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自珍和許心妍眼裡, 原以爲很難走出情傷的一一,卻忽然發奮起來。
就在那天下午,她回到宿舍, 開始拿筆在一個新本上制定了學習計劃。
寫好計劃表, 一一立即付諸於行動。
專注認真的樣子, 讓兩人很驚奇, 躲在一邊笑聲討論。
“你說, 一一心情好了嗎?”
“看着不傷心,也沒落淚,心情應該是差不多好了吧。”
“會不會是, 化悲憤爲力量了?”
“有可能。願意勤奮學習是好事,我們不要打攪她, 各忙各的吧。”
“嗯。”
兩人說話行動輕手輕腳, 生怕驚擾到一一。
兩人本約好十點喊一一睡覺, 誰知九點半,一一自己停了下來, 洗漱後躺倒牀上閉眼,早上六點半定了的鬧鐘聲響後,也準時起來了,跑步,學習, 吃飯, 生活一下子變得規律起來。
而另一邊的蕭情之, 在幾次與施一一微信聊天后, 心生疑慮。而這些懷疑, 都是從他微信信息被刪清後產生的。
他不得不對自己的手機重新檢查起來。
首先,查微信。暱稱圖片還有註冊的微信號, 似乎都沒有問題。而朋友圈,文字配圖和先前一樣(先前大致略了一眼,有個印象)。
他敲着桌面沉思了會兒,然後開始查看手機上的短信,已經不見了。接着又看了通話記錄,記憶裡某個時段的通話果然也沒有了。
他把手機放到一邊兒,抱頭想問題。想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施一一曾經在他的一個朋友圈的某段文字下面點贊過。如果現在這個與他聊天的是假的話,他有必要看一下之前的賬號。
他重新拿起手機,開始點開自己的朋友圈,往下拉,在那段文字裡查看點讚的暱稱。
果然有她。
暱稱還和從前一般,但沒有了備註。
他準備再次加友。正在這時,電話來了,是“施一一”打來的。
還真有意思,之前與“她”通話,“她”可是直接掛斷,今天卻例外。
他接聽。
那邊傳來一個女聲,是施一一的聲音。
“蕭情之,我們分手吧。”
蕭情之笑,顧左右而言他:“一一,快放假了吧。假期想怎麼過?”
“蕭情之,我不喜歡你了。”
蕭情之:“逛街,旅遊,還是一起在圖書館看書?”
“……”
三秒後,那邊掛了電話。
蕭情之想了想,問宿舍同學借了手機,與他耳語一番,撥剛纔那個號,並外放。那邊接通了,同學說了聲您好後,就是一串推銷詞。
何靜萱罵了一句“神經病”,掛了電話。
果然是她,何靜萱。
不能拖了,今天就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感情糾葛。
對待何靜萱,他必須凌厲狠絕起來。
他把微信和通話錄上的假“施一一”刪了,重新加了一一爲好友。
從今天起,他會用腦子背記一一的號碼,永不敢忘。
蕭情之忽然的顧左右而言他,讓何靜萱備好的錄音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情急之下只有掛斷。現在她正和那名女cv聊天,希望她現場聽着通話,根據實際情況聊天。
正煩着呢,一個推銷電話打過來,何靜萱氣得只想摔手機。
與女cv聊好之後,電腦□□通了視頻,她再次撥通了電話。那邊很快接了。女cv還沒有開口,蕭情之先說話了:“想分手?”
“對。”
“那見面說吧,地點福來喜,我來請客。”
“不用見面,我們電話裡說就好。”
“何靜萱,我請你,你不來嗎?”
“……”
被發現了。
一陣沉默兒後,何靜萱終於開口:“好。”
“二十分鐘時間,能到吧?”
“能。”
蕭情之掛了電話。
這是有生以來,蕭情之第一次約自己出去吃飯,可何靜萱一點都不高興。
她在忐忑和恐懼中慢慢向約定地點走去。
他已經到了,並安靜的坐在那裡,清雋雅緻如初見,是能夠讓她心動與喜悅的模樣。
可此刻,心沒了悸動,只有陰謀敗露後的惶惶不安。
他似有所察,朝她望來。眼神深邃,有她看不清楚的情緒,何靜萱嚇得停下腳步,竟不敢往前一步。
他卻笑了,說:“何小姐既然來了,怎麼卻站在那裡不過來?”
何小姐?
他在對她笑,但稱呼已顯生分。
何靜萱心生悲痛,但更多的是懼怕。
她忽然發現,從小到大,她是喜歡蕭情之,但也怕蕭情之。
她邁步走了過去,並坐在他的對面。
他很紳士的遞過來菜單,說:“點單吧。”
“你點就好。”她說。
“我請客,何小姐連單都不願意點嗎?”
她驚怕,咬脣點了幾個,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等待的時間,蕭情之不再說一句話。他看起來悠閒自得,何靜萱的心情卻是煎熬難耐。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彷彿過了半個世紀。無形中的壓力,讓何靜萱冷汗涔涔。
菜,很快上來了。
兩人都沒有動筷子,因爲蕭情之開口了:“何小姐好本事,李代桃僵取而代之的手段耍的不錯,我實在佩服得很吶。”
終於進入正題了,也宣佈着她的“死期”到來。
諷刺的話語聽來格外刺耳,但她無言以對。
“不是來分手的嗎?不如,何小姐給我出出主意,我正愁怎麼擺脫你呢,你倒是告訴我,我們該如何做到互不相擾,永不相見,即便相見,也作不識呢?”
陌生,冷淡,嘲諷……
終於,從來生活安穩順遂的何靜萱崩潰了,她哭了:“蕭情之,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喜歡你啊,我怎麼能忍受和你分開,永不見你呢。”
“你觸了我的逆鱗。”
何靜萱的哭聲瞬間止住,淚眼怔怔望他。
龍之逆鱗,觸之必怒。
蕭情之雖然沒有明說,但他是真的怒了。
所以他對她的態度很不友好。
她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處,但心卻切實的痛起來。
她的情之哥哥,或許因爲此事,再也不會對她笑了。
接着,蕭情之說了很多話,她沒有聽進一個字,她腦海中不斷循環着蕭情之將要離開她拋棄她的畫面。
這樣自我沉醉了許久,她回神,看着蕭情之望着她,目光清冷。蕭情之見她回神,自嘲一笑,敢情那許多話是白說了,她根本沒聽進去一個字。
他只有說出自己對待這件事的解決方法:“我聽說,你父親想徹底治好自己的病。國外醫療技術先進,我想以我們蕭家在醫學上的地位,應該會給他推薦一個上好醫院。他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你應該會爲了照顧他,隨他一起出國吧。”
“蕭情之——”
“你覺得你做出那樣的事,我會原諒你嗎?”他起身,說,“不想我恨你,或者仇視你,就儘快離開吧。如若還如從前那般……”他頓了,沒有接着說,而是跨步離去。
身後,幾秒的沉默後,響起何靜萱撕心裂肺的哭聲。
蕭情之頓了頓,直接離去。
他的話還是不夠狠絕,但已然足夠了吧。
只望,不再交集,各自安好,永不相見。
蕭情之出了飯店,夜幕已降臨,打車來到了傳媒大學門口,晚歸的學生奇怪的看他,湊在一起悄聲說話,而他毫不在意,只在圍牆外停駐許久,才離開。
微信上,一一沒有通過他的加友。
看來,她在生他的氣。
一一是點錯了。
蕭情之的突然加友,讓她疑惑,點進去看微信賬號,確認還真是他。她心裡就忍不住吐槽,不是說分手了嗎,不是說今後形同陌路,永不相擾嗎,怎麼才幾天,就改變主意,主動加友了。
不過,想歸想,一一還是心存念想的,於是點了——拒絕。
點完後,她幾乎要哭了。
啊啊啊,要不要這麼自虐啊。
這手不是自己的吧。
但讓她再加回去,她暫時還做不到。她因爲失戀,可是傷心落淚好幾天。
“都說分手了還想藕斷絲連嗎?斷爲什麼不斷乾淨點呢。再說了,好馬不吃回頭草。我還真先不加你了。你要想重修於好,就繼續加我吧。”
誰知拒絕後這個號就再也沒有加過她了,而一個陌生的賬號在第二天請求加好友。
沒有留言,施一一不加陌生人,直接點拒絕了。
誰知,才拒絕,那號又請求加好友,還留了言:認識。
認識的?誰?施一一點了同意。
一心一意:你好,你說認識,能告知姓名嗎?我好備註。
那號沒有回,只是暱稱變了,從“The only love”變成了“蕭情之”。
一一嚇得手一抖,問:蕭情之?
蕭情之:嗯,是我。
一一撇嘴,回:不是已經說好分手了嗎,怎麼還加我?
蕭情之不答,說別的:這是用新買的手機號,註冊的新微信號,只加你一個。
一心一意:你之前可是說好和我斷了的,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
蕭情之:那不是我。
一心一意:啥?
蕭情之:不是我,我沒說和你分手。
一心一意:怎麼會?你的手機,你的聲音,還有假?
蕭情之:一一,眼見未必爲實,何況是耳聽的呢。你知道cv配音員嗎?
一心一意:什麼?
蕭情之:小傻瓜,以後遇到這類事,記得直接通視頻看本人。
一心一意現學活用,請求與蕭情之視頻通話。
那邊接了。
蕭情之的面容出現在她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