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長輩們都離開了堂屋,柳伯銘在三孃的示意下,也出門去找段志陽商議一起去柳家堡的事宜。堂屋裡就剩下了三娘跟自家大姐金靈兒。
金靈兒扭捏了一會兒,還是向三娘打聽了一下段志陽的信息。三娘揶揄了一會兒金靈兒,倒也是中肯的說了說自己所知的段志陽的一切。
“木疙瘩說,這個小子他也是個不錯的人。爲人仗義也愛結交朋友。生意上打理的井井有條,單看他不到三十就成了商會會長,想那手段也不一般。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丫還沒成過親,大姐你可是賺了喲!好歹是個大小夥子呢~哈哈哈……”三娘笑着說完,滿意的看到自家姐姐紅得跟個猴屁~股一樣的臉,笑聲更是又大了幾分。
金靈兒坐在一邊被笑話的頭是越垂越低,羞窘不已的嗔了三娘幾眼。“三妹,你就別笑話大姐了。當心我不陪你回婆家!”
三娘覺得自家姐姐的恐嚇也太沒威脅感了,不過還是很識趣的收住了笑聲,故賣乖巧的上前挽住了姐姐金靈兒的手臂,討好的蹭着大姐說:“好大姐~你若是不陪着妹妹去,那妹妹可不依!再說了,咱們就當是出門去散心,到關外玩兒一圈回來,多好啊~!”
金靈兒被三娘這麼一耍嬌,只得無奈又寵愛的笑着捏了一下三孃的臉頰道:“你啊!真是拿你沒辦法。走吧,去姐姐房裡,試試我前些天給你新做的襖子。”
“行啊!”三娘一聽有新衣服穿,立馬樂呵呵的跟着大姐離開堂屋。
而在錦瀾成衣閣的後院書房裡,柳伯銘也正在拿着好友段志陽打趣。
“好小子!你這一回來,倒是先打起了我那大姨姐的主意。”柳伯銘放下手裡的茶盞,眼帶笑意的看着一邊正襟危坐的段志陽,忍不住繼續揶揄的說:“往年跟你說起婚姻大事,你總是跟我扯犢子。怎麼着,見了我那大姨姐,終於放棄你的自由人生了?”
段志陽被柳伯銘說得一時無言以對,只是轉着自己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憨憨的傻笑。
“伯銘兄,這有的東西啊~若是自己不抓住機會,錯過了,也就再難尋到了!我不過是不想錯過我的神女而已。”
柳伯銘抿脣一笑道:“萬一是你這襄王有意,那神女無心又當如何啊,志陽老弟?”
段志陽睨了一眼柳伯銘,成竹在胸的坦言:“無礙!只要這金家二老應了親事,我有就辦法讓那神女對我這襄王有心!”說到這,他忽然口風一轉的開始揶揄起柳伯銘來。
“伯銘兄,倒是你才當真讓小弟刮目相看!”他說。“想那往常,你不是隻一心的心心念念你那位白姑娘嗎?怎麼就突然在長安成婚安家了呢?不過你家那位小嫂子,着實是個厲害角色,能收復得了你這個榆木疙瘩。”
談及三娘,柳伯銘的臉突然盪漾起了一抹溫柔,嘴角也揚起了幸福的弧度。他低着頭,摩挲着掛在腰間的一個翡翠墜子。這是三娘在新婚前夜,託二姐夫送給他的。自打那以後,他每天都會帶着這個墜子。柳伯銘一邊摸着墜子,一邊喃喃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長安安家落戶。不過……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選留在三娘身邊,跟她完婚。”
段志陽看着柳伯銘幸福傻笑的,把玩着腰間翡翠墜子的模樣,忍不住嘆道:“伯銘兄,這麼多年了,小弟第一次看到你放下心結。這小嫂子果然厲害,看把你迷得!哈哈哈哈……”
柳伯銘被他這麼一說倒也不惱,反而跟着笑起來道:“賢弟有所不知,我家娘子曾對我說,看一個人是要用心的。而凡事努力過,付出過,就無需執着下去。當放且放,莫要自苦。你說這樣一個秀慧的女人,如何讓人不愛,不憐?!是她讓我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有多麼癡傻。”
段志陽聞言後,不斷嘖嘖讚歎,搖頭晃腦的說:“當真是個不輸男兒的女子啊!以前只曾聽聞那金家三娘潑辣厲害,如今再聽兄長一言,不得不說世人眼光皆被小嫂子的強悍矇蔽了。”
柳伯銘只是看了看段志陽,對於他的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坐在那但笑不語的。段志陽接着說道:“人說,女人就如一本書。如何翻閱品味,就看那個看書的人。或是覺得平淡無奇,或是覺得乏味無聊,或是認爲細膩精彩,或是認爲磅礴大氣,都要看那位讀書的人是不是個庸俗兒郎了。”
“我看三娘是本嗆辣於先,細膩居中,柔情在後的好書!”柳伯銘接過了段志陽的話茬,笑着說道:“就不知,在賢弟眼裡,那大姨姐會是一本怎樣的書呢?”
段志陽眯起眼來,神秘一笑道:“這個嘛……伯銘兄啊,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啊!”
兩人相看一笑,各自喝着茶水,一時無語。
約莫片刻後,柳伯銘那個才道明來意對段志陽說:“其實今日愚兄前來,主要是同賢弟說說,跟我們一起去柳家堡的事宜。”
段志陽一聽,有點意外的問:“你和小嫂子已經決定好了日子?”
柳伯銘點頭道:“三日後便啓程。對了,大姨姐會跟我們一路同往,所以我家娘子說了,你這個未來大姐夫是不是也應該陪着去,好一路有個照應的。”
段志陽一聽這話,立馬喜笑顏開。這不就是小姨子給自己創造機會麼!一路陪着他們一起去柳家堡的話,那路上往返的這麼些個時日,足夠讓他跟心愛之人相互瞭解締結情感了。這個小姨子,果然是心思縝密,想法得當呀。
是以,段志陽也不含糊推脫,即刻答應了柳伯銘,與他們夫妻一起回柳家堡去。二人又談了一會兒,方纔分手各自離去的各自忙開。
待柳伯銘走後,段志陽就吩咐了一直跟着自己的管家,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彩禮聘禮備好,務必要在明天送達金府,且要準備得豐富華貴些。而後又親自置辦起要到柳家堡路上所需物資,他打着主意,認爲必須要準備齊全一些,免得自家未來娘子路上受苦。
第二天金府掛起了喜氣的紅綢花球,那段家的彩禮聘禮在吹吹打打之中,擡進了金府的大門。金銀裝了一盒子,送給女眷們的綾羅綢緞足有六大箱子,還有送給未來新娘子的頭釵步搖,項鍊耳墜等物件也有兩大盒子那麼多。外加一些喜餅喜糕,金家的堂屋裡外裡被這些彩禮聘禮堆了個滿滿當當,直看得金老頭樂得合不上嘴。
納了彩禮,金大富便招人告訴未來大姑爺,晚間就不需要顧及禮儀,直接來家吃個便飯。因爲過兩天他們就要去關外了,所以老爺子也不願被繁文縟節牽絆着,想要一起吃個飯,算是提前爲兒女們送行了。
金靈兒得知未來相公要過來吃晚飯,打從下午就沒出過門的在房裡梳妝打扮,不時還讓三娘在一旁給她出出主意,穿哪件衣服哪條裙子的。磨不開又被三娘一頓嬉笑。
等吃飯的時候到了,金靈兒跟三娘一起進了堂屋時,她就被三娘推到了段志陽身邊。侷促不安的擡頭看着自己眼前的男子,羞澀的對他行了一個禮,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只能站在那手足無措。
倒是段志陽先開口了,不過就是支支吾吾老半天,一句整話都沒說通,只在那原地磕巴的對金靈兒說:“靈兒,我……這……我……。”
兩人紅臉侷促的模樣讓三娘忍不住笑噴了。“噗嗤!未來姐夫,你該叫姐姐娘子纔對!怎麼跟個愣木樁子似的,還打起磕巴來了?嘻嘻嘻。”
柳伯銘拉了一下三孃的手,示意她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卻遭了三娘一個無視和白眼,依舊在那打趣的說:“姐姐,快快喊你家的親親相公坐下吃飯啊!”
金靈兒受不住三娘這般玩笑,嬌羞的轉過頭嗔了三娘一眼道:“鬼丫頭!就愛拿我打趣!”
段志陽可是相當滿意三孃的話。看着金靈兒,也不含糊的開口就是一句:“娘子,爲夫這廂有禮了!”
金靈兒是個臉皮薄的,被段志陽這麼一喊,更是臉紅的跟煮熟了的蝦米一樣。她輕語的對他道:“坐下吧,免得三妹又拿我們開玩笑。”說着還替段志陽拉了拉凳子,讓段志陽方便入座。她自己則準備坐在三娘邊上,卻被三娘攔下了。
三娘指着段志陽位置邊上的凳子,偷笑的對金靈兒說:“大姐,你的座位在姐夫那裡!”
金靈兒知道是三娘故意這般安排,紅着臉不語的走到段志陽身邊坐下。段志陽欣喜的看了一眼金靈兒,高興她坐在自己身邊,感激的看了一眼三娘。三娘回了他一個‘別客氣的!’的眼神,一家子總算入座開席了。
金大富在飯局上也沒說什麼場面話,只是嘮了嘮家常的,跟柳伯銘和段志陽一起小酌的吃着喝着。金靈兒偶爾打量一下身邊的段志陽,不時的替他佈菜斟酒,惹得段志陽經常不顧長輩在場的,老看着金靈兒發呆愣神。其餘幾人均是當做沒看到,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不過都噙着瞭然的笑意堆在臉上。
一頓飯吃得賓主皆歡。飯後,金大富以有事交代三娘夫妻爲由,和自己的老婆子領着三娘夫妻離開了堂屋,把空間留給了金靈兒和段志陽。
金靈兒看着段志陽,雙眼微垂,欲說還休的嬌羞樣子直看得段志陽心底漣漪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