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不是覺得我對你還有什麼想法吧?

陽臺上,陸依新植的兩株小苗長勢不錯。秦深仔細研究了下,感覺這小苗應該是西紅柿。對於秦深這種不事稼穡的都市人而言,種植是一項超高難度的工作。他甚至懷疑陸依也未必養得好這兩盆東西。

“爲什麼種兩棵西紅柿?這東西很難養吧?”秦深問陸依。

“是小番茄樹。”陸依回他。那不還是西紅柿,西紅柿可以長成樹嗎?秦深心裡疑問。

“網上賣家的圖看起來長得很高,結好多果實呢。”

秦深忍不住笑了起來,對陸依道:“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麼這麼容易被騙?這東西怎麼可能長成樹!幼稚!”

“禁止人身攻擊!”陸依嬌嗔道,“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也許真的可以呢!那圖看起來也不像是P的。”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等我搬走的時候帶走一棵,另一棵留下來給你養,你要好好照顧着。”陸依一邊擺弄着番茄苗一邊說。

秦深以爲,在他出差前夜說過那些話後,陸依已經打消了要搬走的念頭,可沒想到她居然還惦念着。心裡不免惆悵,想着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和她好好談談。

**********

下午陸依接到孫明禮姐姐的電話,說是父親身體不好,要帶他來醫院做體檢,讓陸依幫忙安排下。

陸依知道情理上自己沒理由拒絕,可是又怕高子珊再借機來鬧,便問:“明禮他會來嗎?”陸依想如果孫明禮來,那自己就不出面了,免得生嫌。

姑姐嘆道:“也不知道他一天瞎忙什麼,說是沒時間,讓我直接找你。”

陸依應下,安排妥當。等整套檢查做完,已是夜色將近。陸依看了下檢查結果,應該是妻子去世,老人家積鬱成疾,沒什麼大礙。姑姐抱怨道:“咱媽走了,你和明禮又搞成這樣,爸他天天生氣心煩,身體怎麼可能好。依依,你是不知道,那個高子珊……算了,我也懶得提她了,提起來就滿肚子氣。”

對姑姐的這番言辭,陸依不做評論,只貼心的開導着老人家。姑姐又說:“依依,這麼長時間沒見了,怪想你的,咱們今晚一起陪咱爸吃個飯吧。”

陸依仍想着避嫌,還沒待她說出拒絕的話,姑姐道:“我知道你不想見明禮,他今晚有事不來,就我們幾個。”

陸依點頭同意,心想雖不是一家人了,但情分還在,以後即使做不成親人,也可以做親戚。於是打電話給秦深說了大體情況,告訴他今晚不能回去做飯,讓他自己解決晚飯。

秦深聽是與孫明禮有關,警覺的問:“孫明禮和高子珊也去嗎?”

陸依回道:“他們有事,不會來。”

“嗯。如果太晚,可以通知我去接你。”秦深囑咐她。

“不用了,吃完飯我自己打車回去。”陸依不好意思麻煩他。

飯吃到一半時,孫明禮居然出現了。他來之後,姐姐姐夫便一唱一和的要撮合他們複合。說什麼他和高子珊是一時激情,長不了,又說陸依一直沒找,就是要等他回頭。

陸依猜測這可能是他們兩口子提前安排好的計謀,這些並非事實的話讓她有些面紅。再看孫明禮,也沒什麼心思聽,只敷衍的笑着,彷彿一切與他無關。看他這個樣子,陸依心底尚存的一絲幻想也徹底放棄了,終於明白散了就是散了,再湊不到一起了。

吃完飯,姑姐堅持要孫明禮送陸依回去。路上孫明禮看似抱歉的,對陸依說:“我姐的話你別當真,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

“我明白。”陸依還曾擔心他會真的以爲自己是在等他,現在看來,他對自己倒是避之不及。至此兩人一路再無話可說。

陸依遲遲不歸,秦深等得着急,擔心她獨自打車不安全,準備去接她。剛一出來,就看見一輛車停在路邊,孫明禮和陸依先後從車上下來。秦深突然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隱在昏暗處遠遠的看着兩人。

孫明禮爲陸依開車門的禮貌之舉,在秦深看來是一種殷勤與關懷,而兩人臨別前的客套閒話,在秦深眼裡也變成了難捨難分的卿卿我我。眼裡再容不下這一幕,他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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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依回到家,看見秦深正一身寒氣的坐在沙發上抽着煙,邊去打開窗戶通風,邊問他:“吃飯了嗎?”

秦深面色陰暗,不予作答。他一早就知道陸依對煙味敏感,從她住進來,已儘量避免在家裡抽菸。今晚,在她沒回來之前,甚至決定要向她表明心跡,要她留下來。可是自己爲她做的這些,她卻全然不放在心上,還和前夫之間糾纏不清。想到此,秦深的怨氣再也壓不住,熄了煙,冷冷的問陸依:“孫明禮送你回來的?”

陸依還沒反應過來,秦深又接着問她:“爲什麼騙我?”

陸依解釋道:“其實明禮他……”

秦深聽她叫得親切,怨氣更重,沒等她說完,就打斷道:“行了,你和孫明禮之間怎樣與我無關,我也沒興趣知道。可是陸依,你這樣騙我有意義嗎?你該不是覺得我對你還有什麼想法吧?”

陸依本想對他解釋下孫明禮是中途出現,但聽他這麼一說,又覺得解釋都是多餘的。此刻的她有些無地自容,因爲秦深說的沒錯,她心底真的以爲他對自己還有想法,以爲他只是換了她可以接受的方式在追求。可原來這一切都是錯覺而已。

見她無言以對,秦深更堅信了自己的判斷,起身回到自己臥室,重重的關上了房門。陸依呆呆站了一會兒,也黯然回到房間。想想秦深剛纔的話,不禁掩面而泣。她曾以爲自己對秦深沒感覺,也永遠不可能接受他。可他的那些話卻如鋼針般的插進心裡。他的沒想法,他的不在乎,纔是真正讓她心痛的理由。

第二天一早,秦深在陸依做好早飯之前,招呼也沒打一聲,就出了門。陸依看着他臨走前厭惡的表情,知道這個家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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