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過白惠這種坎坷經歷的人,很難體會到她這句話裡蘊含了多少心痛和心酸。舒骺豞匫生身母親慘死街頭,她卻連一點兒她的身份經歷都不知道,甚至是在母親死後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生身母親,可又不知她的生身母親姓甚名誰,是什麼人。
而如今,聽到呂嬸的講述,白惠知道,原來,她的母親,叫溫玲。她也有過那麼美好的青春時代。她的眼睛裡,淚珠清亮,她終於知道她母親的名字,她的心裡,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而那個帶着孩子的軍官又是誰?
她會是那個人的女兒嗎?
白惠重又陷入了迷霧中邃。
“呂嬸,您可知道那個軍官是誰?他叫什麼?”她急切地抓住了呂嬸的手問。
呂嬸啞了啞才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她結婚之後,我們再沒有聯繫過。”
呂嬸用奇怪疑惑的眼神看着白惠,她當然不知道她的朋友早已死去多年,而眼前的年輕女子便是她朋友臨死之前放到福利院門口的遺孤竽。
“怎麼你這樣問我?你母親呢?”呂嬸終於奇怪地問。
“她……早就死了。”白惠的悲傷一瞬間涌了出來,忍不住雙手掩了面。
呂嬸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答案,眼神中流露出傷感,“怎麼會這樣呢?”
呂嬸仍記得,她和溫玲的最後一次見面,她青春洋溢的笑容,神彩飛揚的樣子。可是世事難料,溫玲竟然早已不在人世。
呂嬸心中傷感,不由掏出了手帕來擦了擦眼睛,口裡念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溫玲對於楚瀟瀟,他只知道,她早已死去,還有就是,她是白惠的母親。她曾經抱着他留下了那張照片。可是楚瀟瀟的心,卻也在此刻難受起來。
溫玲顯然和自己的母親很要好,要不然,怎麼會抱着他留下那張照片呢?可是既然她和母親很要好,爲什麼父親卻是對溫玲諱莫如深呢?楚瀟瀟百思不得其解。
瓷勺磕在小碗碟上的聲音叮噹清脆,然而白惠卻是愁眉深鎖,那個帶着孩子的軍官是什麼人呢?
是她的父親嗎?
他叫什麼?
母親嫁給他後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母親會凍死街頭?
噹的一聲。是小糖糖手裡的白瓷小勺子掉在了地上,“媽媽,要。”白惠被那一聲清脆的聲音驚醒了神智,她看到女兒正張着小手低着小腦袋在往地上板上找餐勺。
“媽媽,要。”
奶聲奶氣的聲音讓白惠清醒過來。她正想彎身去撿拾地上那隻摔掉了一塊瓷的小餐勺,林晚晴已經走過來,“糖糖來,姨姨抱。”
林晚晴把小糖糖抱過去了,白惠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晚晴把小糖糖放在膝上,一口一口地餵飯,徐的深眸望向他的妻子,他看出了她眼中的憂鬱。
他也知道她在想着什麼,心裡擔憂的同時,也在想着怎麼樣才能儘快查到溫玲嫁的那個人是誰。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隻手臂抱着兒子,一隻手伸到衣兜裡掏了手機出來,接聽電話。
“喂,我就是……”
白惠若有所思的看看她的男人,只見他微斂着的眉忽然間一挑,“你說什麼?嗯,嗯,我知道了……”
白惠正在猜想那邊的人跟徐說了什麼,徐已經將懷裡的小豆豆交到了保姆的懷裡,深眸望向了他的妻子。
“誰電話?說了什麼?”白惠驚訝地問。然而她一連串的問話並沒有得到回答,她的手卻是被她男人的大手裹住了,“白惠,你母親當年所在的部隊查到了。”
白惠驚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卻已經喜極而兩眼冒出淚花,“還查到了什麼?”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攥住了她男人的手,眼睛中的急切讓人忍不住動容。
徐抽出一隻手來,輕放在她的肩上,深深凝視着她的眼睛,“那個帶着孩子的軍官,也就是你的父親,他姓楚。”
“啊!”白惠陡然間瞪大了眼睛,“他叫什麼名字?”
“這個他們也不知道,很多東西部隊裡面都是保密的。”徐又是斂了眉。
白惠的心頭又是掠掠過重重的失望,她的眼神重又黯了下去,林晚晴抱着小糖糖走了過來,安慰道:“知道姓什麼,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白姐你要有信心,遲早有一天會查到的。”
“我知道。”白惠默默垂了眸,咬脣,“我並不想知道他叫什麼,他倒底是誰,我只是想知道,我母親因何會流落街頭,以至慘死。”
白惠幽幽心痛的話語讓徐和林晚晴的心頭都跟着一顫。徐輕伸手臂將他的妻子攬進了懷裡,輕嘆一聲道:“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深夜寂寂
楚遠山在晚上十點鐘時睡了一覺,醒來時,時鐘滴嗒,夜靜更深。他打開了牀頭燈,看了看牀頭放着的腕錶,是午夜一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