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沒有明天

當姜自新的事情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後,天氣開始變得更加的嚴寒,甚至下起了冬季有史以來的第一場小雪。雖然天氣一天比一天冰冷,但是姜自新也在時間的治療下,漸漸好轉,臉上帶着往日的囂張,與其他人談天說地。

所有人的精神,每天都很高昂,這一天在店裡,一羣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韓七星對於這樣的事情也都見怪不怪了,只要幹好手邊的工作,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在這個時候,當韓七星饒有趣味的一邊帶着耳機聽着林之謠的音樂,一邊擦拭着酒杯的時候,突然音樂的聲音戛然而止,被一道手機來電鈴聲取代,看着手機屏幕上出現的人名,這讓韓七星的臉上多了一絲的惆悵。

當接通莫少欽打來電話的時候,從電話的那一頭,清晰地能夠聽見莫少欽歡呼雀躍的聲音:“快來啊,我的升級版歐弟完成了,你要找的人我也給你找到了。哈哈哈。”,說完莫少欽抑制不住欣喜的掛斷了電話。

在聽到這通電話之後,韓七星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開心,一絲的不捨和冷漠浮上面龐,糾結、掙扎。或許在他的心裡,他已經適應瞭如今的生活,他渴望這樣日復一日婦人生活。

可是沒日沒夜的噩夢卻時刻提醒他,他要去完成他的復仇,不然這個噩夢會一輩子都跟着他,他猶豫了,但是下一秒,他還是走了出去,駕駛着他的雷明頓,在大街上疾馳。

當韓七星離開後,馬有勇等人也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包括姜自新在內,商量着,而吳凡卻在一邊面帶笑容的打着電話,樣子歡喜。

當韓七星來到莫少欽公寓的時候,打開門,滿屋子裡都是電腦、線路、顯示屏、主板、偌大的房間都快沒有下腳的地方了,轉過客廳,在一間牆壁前停下了。

當轉動一旁的花瓶的時候,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厚實的牆壁開始旋轉,露出一條明亮的隧道,跟隨着莫少欽的腳步,二人開始一步一步的向地下走去,當打開地下的門栓的時候,推開門,一間精良的工作室呈現在眼前。

“怎麼樣?厲害吧。”莫少欽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工作室。

但是韓七星並沒有理會他,而是淡淡的開口道:“我要找的人在哪裡?”,莫少欽對他這不解風情的樣子嗤之以鼻,這可都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購置而來的,是無數個日夜的辛勤勞作:“在這邊。”

莫少欽說完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電腦桌的面前,當他接觸電腦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都變的不一樣了,極度的認真,彷彿和電腦融爲一體一般,不在嬉皮笑臉,沒有了一系列的黑色幽默。

嚴肅的表情始終掛在他的臉上,可能在他認爲,使用電腦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吧,在他快速的敲擊着鍵盤的時候,一串串的文字和圖片開始出現:“就是這裡,最後出現的位置,就是金賽國的曼川碼頭。”

但是照片上的人帶着面罩,雖然臉上的紋身是很像,但是怎麼就能確認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呢?“你確定嗎?”韓七星有些懷疑的問道。

“非常確定,這還要感謝君生呢?在君生離家出走的那一次,我發現,我的歐弟只能查詢那些面目盡顯的人,如果是遮擋住,就查不到了,所以我給我的歐弟加入了微表情分析程序,每個人的動作,表情都各不相同,所以這個人,就是你要找的傑西特無疑。”莫少欽十分嚴謹的說道。

聽到這裡,韓七星不再懷疑,而是看着屏幕上的傑西特,那個如惡魔般始終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人,韓七星面色冷厲道:“查一查,他去過哪些地方,接觸過哪些人。”

“進了警察局我才知道,我幫你查,就已經是犯法了,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莫少欽有些難爲情的說道,韓七星白了他一眼,隨後將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自己動手查找了一番,將傑西特所有去過的地方全都記在腦海中後,而後對着站在身後的莫少欽淡淡的說道:“可不可以將你升級版的歐弟借我用用?”

莫少欽顯得有些爲難的樣子,但是轉念一想,或許韓七星真的需要找到這個人,也許是親人?也許是朋友?但不管是什麼,他都知道,這個人對韓七星很重要,最終在深沉的思緒中來回拉扯下,還是答應了:“行吧,把你的IP告訴我,我傳給你。”

“算了,還是我來吧,我的防火牆你破不了。你的源文件在哪兒?”韓七星略帶嘲諷的刺激着莫少欽,聽到韓七星如此自信的話,莫少欽內心的驕傲猛烈的燃燒着,不服的冷笑道:“呵呵,這世界上還就沒有我破不了的防火牆,你起來,我非得給你破開看一看,讓你知道,我堂堂星欽網絡公司的董事長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看着莫少欽來勁的模樣,韓七星都有些後悔說出之前的那番話了,但是火熱的目光照在韓七星的身上,迫使他不得不離開座位,當莫少欽按照韓七星給的IP地址侵入韓七星的網絡後臺的時候,任憑用盡所有的手段,就是進不去。

看到這一幕的韓七星在心中不由的竊喜,這個防火牆可是暗梟僱傭軍網絡組的幾百名工作人員,廢寢忘食,不眠不休兩年才研發出來的,即使是世界級的黑客,或者是國家**裡面的精英網絡高手,都破不開,不然暗梟僱傭軍也不可能佇立長達幾十年的時間,而不被找到,如果真的如此輕易就能破開,那暗梟僱傭軍早就被世界各國突擊,全軍覆沒了。

直到過去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莫少欽還是一籌莫展,無計可施,哀嘆了一口氣後,只能罷手,韓七星用手搭他的肩上,算是給他安慰吧:“起來吧,趕緊傳輸完畢,趕緊完事兒。”

聞聲的莫少欽只那個是灰頭土臉的站起身,怯怯的將座位讓出,站在韓七星的身後。

當韓七星行雲流水般的突破自己的防火牆,莫少欽緊盯着大眼睛看去,確因爲動作太快,路徑什麼的都完全沒有看清,這樣想着,看來只能是以後的日子裡,慢慢琢磨了。

通過韓七星的防火牆,莫少欽算是明白了韓七星黑客技術的強大,儘管那些並不是韓七星的功勞。你沒問,我也就不說了,對此,韓七星也懶得解釋。

終於在十多分鐘的等待後,軟件終於傳送完畢了,直到這個時候,韓七星才緩緩的站起身,滿懷悵惘的攜手莫少欽離開了這間燈火通明的地下室。

當二人走出房門,韓七星不解的問道:“爲什麼要將工作室弄到地下呢?在地上不好嗎?”,莫少欽則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安全啊,誰能想到地下會有人在呢?不是嗎?”,對於莫少欽的神奇思路,韓七星無言以對,在這空擋的時間段裡,韓七星與莫少欽閒聊了起來。

“你說,我這發明,如果賣給**,他會給我多大的利潤?”莫少欽雙眼散發着被金錢衝擊的光,臉上浮現一抹**的笑容。

聽到莫少欽的話,韓七星有點犯難了,如果這款歐弟被**利用,那自己以前的事情豈不是要被發現了:“賣給**?怕是會被無條件徵繳吧。”

聞聲至此的莫少欽,笑容滿面的樣子瞬間瓦解:“那.......我還是考慮考慮吧。”

當二人閒聊着的時候,韓七星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開屏幕,是馬有勇的號碼,如果不是很嚴重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難道是店裡又有人鬧事兒?好像喬納森、寧北辰都說今天有事,都不在店裡。

接通電話,電話的那頭傳來一聲焦急之聲:“老大,快來啊,有人在店裡鬧事情。”而後一聲粗暴的聲音傳來:“你給誰打電話呢?拿來,我叫你拿來!”說着說着,電話被匆忙的掛斷了。

韓七星聞聲,趕忙向着門外而去,一不小心還將地上的電線拉扯斷了一條,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還是趕緊趕回去更要緊,急匆匆的趕回來的時候,推開門,店裡面卻一個人也沒有,奇怪了,桌椅板凳都很齊全,看樣子也並不像是有打架鬧事的啊。

“啊!”忽然一聲慘叫,從後花園傳來,韓七星邁開步伐衝了上前,可是剛打開門,一叢叢的禮花綻放在自己的頭頂之上,所有人全都匯聚於此,就連莫少欽都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比自己來的還要早。

喬納森和寧北辰全都站在兩邊,林之謠在陸無雙等人的陪伴下,穿着華美的裙子,手中捧着一束鮮花,緩緩的向着韓七星走來,笑容滿面帶着一絲絲的羞澀。

看到這種場景,韓七星也大概能夠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但是這件事情真的太突然了,韓七星額心中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在糾結之際,林之謠腳上踩着一雙水晶高跟鞋站在了韓七星的面前。

二人四目相對,儘管不用言語,也能夠傳達兩人的思想,可是看向林之謠清澈明亮,充滿期待的眼神,韓七星的心中卻不時的向外滴淌着血液,隱隱作痛。

林之謠笑容微甜,脣齒微張,帶着極盡的溫柔訴說着內心的喜歡:“你就是我杯中的酒,每一滴都叫我回味;你就是我茶中的花,每朵都讓我陶醉;你就是我歌中的音,每句都使我欣慰;你就是我書中的情,每讀一遍都不覺得乏味;你就是我最親密的人,每一次的相聚都很珍貴。”

“或許.....我是女生,向你表白的話有些不好,可是,我....真的喜歡你.....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自私的想把你佔爲己有.....對不起,雖然很突然,但是希望你可以接受我。”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請你做我的男朋友,可以嗎?”

“答應她,答應她,答應她......”周圍的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歡暢的笑容,在一旁瞎起鬨着,在衆人的熱情之下,林之謠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燦爛與幸福。

林之謠終於將自己內心中的話全都說了出來,而後將自己手中的花遞向韓七星,韓七星知道只要接受她手中的花,自己就是林之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了,他真的很想接過花束,將林之謠用抱在懷中,對着在場的所有人宣告,林之謠就是自己的女人。可是眼前浮現的畫面刺激着他的大腦,內心的仇恨將自己心中的愛完全打敗。

他不能接受.......我愛你,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話到嘴邊又咽下,沒有什麼比兩個人明明相愛卻沒有辦法在一起更讓人難過的了。

韓七星內心急劇炸裂,他多想答應,我要答應,我不想錯過她,可是到嘴邊,卻變成了:“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這是韓七星第二次對林之謠說對不起,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臉上滿是驚訝。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看出來,韓七星是喜歡林之謠的,爲什麼這個時候卻要拒絕呢?在人羣中的喬納森表情帶着一絲絲的沮喪,這樣做,真的值得嗎?爲了心中所謂的仇恨,搭上自己一生的摯愛,真的就是對的嗎?喬納森不理解。

“爲什麼?你不是說......不是說會照顧我、保護我一輩子的嗎?”林之謠的樣子很傷心,眼眶內的晶瑩的淚珠開始積攢,每一滴都如同一把把利刃插進韓七星的心房,可是我真的不能答應啊,我是個沒有明天的人,而你的人生纔剛剛開始,萬一哪一天我死了,你要如何生活?

韓七星糾結着,懷着惴惴不安的內心,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就在轉身離開的時候,林之謠將他拉住了,想要知道答案,爲什麼不喜歡自己,你明明就是喜歡自己的啊。

林之謠就是不撒手,韓七星反手將她抓住,帶着她離開了酒館,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天台之上,在天台上,林之謠質問着:“你放開我,你不喜歡我,你既然不喜歡我,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給我買紅豆麪包、給我做飯、照顧我生病、幫我還債、解約、還幫我教訓欺負我的人?”

“你幹什麼要對我這麼好,讓我離不開你?”林之謠說着說着,眼眶中積攢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樣子悲傷極了,而後蹲在天台的一角,雙手抱着膝蓋哭泣着。

韓七星抽出一根菸,放在嘴邊,但是就在他想要點燃的時候,卻一把將握在手中的香菸給折斷了,捏在手中,變成飛灰。

緩緩的靠近林之謠,韓七星還好是如往常一樣,溫柔的開口說道:“我會照顧你、保護你,但是我不能喜歡你,因爲我.....沒有明天。”,對於韓七星的話,林之謠不理解,什麼叫沒有明天?難道......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生病了......”林之謠滿臉淚痕的看向韓七星,精緻的妝容也因爲淚水的侵蝕,變得跟小丑一樣,可是看在韓七星的眼中,卻滿滿的是關心。

“我沒事,沒有生病,你要好好的,即使未來的日子裡,沒有我,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韓七星說完,將林之謠擁入懷中,而後決絕地轉身離開了。

當韓七星站在天台的入口的位置時,覺得還是有必要做最後的了斷,咬着牙,樣子顯得掙扎與不捨:“之謠,其實最開始接觸你,是因爲在你身邊,我可以睡個好覺,這麼多年來,每當我睡下,都會被噩夢纏繞,在你身邊,我可以獲得久違的安寧,謝謝你,陪伴了我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其實對於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韓七星最初不能理解,但是在經歷了臥龍山之行後,他明白了,而現在,他更加清楚了。

“你明明就是愛我的,你爲什麼不能喜歡我?”林之謠帶着哭腔,很傷悲的說着,蹲在地上,雙眼模糊的看向韓七星的背影。

韓七星的心在撕裂的疼,狠下心來,最終決絕的說道:“從今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你的一廂情願,會帶給我很大的困擾的。”,說完,韓七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徒留林之謠一個人,蹲坐在天台之上,任憑涼風吹拂,烏雲壓頂。

林之謠看着韓七星離去的背影,哭腔悲傷悠長,走在樓梯上的韓七星聽着林之謠傷心的哭聲,雙手緊緊的抓着護欄,而後疲憊的、踉蹌的走下去,一步兩步......,沒人知道放棄一個自己深愛的人究竟有多痛苦,更沒有人知道放棄一個自己深愛,而對方又同樣深愛自己的人究竟有多痛苦。

錯誤的時間遇上一個對的人,最後只能是遍體鱗傷自己痛苦的承受着.......

在未來的很長的一段日子裡,不管是林之謠,還是韓七星都沒有在出現在七星酒館,但是林之謠卻發行了一支單曲,名字叫《沒有明天先生和今天小姐》,雖然名字聽着很怪異,但歌詞、旋律卻很是引人入勝,一度登臨音樂排行榜的榜首的位置。

我們每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都不會一帆風順,總會有一些事情,壓在心裡,阻擋我們前行,邁不開的那一步,很多年後,回想,或許會有頗多遺憾,但是美好的時光卻激勵着我們一步步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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