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 嗯?”
這最後一聲的鼻音帶着一股讓尾椎骨酥麻的微顫, 驚得言蹊手指都拿不穩棋子了。
“什麼意思?”
言蹊不動神色地將跌落在桌面的棋子撿起, 臉上也沒了之前的閒情雅緻,自然神色有些緊張。
“就是願賭服輸的意思。”
言蹊不由後悔,剛剛她也是興致一來, 想着無關緊要便也沒有在意, 卻沒想到眼前這人扮豬吃老虎簡直一絕,等獵物入了兜這才收網。
言蹊這頭初出茅廬的獵物直到最後才反應中了套,可一時間有拿捏不準眼前人的意思。
想着剛剛答應下的條件, 言蹊試探道,“所以你要我做什麼?”
蘇侯伸出如玉雕的手指,骨節分明和女孩子的纖纖玉手截然不同,可偏偏依舊有股說不出的美, 甚至於蘇侯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有着一股說不出的魅力。
手指輕點桌面,指甲打在桌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同時也敲在言蹊的心頭上, 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周圍的環境有些嘈雜,只是這一小桌確實安靜的可怕。
言蹊看着對面的人,因爲對他一無所知所以心底不由沒底,這人拐了山路十八彎的算計她, 到底爲了什麼?
言蹊看着眼前人看上去自然不缺錢, 她身上自己都不知道還有還有什麼能引得別人惦記的東西。
言蹊不動聲色地盯着他,只見眼前那人忽然一笑,如同千樹萬樹的梨花齊齊綻放, 不由有些走神,就聽到對面迷人不自知的男聲優雅低沉道,“暫時沒想到,以後再說吧。”
那雙眼睛,他暫時還很喜歡,不想看到其他雜物在那雙眼睛裡頭。
言蹊總覺得有種伸頭出去卻沒被斬一刀,心裡有些惴惴,不過眼前人除了有聽牆角的一次之緣,剩下的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說不定也就只是隨口一說無關緊要。
言蹊想到這也覺得自己之前過於敏感了,畢竟聖施頓裡有錢有勢的主太多,向來行事有些乖張狠厲倒也說得過去,只是她恰巧碰上了其中一個罷了。
言蹊低下頭收棋子,蘇侯看着眼前忽然不說話的人,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越看越礙眼。
恰好有人進了棋社,找到了正盯着言蹊看得認真的蘇侯,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蘇侯向來不喜歡兜帶手機,所以有什麼急事一般都有專人告訴他,那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之後,蘇侯臉上的笑意褪去,正在低頭收棋子的言蹊沒有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冷色。
這是和嚴涵本身的冷截然不同的,是從骨子裡滲出的寒。
蘇侯看上去溫潤無害的如玉公子,不得不說那張臉確實給人第一眼看去便覺得驚豔,加上氣質非凡,尋常人想不到他背地裡的狠辣。
言蹊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個小插曲,遇見了無事的時候逗弄一番解解悶,可實際上卻沒怎麼放心上。
蘇侯敲了敲桌子,“辛苦你收拾了。”
言蹊巴不得他趕快走,這人有些古怪,下棋的路子有些邪她一不小心就着了道,這樣的人若是沒事自然最好不要招惹。
蘇侯轉身離開,言蹊在聖施頓求學的日子平靜又無趣地度過了一個月。
言蹊也上心地觀察了隔壁單欣瑤的日常,和她大同小異,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動靜,就是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有沒有遇見男主。
說起來,在偌大的聖施頓裡想要遇上一個人,這種概率性的事情其實十分難遇上,言蹊本來有些心浮氣躁,畢竟如果遇不上人她白白這耗上四年,再出去更別想和這些人接觸了。
等那時是估計黃花菜都涼了,所以言蹊上課之餘便對周圍的事上心了起來。
打瞌睡正好有人送枕頭來,新生開學之後的頭等大事就是進入學生會,現在已經有消息說在學生會樓辦公室拿報名登記表。
言蹊拿了一份然後回去好好填,正好出門的時候碰上了隔壁回來的單欣瑤,眼尖地發現她手裡也拿了和她一樣的報名表。
不過向來也是人之常情,在聖施頓稍微有些想法的人都會想盡辦法進入學生會,單欣瑤有這樣的想法倒是人之常情。
只是她記得原書中,她是因爲被第五付康四人聯合投票才能留在學生會,就是不知道這一次她還能不能有這麼好運,成功留在學生會。
報了名之後,所有人都有種躍躍欲試的躁動,畢竟開學第一幕的時候學生會那些人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言蹊記得原書中第一輪是筆試,內容涵蓋十分廣闊,知識面不夠的人第一輪就被刷下去了。
言蹊之前一直泡在圖書館裡一直爲第一輪的筆試做準備,卻沒想到收到的第一輪的考試內容卻變了。
通知上寫的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所有報名參加學生會的人,一個月後得到的學分選擇前一百人進入第二輪面試。
這就意味着所有人要上趕着把自己壓箱底的活亮出來,只有通過的考試越多那麼累計的學分纔會越多。
在加上聖施頓的學生臥虎藏龍的多不勝數,沒有人能打包票自己一定能進入前一百名,只能想盡辦法考過一門算一門。
言蹊也被這個消息所驚,原本打算藏拙卻沒想到第一輪就逼着所有人把看家本領亮出來。
可以說第一門就是看整個人的綜合素質。
言蹊坐在電腦面前將選課系統調出來,一口氣勾了快十門課,其中有古琴書法之類的,都是她曾在上幾世中無事中學的小本領,沒想到現在又要用上了。
隨着時間的一天天推移,學生會辦公室內的學分累計表每時每刻都在變化。
報了名參加想進入學生會的所有人的學籍已經被調出,學生會中技術部的人將所有人的學分累計製成表格,隨時隨地跟着學生的學分累計發生着變化。
言蹊一開始不出挑,有人一個禮拜之內通過了二十門的考試,可惜後繼無力只能邊學邊考,言蹊與之相反,她沒有出現後繼無力反倒是越來越勇,學生會的人已經有人注意到了她。
“這個言蹊已經霸佔這學分第一好幾天了吧?”
學分表的頭名之前一直不斷變換,只有這幾天卻一直被言蹊霸佔着。
有人好奇調出她的檔案,卻沒想到這人居然是今年的考學前十。
“這個言蹊居然是今年的考學前十?”
“不會吧,那她這些積分都是怎麼拿到的?”
英語法語這類的還可以自己自學,可是古琴禮儀馬術之類的她怎麼可能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通過了考試。
這也是言蹊苦惱的地方,她是貧困區裡出生的,這些東西這輩子她之前不可能接觸到,更不可能一開學就通過考試,本來想慢慢來卻沒想到這次學生會實在不按常理出牌。
她的分數在開始不明顯,可是再後來卻是以一種暴漲的趨勢登頂。
易初這兩個月出國處理了點事,所以也就沒有去找那個身上帶着淺香能讓他安眠的女生,如今正好有時間了,他來學生會也是爲了調出考學前十的檔案。
經過學生會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聽到有人在討論言蹊。
易初的腳步一頓,走進了辦公室。
對於聖施頓普通學生而言,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在學校可能只是一個傳說,可是對於學生會裡的人而言,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卻是他們頂頭又頂頭的老大,是學生會裡可以橫行霸道的人。
易初可以說是其中最好相處的,因爲他嗜睡卻又淺眠,一般來學生會的次數不多,卻也讓人一眼就認出。
“主席您今天怎麼有空來?”
學生會會長之上是四大家族的繼承人擔任的主席,主席的話比會長大,不過通常他們也不怎麼管學生會的事。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衆人趕緊答道,“說今年的考學前十倒是出了個不得了的人。”
易初盯着在第一的名字,低聲道,“把她的檔案調出來。”
聞言便有人趕緊將言蹊的檔案調出來,引入眼簾的便是那張一寸的免冠照。
易初眼底微亮,那天他身邊的人就是她。
第五付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單手勾着易初的肩膀,湊近他看了眼電腦上的照片忽然眼神一凝。
“這個人是誰?”
在場的人都不由一愣,怎麼看起來這個考學前十居然和兩大主席認識?
“她叫言蹊,是今年的考學前十,也是目前學分積分最高的第一名。”
學生會的第一輪考覈是他們同意批准了才做的,如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兩人齊齊一愣。
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學分第一,這其中的含金量在場的人心知肚明。
她,學分第一?
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