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軍醫回國了,部隊裡特別是他們野戰部隊裡的戰士們,都在私下揣測魏首長的內心,大家都在爲他倆感到惋惜。
楊昊走進辦公室,開口第一句便問:“老大,你把鄭軍醫搞傷了?”
魏景行瞪了他一眼,不吭聲。
楊昊又問:“那你倆和好沒?⋯⋯行行行,我不問了,你就別瞪我了。”
魏景行看着面前的文件,嚴肅地說道:“孫進這次搞大了,你是他的聯絡人,你覺得他的密報可信度高嗎?”
談到工作,楊昊也恢復了認真,“我要覺得不靠譜也不會給你看,收到孫進密報後一天,重案組就向我發來了求助。黑玫瑰是AC組織現在的首領,別看她是女人,手段卻比科諾更高明,我們之前小瞧了她。孫進現在就在黑玫瑰身邊,這小子也是幸運,誤打誤撞救了黑玫瑰兒子一命,反而取得了黑玫瑰的信任。”
魏景行手指在文件紙上敲了兩下,“我們不但小瞧了黑玫瑰,還小瞧了孫進,他們現在在哥倫比亞,AC組織的總部,孫進這小子,果然有一手。”
楊昊:“是啊老大,孫進是不錯,我有把握完成這次任務,你就讓我去吧。”
魏景行擡頭看了他一眼,猶豫道:“你說得輕巧,這次任務太危險了,我必須親自去。”
“別啊老大,你的命值兩個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一旦出國,就成了全世界黑手黨的眼中釘了。”楊昊分析道,“到時候你有危險不說,我們也容易暴露。”
“你有把握?”
“別的不說,就衝着汪鴻鵠的仇,我也得把AC組織給剿了。”
汪鴻鵠的死,楊昊一直很自責。當時汪鴻鵠的位置本是他的崗位,因爲記掛家中父親的手術,他看任務不重就抽空打了個電話回家問情況,找了汪鴻鵠頂班,誰知道會發生爆炸事件啊。
魏景行眼眸中浮起了一絲不悅,“戾氣這麼大,能讓我放心讓你去?”
“老大,我⋯⋯”
“別說了,你怎麼想的我都知道,我會再跟重案組溝通,你出去吧。”
“是!”
魏景行停頓了一下,又叫住了他,“昊子⋯⋯勸勸鄭軍醫,拜託了。”
楊昊愣了一下,老大心裡的無奈,他是能體會的,他點頭道:“好,老大放心吧。”
——
醫務室
楊昊剛走到診室門口,就聽見陳昇在說話,“腳踝只是小傷,三天內少走動,你有嚴重的貧血和低血糖,隨時可能會暈倒,甚至休克。”
“亦格,你是醫生,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楊昊敲了門,走進去,“陳軍醫,你給她好好治治。”
陳昇嘆氣道:“也得她配合啊,她自己也是醫生⋯⋯點滴打完睡一下再走,不然你半路暈倒怎麼辦?哦對了,楊副團,你有空嗎?”
楊昊積極地說:“有啊,陳軍醫放心,我呆會兒送她回去。”
“嗯。”
陳昇離開去外面忙了,診室裡只剩下鄭亦格和楊昊兩人,鄭亦格半睜着眼睛,蒼白的臉頰毫無生氣。
楊昊故作輕鬆地問:“嗨,鄭軍醫感覺好點了嗎?”
鄭亦格苦澀地說道:“死不了。”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麼,着急地要坐起來,“楊昊,我問你一件事。”
“行行行,你躺着問,”楊昊趕緊把她按回去,“彆着急,慢慢問,只要我知道的事,肯定告訴你。”
“魏司令怎麼會下那樣的軍令?”
楊昊一怔,哎呀,答應得太早了,這事兒不好回答啊。“呵呵,你就不能問點別的啊?”
“有什麼理由非逼着景行一定要娶那個女人不可?”
“⋯⋯”這兩個問題本質上沒有差別啊。
“楊昊,你就告訴我吧,如果連你都不幫我,誰還能幫我?”
看着她又激動又無力的樣子,楊昊心軟了,“反正這事你遲早得知道,也不是什麼秘密⋯⋯這件事也不能怪老大,老大潛伏在一夥拐賣婦女的犯罪團伙中,最後收網的時候誤喝了摻了迷藥的酒,嫂子也是無辜。”
“老大當了半年臥底幫警方成功破案,卻因爲一次失誤,不但丟了功勞,還成了強姦犯,誰都不想這樣啊。最後是魏司令拍案,讓老大娶了嫂子,而且當時嫂子已經懷孕了,老大也沒有辦法。”
“事情就是這樣的,魏司令一道軍令下來,堵住了別人的嘴,也斷了老大的後路,這個婚非結
不可。老大知道對不起你,對你冷淡,把你調走,不讓你提前回國,其實都是爲了你好,他希望你早點接受,早點走出來。你說你現在把自己折磨成這樣,豈不是叫老大更自責更難受麼?”
鄭亦格聽了,嘴角浮起一絲笑容,哽咽道:“我就知道他有苦衷,我就知道⋯⋯”
楊昊又慌又亂,“誒誒,鄭軍醫,我告訴你可不是惹你哭的,我是想勸勸你,看開點,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跑,咱軍營裡面,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對不?”
鄭亦格心裡的謎團已經解開,疲乏地眨了眨眼睛,“楊昊,謝謝你告訴我真相,我很累,想睡一下。”
“哦哦,你睡吧。”
鄭亦格閉上眼睛,直到今天知道真相,她才覺得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迷迷糊糊地,她漸入夢鄉,夢裡的畫面是她第一次隨魏景行出征的情景。
四年前,駐尼日利亞的維和部隊遭到恐怖份子襲擊,營部被炸成了廢墟。
恐怖份子來勢洶洶,可援兵久久沒到。
百米之外就是炮火連天的戰場,鄭亦格揹着醫藥箱躲在防彈車後面。
“亦格,十分鐘之後我們若是沒回來,你就開車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
魏景行聽着近在耳邊的槍炮聲,沉重地說:“時間緊迫,我沒時間跟你多說,十分鐘後立刻走。”
“景行⋯⋯”鄭亦格緊拉着他的手,大跨一步上前,重重地吻在他的脣上,當着所有戰士們的面,“我等你。”
魏景行托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這是我的命令。”他鬆開她,舉着槍,朝身後的戰士們一聲令下,“行動。”
鄭亦格沒有上車,將一把手術刀緊緊握在手中,如果魏景行死了,她不會獨活。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戰火漸漸停止,外面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魏景行奔跑着回來,顧不得正在流血的傷口,他大臂一攬就將她抱在懷裡,“傻瓜,爲什麼不聽命令?”
鄭亦格笑着說:“我知道你肯定能回來。”
不管你走得多遠,你都能回到我的身邊,我堅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