去看看。我們今天吃你最喜歡的點心。”
莊玉倩眼看父親從桌下的凳子上取出點心,這是想給她驚喜,她勉強露出笑。
吃點心的時候,她想,下午要怎麼面對夏秋?
夏秋好像要和她說什麼,但是她完全沒有勇氣去聽,說實話,光是見到少年的面容,她的內心就飽受熬煎。
平時最喜歡的點心此刻如同嚼蠟,她草草填個半飽,站起身:“我去學校自習。”
“等等!”
她轉過身,見到父親咚一聲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