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任家只有任自在與他父親二人。”唐承念便又問道,“任家家主是誰?”
林逸嶽答道:“我不確定你是否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叫任玄御。”
“任玄御啊……”唐承念在腦子裡搜刮了半天,卻並無收穫。
在原小說中,並未出現過任玄御和任自在這兩個人。
“對了!”唐承念又忽然激動地說道,“任玄御是不是明日樓的樓主?”
“不錯。”林逸嶽可沒有什麼替任家隱瞞的好心,唐承念問什麼,只要是和任家有關係的,他都大方地回答。
唐承念點點頭,道:“是啊,你說過這明日樓。”
但她還是不知道這明日樓究竟是什麼勢力。
從酆都到佘疑古城,又從耒原回來,唐承念從未聽人談起過這明日樓。
他似乎很有勢力,很有威嚴,卻又沒什麼名氣。
實在奇怪。
林逸嶽挑眉,問道:“你是不是懷疑什麼?”
“啊?”唐承念也挑眉,卻是露出無辜狀,“懷疑什麼?”
林逸嶽笑了起來:“你不必做戲了,若是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我,我一定告訴你。”
完完整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勞什子明日樓,任家,任玄御和任自在……統統都該吃點苦頭纔好。
若是唐承念願意與這股勢力爲難,林逸嶽一定傾情相訴。
唐承念也笑了起來,她說道:“你是否想與任家過不去?”
林逸嶽表情尷尬:“嗯?”
他想了想,立刻說道:“你怎麼會這樣想?任家是我妹妹的夫家,我爲什麼要和他們過不去?”
“原來如此!”唐承念展露出了強烈的訝異之色。
林逸嶽臉一紅,他終究還是不擅長當着關係親近的人說違心之語。
他豈止想和任家過不去,簡直恨不得能借着唐承念這股力教他們元氣大傷!然後任家是生是死,就全部都交給他妹妹來決定。
盛翡瞧着林逸嶽尷尬的表情,不禁用傳音法問起了唐承念:“師父,您不是想要問任家的事情嗎?爲何又戳破林家主的心事?”
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趁機套更多的消息?萬一林逸嶽惱羞成怒,什麼都不肯說了呢?
唐承念輕笑一聲,傳音回答道:“你放心,他這嘴巴可閉不上。”
她看得比盛翡透徹,現在不是她套話,是林逸嶽想自己把秘密倒給她聽,她若是捂住自己的耳朵,他還要拼命把她的手拿開呢。
況且,她就是不喜歡被人利用,即便她的目的與林逸嶽相同,她也不希望讓林逸嶽當成冤大頭。佔了便宜就乖乖安靜,還主動挑釁她,以爲她傻嗎?該乾的事情她會幹,但她做任何事,都與林逸嶽的期望無關。雖然說林逸嶽的師父是雲長信,而云長信又是她孃親明月倩的姑姑,可是,唐承念並不會因爲這個關係就改變自己的處事規矩。
被唐承念一句話噎住,林逸嶽無話可答。因此,他只好默默地低頭想喝口茶來緩緩,誰知一低頭,只見桌子上空空如也。
那兩個守衛找侍女找到哪裡去了!?林逸嶽暗罵。
他起身,說道:“我去找人來,這裡沒有茶,太失禮了。”
“茶?無妨無妨,你先坐下。”唐承念忽然又變得無比友好,拉着林逸嶽重新落座。
她低頭將神識探|入了自己的赤璃玉戒。
唐承唸的赤璃玉戒中是藏了不少好東西,有茶杯,有茶葉,還有各種甘泉。
當然不是她買的,是明月晉弄來塞在戒指裡的。
唐承念每每檢查赤璃玉戒中的東西時,都有點無奈,明月晉怎麼什麼都買?
但現在,這茶杯,茶葉和甘泉居然也派上了用場。
她拿出了三個茶杯,依次擱下,放了茶葉後,將甘泉用靈力包裹,懸於茶杯上。她再催動火元素與靈力混合,這甘泉就成了開水,順着她的指引,落入了茶杯。
盛翡先捧起了自己的:“好香!”
唐承念笑而不語,明月晉的賞鑑能力自然比她要好,她也不信這茶葉會不是好東西。
林逸嶽默默地把茶杯端來,總算沒有剛纔那麼無所適從了。
唐承念抿了一口茶,反正她不怕燙。
“這明日樓,到底是什麼勢力?我至今還未在外界聽說過它,知道它的人,恐怕不多。”
她喝完茶以後,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林逸嶽嚇了一跳,他本來捧着茶,手一抖,差點燙着他自己。
然而他並不顧手,只驚疑地想,她怎麼還問啊?
林逸嶽有些想不通唐承唸的想法了,她剛剛彷彿正義凜然,顯然忽然又變成這樣,她到底是想聽還是不想聽?他如果說了,又被她罵,怎麼辦?
唐承念很快溫顏軟語寬慰他道:“請你說說吧,我是很好奇。”
行,是你想聽,不是我非說出來逼着你知道哦。
林逸嶽這才稍稍放下了一分警惕,開口回答了唐承唸的疑問。
“其實,我對明日樓也不算了解。只不過,當年任家前來提親時,便以這個身份來介紹自己,我原以爲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下勢力,然而,我最近覺得這明日樓有些……過於強了。”林逸嶽緩緩說起來,等他說完,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唐承念微微蹙眉,她可不喜歡這一說一藏的講法。
不過她還是忍耐下來,配合地問道:“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林逸嶽得意地一笑。
不管怎麼說他也不可能全然不記仇,唐承念剛剛給他沒臉,他自然也要找一找場子,雖然不能太過分,但讓她追問總不算過分吧?
但要是唐承念這樣追問了,他還不肯說,那就是他過分了。
林逸嶽也明白這一點,再說了,他從來都不想替任家和明日樓隱瞞啊。
他看得出來,唐承念是想打聽消息,攪混水,可能她會讓他不悅,給他找點麻煩,可是,他與唐承念之間還有一個雲長信,他已經從雲長信那裡基本瞭解到一些事,故而很有把握地確認唐承念會顧惜情分。他的妹妹,是親妹妹,不管唐承念想做什麼,總不會讓林惜月出事,只要林惜月沒事,唐承念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林逸嶽都樂見其成。
所以,林逸嶽絕不會有絲毫隱瞞,他可不希望唐承念不僅一事無成,還把自己搭進去。
雲長信這個關係,是雙刃劍,威脅唐承念,也威脅林逸嶽。
林逸嶽可以利用她,卻不能害她,所以她早想過要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知唐承念,只是,用什麼手段,都由他自己決定。
“我雖然不曾親眼見過明日樓的興盛,但我能預見。”林逸嶽神秘地說道。
唐承念誤會了他的意思,驚疑道:“你又預知了?”
林逸嶽苦笑一聲:“不是。”
他明白過來,是他用詞有誤,便接着說道:“我的所謂預見,是以我所見而推測的。”
唐承念這才明白:“原來是這個‘預見’啊。”
林逸嶽點點頭。
唐承念接着問道:“那你見到了什麼?”
林逸嶽答道:“我見到了任自在身邊的人。”
“人?”唐承念回想起她當時一直假裝沒看見的那羣影衛,瞭然。
林逸嶽卻並不知道唐承念已經猜出了大半,他接着說道:“任自在第一次來酆都時,是爲了迎娶惜月,那時候,在他身邊只有一個元嬰修士護送。”
唐承念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等一下,那個元嬰修士叫什麼名字?”
林逸嶽一怔:“這重要嗎?”
在他看來,就算他說了名字,唐承念也不會知道那是誰的。
然而唐承念卻堅定地點了點頭:“重要。”
好吧。
林逸嶽想,說個名字他自己也不會掉一塊肉,遂大方地回答道:“那人名叫風景悠。”
“哦。”唐承念輕輕地晃了晃腦袋。
林逸嶽讀不懂她這表情的意思,一時猶豫了一下。這一猶豫,就沉默了;一沉默,就尷尬了。他想了想,遲疑地問道:“莫非,你認識他?”
“他這次沒陪任自在一起來吧?”唐承念問道。
林逸嶽點點頭:“對,我本來想,他大概是留在了任家。”
而如今,他則想,這風景悠的下落,恐怕另有隱情。
不過有前車之鑑,林逸嶽沒再追問。
唐承念笑道:“風景悠這個人,你以後最好別主動問起他。”
這可是她好心提醒,對於任家來說,風景悠可走得不明不白,而且至今未歸,誰要是跟一個元嬰修士的失蹤扯上關係,那這賬可就麻煩了。
林逸嶽點點頭,他當然不會自找麻煩。
於是唐承念便又道:“請您繼續說吧,這次護送任自在的人是不是有了變化?”
“豈止是有變化?”林逸嶽感嘆道。
與一個元嬰修士比起來,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斷在了這裡,唐承念沉默,他就也不開口。
唐承念無可奈何,便只好用好奇之色問道:“那現在呢?”
林逸嶽這才滿意,他悄聲說道:“現在,任自在身邊有四個化神境界的影衛貼身護送。”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