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看着自家太子殿下如此樣子,也是分毫不敢再有半分動作,連忙止住了自己的思緒,規規矩矩的跟在身後。
靜了半晌,近侍這才發現從喜房出來之後便是一直步履不停的太子殿下,忽而卻是頓住了步子,近侍連忙也止住了步子,謹慎至極的朝着楚清越的方向看了過去。
此時此刻,楚清越微微抿着薄脣,皺着眉頭,儼然一副正在深思的樣子,近侍不敢動作,靜靜的等在原地,儼然也是知曉了自家殿下應當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吩咐了。
許久,楚清越終於轉首,對着身後的近侍冷聲吩咐道:“傳令暗衛軍,立馬去給本宮查清楚鎮北將軍幼年時候的事情,本宮只給三日時間,三日之內,所有本宮需要的信息,務必悉數送到本宮手上。”
那近侍本來還是安安靜靜的等着楚清越下令,但是並沒有想過自家殿下交代的任務,竟然是讓他們去調查什麼鎮北將軍幼年時候的事情,聽到這個任務,那近侍心中也是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之意。
自家殿下怎麼突然會對着鎮北將軍幼年時候的事情感興趣了,當初花燈長街之上,不過就是鎮北將軍身穿女裝出現救下了太子殿下罷了,既然是幼年時候,都是孩子,起了些許頑心去穿了一穿女裝,明顯也是能夠理解一二的,那麼太子殿爲何還會對此事兒如此在意呢?
這般想着,近侍腦海之中,也是驀然便出現了一個極爲難以置信的想法——
太子殿下如此關注鎮北將軍幼年時候的事情,難不成是以爲當初在花燈長街之上救下他的鎮北將軍,實際上是個女兒身不成?!
可是這未免也太過荒謬了一些吧,鎮北將軍倘若當真是女兒身,又怎會如此小小年紀,便已經成爲名動天下的少年將軍了?
別說是整個大楚,就是整個天下之中,如此年少成名的少年武將,放眼天下也不過是屈指可數,也就是說天下兒郎之中,能夠做到如此地步的人便已經算是少數,又怎麼又會是一個區區女子可以做到的呢?
這近侍心中越想越覺得荒謬至極,然後看着自家太子殿下那般認真至極的模樣,近侍心中卻又是多了幾分驚疑不定。
畢竟在他看來,自家太子殿下可是分毫沒有什麼閒情逸致去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的,既然殿下如今已經對鎮北將軍起了心思,也就只能說鎮北將軍身上,應當也是藏了極大的秘密無疑了。
想到這裡,近侍也是毫不敢拖沓,立馬便是對着自家太子殿下躬身行禮道:“殿下!屬下這就去辦!”…… 楚清越和慕嫣然二人大喜之日的時候,慕流蘇雖然遠在邊疆之地,但是也是特意讓洛輕寒安排荊棘門和洛家,替慕嫣然準備了極爲豐厚的嫁妝。
既然是大楚第一首富之一的洛家出手,那麼慕嫣然這位東宮太子妃的嫁妝自然是豐厚無比,比起當初楚清越這個一國太子下聘的聘禮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也算是羨煞了京中衆人。
不過說不擔心其實是假的,慕流蘇也是知曉,慕嫣然與太子楚清越之間的關係之間始終是透着些許古怪的,先前絃音雖然也說了會讓音殺閣的人出手去查探這件事情。不過慕流蘇卻也是知曉,即便這件事情如今已經被探查出來,但是爲時已晚,估計也是沒有任何太大的用處了。
畢竟慕嫣然如今已經是楚清越明媒正娶的東宮太子妃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算是音殺閣的人查探出來什麼其他的信息,總歸也是再無半分轉圜的餘地了。
慕流蘇微微撐着腦袋,頗爲懶散的靠在蒲州城主府邸之間的一方軟榻之上,眉眼之間一片沉思之色,很顯然也是因爲慕嫣然的事情而有些煩擾。
“今日乃是慕二小姐大婚之日,絃音便是已經想到了流蘇會夜裡難眠,所以特此過來瞧瞧。”
門外一聲清脆作響,竟然是房門處的珠簾被突然掀開帶起的聲音,慕流蘇不是沒有聽見,可面容之上,卻是沒有半分慌亂之意,因爲在這鎮北軍營之中,她倒是並不擔心任何人進來,而這蒲州城之中,唯一被慕流蘇下令了了可以隨意進出的人,自然便是絃音無疑了。
所以慕流蘇擡眸瞧着姬絃音看過去的時候,口中便已經是是先行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了。
視線之中,果然是見着一聲雪玉色孔雀翎紋飾的絃音從容而至,美豔面容之上帶着幾縷清淺笑意,懷中抱着這些日子以來存在感極低的糯米。
糯米見着慕流蘇,那圓溜溜的貓兒眼也是明顯一亮,徑直便是從姬絃音懷中掙脫出來,朝着慕流蘇的方向分外歡脫的撲了過去,一邊蹦撻着,還一邊喵喵直叫,看上去頗爲歡喜。
慕流蘇倒是好些日子沒有如此親近的抱一抱糯米了,如今這麼一個軟弱乖萌的東西在抱在懷中,也是讓慕流蘇的心一下變軟化了下來。
“乖糯米,”慕流蘇一邊下意識的摸着慕流蘇的頭,一邊也是擡眸便朝着姬絃音微微一笑:“但也不算是夜裡失眠,無非是覺得姐姐的事情有些蹊蹺罷了,不過既然這是姐姐自己的選擇,我倒也不願意做了太多的干擾。”
頓了頓,慕流蘇鳳眸之上也是帶了幾分清澈的笑意:“其實我倒是看出來姐姐似乎對楚清越有些心思了,無論如何,如今她能夠成功嫁入東宮之中,即便是出了什麼差池,總歸依着爹爹和我的能力,也無人膽敢輕易動了姐姐便是。”
姬絃音這種慕流蘇那般懶散的躺在軟榻之上,眉眼之間也是閃過些許清淺的寵溺之意。
“我今夜過來,便是特意來陪你些許的,你若是心中還有什麼話要說,不妨與我傾訴傾訴便是。”
慕流蘇自然也是已經看出來,絃音就是如今深夜時分襯衣領着糯米跑來這裡一趟,其實無非是覺得慕嫣然的事情對她造成了不少影響,所以纔會特意過來安慰安慰。
其實慕流蘇心中的確是對慕嫣然兩次被李毓秀利用,差點在她身上下蠱的事情有所芥蒂,只不過她畢竟是重生在原主身上的人兒,也算是欠了原主一個極大的恩情。
而對於原主的這位嫡親姐姐,慕流蘇其實一直都是抱了極大的容忍態度的,也可不知爲何,她總是覺得今日大喜之日的時候,慕嫣然和楚清越那邊似乎總是會鬧出什麼極大的事情一般,
這樣的預感在慕流蘇心中升起之後,便是一直未曾消停下去。
其實說實在話,慕流蘇的確是不願意讓慕嫣然如此莫名其妙的就嫁到了東宮之中的,可既然慕嫣然一意孤行,那她這個作爲局外之人的“弟弟”,自然也不好強行去破壞了。
荊棘門那邊的消息,總歸也得幾天才能傳回鎮北軍當中,所以如今其實慕流蘇如今在此有憂心忡忡,說實在話,其實是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的。
再加上弦音帶着糯米來了,慕流蘇心中也是索性也不願意再去多想了,而是眉眼彎彎的朝着姬絃音笑了笑:“方纔的確是有些煩憂之事,不過如今見着你和糯米,我倒是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姬絃音見着慕流蘇笑得眉眼彎彎的面容,眸色也是微微深邃了些許,他頗爲自然的行至慕流蘇斜斜靠着的軟榻一側,忽而便是微微彎下身子,朝着慕流蘇的面容湊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