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老妖白天睡覺,晚上精神飽滿,拉着東方煊傳授武功。
東方煊白天晚上都不能睡覺,剛開始還能堅持,幾天後身體實在扛不住了。上早朝時帶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哈欠連連。
皇上看到他昏昏欲睡的樣子,早朝結束後,特意把他叫旁邊去談話。
皇上委婉地說,讓她不要貪戀女色,以免耽誤休息,影響工作。
自從上次皇上和高山雲深入談話後,發現她能力非凡,對她的印象好多了,不再一個勁地反對東方煊和她交往。可這兩個年輕人也太親密了,真是的。
聽了父皇的話,東方煊很尷尬,父皇想哪裡去了嘛。他急忙解釋自己疲倦,是因爲晚上練武沒休息。
皇上高興兒子上進心強,囑咐他要勞逸結合,別把身體累垮了。
東方煊回煊赫殿時,將皇上與他的談話告訴了高山雲,他現在習慣了什麼都和雲兒說。
高山雲聽後又羞澀又忍不住哈哈大笑,爲了不讓自己被別人誤會,高山雲找到老妖。她很嚴肅地說:“老頭兒,你的寶貝徒弟今天早朝時,差點在金鑾殿上睡着,皇上火大了,你可把煊害慘了。”
老妖一拍額頭,自責道:“怪我,都怪我,我也知道他需要休息,可我總控制不住自己,教起來沒完沒了。”
“你以後白天不許睡了,你睡醒了就知道折騰別人,另外只能前半夜教武功,後半夜去休息。”高山雲給他制定計劃。
“我今晚上試一試吧。”老妖悶聲悶氣地說。
高山雲知道老妖這個武癡根本管不住自己,果然晚上他又拉着東方煊沒完沒了地練起來了,要不是東方煊中午睡了一小覺,估計現在早就倒在練功房裡了。
高山雲看到前半夜過去了,便敲門喊老妖出來,讓他別忘了白天的約定。
老妖正在興頭上,哪裡能聽得進去,故意不理睬她,只催着徒弟繼續。
高山雲見沒有把老妖吼出來,煊也練得很投入,氣得她衝進練功房就要把這師徒倆揪出來。
見雲兒關心自己,東方煊笑笑說:“師父,我的上下眼皮打架了,胳膊也擡不起來了,我們明天再練吧。”
高山雲趁機說:“老頭兒,讓你徒弟去休息吧,我帶你到御廚房找小點心吃。那裡面有芙蓉餅、水晶糕、百合酥等等,應有盡有,味道好極了,快走吧。”
俗話說“老小孩”,老人有時候就像個貪嘴的小孩子,需要用好東西哄着。老妖不由得抿抿嘴,高山雲拉起他就走。
爲了怕他驚嚇到別人,高山雲給他戴上一頂大帽子,把他的頭髮鬍子罩在外套裡面,這樣就不太恐怖了。
高山雲囑咐他出去後要低調,兩人施展輕功,不被別人發現。
老妖順從地點點頭,沒有搗亂,兩人輕功極好,很容易就避開了宮裡巡邏的御林軍。兩人悄悄潛入御廚房,老妖看到裡面琳琅滿目的美味,放開肚子海吃了一通。
臨走他抓了很多點心,要用衣服兜回去,全被高山雲給拿出來了。
她嗔道:“跑御廚房來偷吃也就罷了,你還要打包,也不怕被人家笑話,快走吧,明天還有更好的呢。”好東西不能讓他一次吃膩了,還要留着明天再吸引他出來呢。
老妖像個貪嘴的小孩,又塞到嘴裡一塊小甜點,被高山雲拉着跳窗出去了。
他摸着撐得圓滾滾的肚子,不由自主發出了幾聲淒厲的鬼笑。
隨之,只聽一個女人受到驚嚇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接着是“咕咚”一聲響,難道有人被老妖的叫聲嚇倒了?
高山雲急忙順着聲音跑過去,看到一個宮女倒在地上,雙眼驚駭地圓睜着,已經氣絕身亡,搶救也來不及了。
高山雲目瞪口呆,出人命了!
老妖顯然也很驚訝,嘴上不屑地說:“這人也太不頂嚇了,我剛纔就是肚子太撐了,忍不住笑了兩聲,消化消化。”
“你還有臉說,人都被你嚇死了,這可如何是好。”高山雲心慌意亂,一個無辜的宮女被老妖給嚇死了,這可是一條人命。
老妖撇撇嘴:“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會這樣啊。”
高山雲仔細檢查了一下,宮女的後腦勺着地,可能是嚇死的,也可能是受到驚嚇,身體倒在地上,正好磕到了後腦勺中的致命處。
高山雲手足無措,既憐憫這個枉死的宮女,又擔心這件事情造成的嚴重後果。
“不用擔心,反正宮裡這麼多人,少一個也沒關係。我用功力把她燒成灰,就可以毀屍滅跡了。”老妖語氣輕鬆地說。
“你真狠毒,人都被你害死了,連她的屍體也不放過。你說得輕巧,宮裡每個人都有檔案,每天都有負責點卯的,一個也不能少。”高山雲生氣地斥責他。
“那我找個地方把她埋了吧,我給她挖個坑,多燒些紙錢超度她。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已經死了,你讓我怎麼辦,難道把我也殺了嗎?”老妖有些無奈地說。
此
事定然會牽連到煊,給他帶來大麻煩,高山雲嘆口氣道:“事到如今,我們只好去執法官那裡報案了,爭取坦白從寬。”
“老子纔不去坐牢呢,老子要跑誰也抓不住。”老妖斷然拒絕,傲氣地說。
“何人在此喧譁?”一隊巡邏的御林軍跑過來。
南海老妖把帽子一掀,把御林軍嚇了一跳,鬼呀!
他們中有一個人前幾天晚上見過老妖一面,他招招手說:“大家莫慌,他不是鬼,他是六皇子的師父。”
想要逃跑的人這才慢慢折回來,仍是膽戰心驚,他們發現地上躺着一個已經死了的宮女,猜想是被這個鬼老頭殺的。
他們壯膽質問宮女是不是他殺的,老妖狂妄地說:“不用殺,她就被老子嚇死了。”
“宮女是因你而死的,不管怎樣,你都要跟我們到執法官那裡去等候判決。”御林軍義正詞嚴地說。
“想抓老子,沒門。”老妖傲然道。
高山雲也勸老妖先跟御林軍過去,把事情說清楚,免得產生更壞的影響。老妖不肯聽,幾下就把御林軍給打倒了。
宮裡的御林軍們緊急集合,把老妖團團圍住,他毫不慌張,施展開鬼叫功,先震倒了一片,又打倒了一片,這些御林軍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白天睡足了,正好晚上有人陪他練拳腳。他像貓戲老鼠似的逗弄着他們。
高山雲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老妖上來這一股瘋勁兒,什麼也不管不顧。
他淒厲的鬼叫聲在宮裡迴盪,把不會武功的宮人們都給震得頭暈腦脹,很多人從睡夢中被驚醒,個個驚恐不已。皇上也聽到了怪叫,趕緊派人查看是怎麼回事。
東方煊被驚醒後,急忙出來尋找師父,好不容易讓師父安靜下來,此時也只有他才能阻止老妖破壞性的行爲。
東方煊聽高山雲說了宮女被嚇死的經過,他緊皺眉頭,思索妥善處理此事的辦法。
當皇上得知那個害死宮女,大鬧皇宮,在外面鬼叫的瘋子是東方煊的師父,皇上別提有多驚訝了,怒衝衝地下令讓人務必抓住他,同時傳東方煊立刻過去。
高山雲擔心煊被皇上責罵,要和他一起去,把事情解釋清楚。
東方煊說此時皇上盛怒,她最好別過去,他自己先去解釋一下。東方煊前腳剛走,老妖后腳也跟着過去了,禍是他闖的,他不能讓寶貝徒弟受到牽連。
高山雲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看着地上宮女的屍體,突然想到了一個自己剛纔忽視的問題,她一心認定了宮女是被老妖嚇死的,並沒有往別的方面考慮。萬一宮女不是被嚇死,而是被人殺死的呢?畢竟當時她只聽到了尖叫聲,並沒有親眼看到宮女倒下的那一幕。
她急忙讓人傳來仵作,給宮女驗屍。
東方煊到了皇上寢宮,被怒氣衝衝的皇上責備了一通,嫌他認妖人爲師,禍亂皇宮,讓他趕緊配合御林軍把妖人抓住,打入天牢。
東方煊替師父辯解,皇上非常生氣,老妖聽到徒弟爲自己說話,覺得沒白收這個徒弟。
老妖從外面飛進來,迅速出手先點中了東方煊的穴道,讓他無法活動。
皇上看到老妖鬼魅般的模樣,心裡驚駭不已,這個妖人比想象中還恐怖,怪不得宮女會被他嚇死。煊兒怎麼會拜這樣的妖人爲師,真是豈有此理。
老妖猙獰地向皇上撲過來,東方煊唯恐父皇有失,驚得趕緊喊:“師父,快住手,不要傷害我父皇。”
老妖沒有停手的意思,皇上急忙應對,很快,對了十幾個回合。
老妖“嘎嘎”一笑:“想不到你這個小皇帝武功還不錯,不愧是我徒弟的爹,有兩下子。”
“大膽的老妖怪,你竟敢如此稱呼朕。”皇上生氣地呵斥,感覺這個妖人的武功深不可測,他小心應對着。
皇上的天龍衛跑進來救駕,老妖惡狠狠地說:“如果你們這羣廢物過來搗亂,老子先殺了你們的皇上。”
天龍衛不敢近前,在後面緊張地注視着。
老妖加大了攻擊力度,皇上疲於應付,幾次差點受傷,累得幾乎虛脫了。皇上深知自己和妖人的武功差着十萬八千里,只要妖人一用力,他必死無疑。
東方煊也看出來了,師父並沒有下狠招,更像是在跟父皇切磋武功,他多少鬆了口氣。
皇上最後累得趴在地上了,天龍衛趕緊把皇上扶起來。老妖得意地笑着,給東方煊解開了穴道。
皇上惱羞成怒,厲聲喝令天龍衛過來抓老妖。
東方煊請求道:“父皇息怒,師父剛纔不是故意冒犯您,只是和您切磋武功。”
老妖衣袖一甩,疏忽飄起來,眨眼間,一羣天龍衛全被他給撂倒了,他的武功出神入化,皇上驚駭。
老妖慢條斯理地說:“小皇帝,老子是在幫你呢,你整天養尊處優,不經常鍛鍊,體內積了一股濁氣。剛纔我讓你充分鍛鍊,累到虛脫,已經把濁氣排出了一部分。”
“胡說八道,
朕每日服用靈丹妙藥,體內怎麼會有濁氣。”皇上根本不相信老妖的話。
“你以爲那些補品就是好東西,凡事都有個限度,你吃得越多濁氣就越重。你現在試一試,身體是不是輕快多了。”老妖仰頭冷聲道。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皇上感覺腳步確實更加輕健了。
此時,高山雲正苦惱地皺着眉頭,她面前的仵作還是先前給雪兔驗屍的那個人,他經驗豐富,目光準確。他細心地發現這個宮女死前確實受到了驚嚇,但不像是嚇死的,而是遭到了重創。他仔細檢查了宮女的後腦勺,雖然摔倒,但沒有致命傷。
也就是說,找不到死亡的真正原因,此事甚爲蹊蹺。
高山雲皺眉考慮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之前給兔子驗傷的時候,曾把兔子毛給剃光了,才發現了掌印。這個宮女頭髮濃密,會不會傷口或者暗器隱藏在頭髮裡面呢。
高山雲把這個想法一說,仵作眼中一亮,兩人把宮女的頭髮解開,仔細尋找蛛絲馬跡,最後發現了宮女頭頂的死穴中插着一根細弱牛毛的銀針。就是這個小東西要了她的命。
答案已經揭曉了,宮女不是老妖嚇死的,是別人殺死的,有人突然出現,用力把銀針插入了她的死穴,使她一下子斃命。
這個刺客的武功非常高,動作敏捷,絕非平常刺客。
高山雲暗暗吃驚,此時還顧不上猜測刺客的身份和動機,現在迫切需要做的就是先把這個結果告訴皇上,洗脫老妖的嫌疑。
高山雲帶着仵作去了皇上寢宮,讓仵作把驗屍結果如實稟報皇上,東方煊和皇上又是一番驚訝。
老妖“嘎嘎”大笑:“原來老子是被冤枉的,幸虧小云彩聰明,否則老子永遠都得揹着這個黑鍋。”
“要不是你亂叫,也不至於引起這場誤會。”高山雲沒好氣地瞅了老妖一眼。
皇上生氣地說:“是誰竟敢在皇宮中行兇殺人,朕要徹查到底。”
高山雲應聲道:“皇上,此事交給我去查吧,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抓住刺客。”
皇上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說:“朕答應你。”皇上現在對高山雲刮目相看,知道此事非常棘手,交給她處理比交給別人更可靠。
南海老妖地聳聳肩說:“小皇上,你體內的濁氣排出來,說話的聲音都比以前順暢嘹亮多了。”
皇上忽然覺得確實自己身體較之前更加舒服,呼吸通暢,神清氣爽的,可能這鬼老頭說的是真的。但皇上不滿意老妖說話的語氣,他不悅地說:“老妖怪,不許叫朕‘小皇上’,你不就是鬍子頭髮長點嗎,看起來比朕也大不了多少。”
“很高興有人誇我年輕,告訴你吧,我至少比你大了五十歲。”老妖挑眉笑道。
“老頭兒,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的後果,你難道比本國的於昊天國師年紀還大?”皇上以爲老妖騙人。
“嘿嘿,於昊天算什麼,跟我比,不過是個小娃娃。我從一百歲之後就忽略年齡了。”老妖傲然道。
“父皇,師父他的確已經一百多歲了。”東方煊認真說。
皇上驚訝地盯着南海老妖,這武功高強,身體矯健的老頭竟然是個百歲壽星。
東方煊補充道,“父皇,我之所以武功迅速提升,是因爲師父傳給我三十年的內功。”
皇上吃驚地張圓了嘴巴,原來這個老頭兒就是煊遇到的高師,他少了三十年內功竟然還如此厲害。他能捨得把自己三十年辛辛苦苦練成的內功給煊,充分說明他對煊非常好。
皇上不由得改變了對這個怪老頭的看法,好奇地問南海老妖長壽的秘訣。
老妖只淡淡地說了八個字“無慾無求,強身健體”,皇上細細品味着其中的深意。
老妖讓皇上沒事兒少吃那些補藥,可以練一套養生拳,延年益壽。
皇上很感興趣,用請求的語氣說:“請老前輩教教朕。“
“看在你是我寶貝徒弟的份上,我可以教你一套養生拳。”老妖挑挑眉,答應了。
南海老妖在宮裡除了教東方煊習武外,再傳授皇上養生拳,晚上就不會覺得無聊了,高山雲也樂得他有事幹。
出了皇上寢宮後,高山雲邊走邊思考,今晚那個該死的刺客的身份和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
刺客趁着老妖發笑時,立刻出手殺死了宮女,時間拿捏的恰到好處,而且這個契機很巧妙,讓人很難產生懷疑。足見刺客很聰明,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今晚不是她轉變思維,肯定就認定是老妖把宮女嚇死的。老妖一旦背上黑鍋,很可能會被皇上關到牢裡或趕出皇宮,還會牽連到煊。
放眼宮中,誰最希望看到這個後果呢,很顯然是夏洛汐。她前兩天還跑到煊赫殿中去,想把老妖接走,阻止老妖教東方煊學武功。
何況用銀針刺死宮女,必須手法精準,武功高強,這個一般人做不到。而夏洛汐或者她的手下卻有這個能力,所以綜合起來考慮,夏洛汐的嫌疑最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