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正如郭成想的那樣,顧青在這個城市確實沒有什麼朋友,和父母早就在七年前……或許更早之前就沒有聯繫了,顧青對這個城市的一草一木都覺得異常的熟悉還有不捨,所以也不會離開這個城市。

即使顧青在這個城市沒有什麼朋友,但是也不是真正的沒有朋友,只是這個朋友是個公衆人物,還是郭成公司的死對頭SK的簽約藝人,翻唱《你瞞我瞞》出名的蘇光。

蘇光也是屬於娛樂圈的新人,但是紅的速度很快,之前還失蹤過一段時間,顧青動用了所有的人際關係都沒有找到,現在倒是自己就出現了。

蘇光比顧青要小一些,蘇光是顧青的小師弟,他和蘇光打的火熱的時候還不知道郭成這號人物呢,顧青託着行李,朝着眼前的高樓大廈走去。

說到蘇光,這人的夢想一直都是當一個歌手,但是卻又不知道爲了什麼原因放棄了,蘇光有着一把好嗓子,乾淨清澈,身材消瘦,樣子也陽光,笑起來一口白牙,別人不知道怎麼想的,但是顧青看在眼裡,覺得很舒服。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失蹤之後回到這個地方,蘇光又重拾了音樂的夢想,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女生,這個女生顧青也認識,是郭成合作夥伴遲皓的前妻。

說是前妻,也是年輕,大概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都是政治婚姻,顧青原本就不看好他們,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也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蘇光看到顧青的時候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恢復了,說道:“學長?你怎麼來了?”

顧青直徑的走進去,說道:“怎麼?不歡迎?”

“我沒有這個意思。”蘇光和顧青的交情也不是一言兩語可以說清楚的,蘇光也是少數知道顧青和郭成的事的少數人,所以很自然的就問道:“你和郭總裁吵架了?”

顧青擺擺手,結果蘇光遞過來的水,面無表情的說道:“是分手了。”

蘇光一臉的驚訝。

顧青自嘲的一笑。

別說是蘇光,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郭成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歷歷在目,表面上做的那麼幹脆,說捨得那都是騙人騙自己的鬼話,顧青即使是一個再怎麼傲慢的人,都必須得承認,自己的確是放不下。

如果日日夜夜的相對換來的最終還是離別,那當初爲何還拼命的要在一起?

顧青既然離開了郭成,就必須自己養活自己了。

顧青高中一畢業就沒有再繼續升學了,在這個博士後都滿街跑的城市裡,顧青就等於是一文盲,倒是不用擔心房子,早就在郭成發達的時候,顧青就在這個城市裡買了一套房子了。

雖然說不上高級,那時候剛好碰到業主急需錢急着脫手,顧青有些神差鬼使的就買了下來了,登記在了蘇光的名下,來找蘇光也是爲了辦過戶手續。

現在,卻變成了自己唯一的容身之處了。

顧青現在想想,在自己的心底,不會已經是隱隱約約的意識到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不知不覺中,郭成在自己的心裡已經變得那麼不可信任了?

都說人傻會活得比較幸福,現在看看,傻只有被騙的份了。

正如顧青所料,那些看起來輕鬆的工作沒有一個職位顧青可以乾的,只好做一些比較低級的事情,比如說收銀員,服務生之類的,但是顧青始終都沒有去應聘,還想在期待什麼似的。

所以顧青乾脆窩在家裡,手頭上倒是還不到沒錢開飯的地步,顧青一天到晚都看着天花板發呆,蘇光來看過顧青幾次,覺得顧青在這樣下去不行,硬是把顧青拉了起來,說是自己的一個小師妹需要一個吉他手,但是臨時的吉他手受傷了,想讓顧青幫幫忙。

吉他,好像還很熟悉的名字,和蘇光認識也是因爲一把吉他,大概沒有知道,他和郭成身無分文的時候,他還曾經在酒吧裡買過唱。

顧青的樣子還算過得去,唱的也還可以,其中有很多的唱歌手法都是蘇光教的,顧青眼看閒着也是閒着,就跟着去了。

如果那天沒有去的話,顧青一定還會傻傻的等着郭成轉過身子來找自己,顧青嘲笑着自己的天真的同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老了。

那個小師妹叫溫馨,但是郭成知道她原本的名字不叫這個,他是遲皓的前妻,和蘇光一樣,都消失了一段時間,重新的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她看起來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踩着12寸的高跟,顧青站在他的身後,這個角度,看着郭成和李勳打情罵俏的場景,簡直就是會員纔有的高清圖像。

溫馨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己也出過專輯,但是卻翻唱了Taylor Swift的《We Are Never Ever Getting Back Together》。

顧青也很喜歡這個女歌手的,雖然她的名聲有些不好,她會把他的男朋友們寫進歌裡,但是在顧青的眼裡,這個歌手是一個回憶,唱出自己很多的心聲。以前在酒吧的時候,也唱過她的歌。

當然他也在郭成的面前唱過,今年這個女歌手難得來一次中國,顧青想要去,卻被郭成百般阻撓了,之前一直都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終於明白了。

顧青在後面跟着節奏,郭成明顯也看到他了,顧青看着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又繼續抱着他的小情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顧青冷笑了,眼眸也泛起了寒光來,正如這首歌的歌名,我們永遠都不可能複合了。

第二天,郭成就接到消息,顧青不見了。

其實這七年來,也不是平安無事的,在這七年,也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爭吵,但是每一次都好像是莫名其妙的就和好了,郭成現在也想不起到底是誰先向誰低頭的了。

顧青不見了這件事,郭成起初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時間久了,對了空蕩蕩的家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或許顧青多年來的相伴讓他有些不習慣一個人的獨處,郭成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在這之前,他一直都希望有自己的空間的,好讓自己靜一靜,但是他現在,甚至有些懷念顧青的嘮叨聲了。

明明之前都覺得有些厭倦的。

他最終還是在李勳家過的夜,李勳和顧青是兩個完全的個體,性格上也有很大的差異,顧青好強不認輸,但是李勳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很聽話,在牀上也放的開,那種奇異的感覺郭成也不能詳細的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但是之前覺得很好的東西,一下子的,覺得都有些飄渺了。

事後,郭成倚在牀上抽菸,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徐徐上升的煙氣,家人嬌小的身軀纏了上來,他的臉色潮紅,大概是因爲□□的關係他的身子比以往要軟,郭成長臂一攔就抱着了,李勳好像很滿意,他笑了笑,說道:“你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就是想。”郭成把菸頭掐滅,說道。

即使是這樣類似敷衍的回答,也讓李勳開心,他攔着郭成的脖子,說道:“不管你家那位了?”

顧青和自己在一起,在圈子裡是很少人知道的,郭成當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也不想把別人介紹給顧青認識,也不是覺得顧青見不了人,只是出於自己的大男子主義,覺得這些人顧青沒有必要認識,再加上自己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小混混了,出來總歸會得罪人的,他只是不想顧青遇到一切他無法控制的事情。

所以即使對顧青的感情沒有那麼濃烈了,別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顧青,還是讓自己的心裡有些不爽。

郭成挑眉,嘖了一聲,李勳知道自己碰到郭成的逆鱗了,也乖乖的嘟着嘴不說話了。

結果第二天,郭成哪裡都沒有去,直接就回家了。

因爲是傍晚,樓下有些吵鬧,小孩子們放學了全部在小區下面拋來拋去的,這個時候的電梯也是特別的慢的,郭成又因爲怕吵,住的比較高,要是爬樓梯,根本就不現實。

當初房子的樓層也是顧青決定的,住進去之後郭成才知道顧青有些恐高,一步都不敢踏進陽臺,偏偏洗衣機就在陽臺,洗好了衣服也要晾,這項重任就交給了郭成。

所以他們一有不和或者是激烈的爭吵的時候,郭成就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顧青扛到陽臺,逼的他哇哇大叫着認錯,但是事後,都會遭到顧青連續三天的冷眼,還有被踹下牀。

對了,他想起來了,每次爭吵之後,都是自己受不了顧青的冷眼,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乞求原諒的。

家裡還是一層不變,所有的東西都是靜悄悄的,郭成有些不習慣的拉開燈,卻發現客廳的燈已經打不開了。

郭成有些疑惑,以爲是停電了,但是飯廳的燈卻可以打開,接過走進去看,好像是燒掉了。

客廳的這盞燈是很普通的,已經過了時的款式,但是燈卻是很亮的,當初還是自己和顧青一起挑的,顧青一眼就看重了這個,郭成覺得無所謂,也就由着他去了。

顧青有恐高,肯定不能自己換,只好等他來換,結果他卻連家裡的燈亮不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壞的,顧青爲什麼沒有和自己說。

不知道怎麼的,郭成覺得自己應該找顧青好好的談一談,顧青無依無靠的,身上也沒有什麼錢,甚至連房子都沒有……他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什麼的……

起碼,要給他些什麼,才放心給他走……

郭成幾乎一夜都沒有睡覺,第二天天一亮,就直接奔向了蘇光的家裡,蘇光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眼睛睜都睜不開來,但是看到郭成,還是有些震驚。

“郭……郭總裁??”蘇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郭成直接的闖了進來,浴室裡傳出來聲音,郭成用力的拍着門。

“郭……郭總裁??怎麼回事?你要幹嘛??”

而郭成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對着於是的門大喊:“顧青,是我,出來!”

“顧青?”蘇光愣了愣,說道:“郭總裁,你誤會了,裡面的不是前輩……”

蘇光的話還沒有說完,浴室門就被打開,但是出現的,卻不是顧青的臉。

“康……康稽,你怎麼會在這裡?”郭成傻了眼,問道。

“怎麼?我就不可以在這裡了?”被叫做康稽的男人腰間圍着一條浴巾,八塊腹肌整整齊齊的排列着,水珠順着他的頸脖一路往下,性感的不行。

“咳咳。”郭成轉過頭,對着蘇光說道:“打擾了,我只是來找人。”

郭成坐在駕駛座上,在光線不足的地下室停車場裡,周圍顯得那麼的擁擠,以至於郭成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各種各樣的情緒上涌,就好像處在深海之中,即使是一片蔚藍,但終究還是要窒息了。

車裡有一張Taylor swift的專輯,那是郭成託人從美國弄回來的,顧青還開心了好一陣子,但是郭成不太喜歡滿口鳥語的外國佬,顧青爲此特地的在他的車上放過一次,郭成聽在耳朵裡就好像是唐僧唸的緊箍咒一樣,頭疼欲裂。

這也不能怪郭成,郭成還在上學的時候,是學校裡的孩子王,身後整天一大批的跟屁蟲,稱王稱霸就會,學習卻一塌糊塗,特別是英語,連26個字母都分不清楚。

顧青在初中起,就和郭成一個班了,郭成的父母早逝,給叔叔撫養着,叔叔自己也有自己的家庭,疏忽了對郭成的管教,所以纔會導致那樣的後果。

但是顧青不一樣,顧青是家裡的獨子,家庭條件一般,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他的身上,顧青那時候是英語科代表,鳥語說的非常好,也因此被老師叫去指導郭成。

結果一指導就不得了了,兩個人都不知道怎麼的,就在一起了。

最後就是在高中的時候,他們兩個的事被顧青的父母發覺,自然而然的就出櫃了,顧青的成績優異,但是卻沒有參加高考,幾乎沒有人知道,顧青是被郭成帶走了。

如果顧青沒有和自己走,那麼顧青的人生應該不單單是在家裡給他做飯做家務的,他一直都以爲這是理所當然的,他主外,顧青主內,一切都好像安排好了似的,卻從來都沒有問過顧青的意願。

他一直都以爲顧青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的,但是蘇光卻說顧青有房子,有資產,只不過全部登記在了蘇光的名下,接着來找蘇光,只是爲了過戶而已。

郭成一下子就懵了。

蘇光清楚的記得日期,那是郭成坐上總裁職位的第一年。

那時候雖然沒有像熱戀一樣,那時的他雖然多應酬,但是郭成的心裡還是隻有顧青一個的,現在想想,原來,顧青愛他,但是卻一直保留着退路。

和顧青認識三年,曖昧了三年,正式在一起七年,算起來,也是一段不少的日子了,他們也將近要三十的年紀了。

顧青和他也早就不是那個十幾歲的小毛孩了,那時的衝動也沒有了,後悔的時候也彌補不了什麼了,顧青在很久以前就不再信任他了,在很久以前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難怪顧青走的那麼幹脆,原來……

郭成原本就很疑惑,現在就更加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情了。

他在走之前,蘇光把房子的地址說了一下,郭成決定去看看。

着房子雖然不比市中心,好在還挺清淨的,樓層是在三樓,郭成開車進小區的時候被保安攔着了。

“先生,請出示你的通行證。”保安大叔說道。

“我……”郭成搖下車窗,摸了摸鼻子,說道:“我是來找人的。”

保安看他穿着西裝領帶,這一代人很少穿的那麼正式的,開的車子是白色奔馳,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壞人,臉色和藹了一些,繼續說道:“那你能說出是那位業主嗎?在那一單元?”

郭成說了一個單元,再報上了顧青的名字。

保安不知道在電腦上敲了些什麼,皺了皺眉,說道:“沒有叫顧青的呀,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郭成愣了愣,覺得蘇光還不至於到騙自己的程度,說道:“不可能的,他就是住在這裡的,應該是剛搬過來不就的。”

保安一臉的苦惱,最終說道:“你不如打個電話去問問?”

郭成一臉的覺醒,一直想要見面都忘了手機這種東西了,於是掏出來,按了幾個數字,結果手機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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