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除非不是你

陸依提心吊膽的過着這一天,每次診室有人進來,總害怕會是秦深。可是直到下班,他都沒有出現。陸依收拾心情,準備回去。

剛出醫院辦公樓,就看到秦深站在他的車旁,遠遠看着自己。爲避免與他直接碰面,陸依特意走了條可以繞過他的路。

秦深跟了過來,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說:“陸醫生,我有事,去車上說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們在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吧?讓你同事看見該說閒話了。”

他了解陸依的弱點,知道哪些話對她最有用。陸依雖不情願,也只能跟着上了他的車。

一上車,陸依就後悔了。在這狹小密閉的空間裡,如果他想做什麼的話,自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但是又想,這是公共場合,他腦子如果還正常的話,就不會亂來。

“有什麼事快說,卓凡還等着我呢!”陸依不確定他現在算不算正常,只好把簡卓凡搬出來,希望能給他一點威懾。可是秦深從來就沒在乎過簡卓凡。

“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想你陪我吃個飯。”秦深輕描淡寫的說道。

“秦先生,如果我以前沒有清楚的對你表明過立場,那麼現在我很鄭重的告訴你,我們之前半點可能都沒有。我不會陪你吃飯,更不會和你單獨出去。請你別再來找我了。”陸依忍着氣,厲色對秦深說。

“可是這世上很多看起來沒可能的事最後不都變成現實了嗎?事在人爲嘛!”秦深看着陸依說道。

在他的注視下,陸依覺得渾身不自在,於是往車窗邊靠了靠,說:“我覺得你人品有問題,你再怎麼努力也不會結果的。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找卓凡了,你根本配不上她。”

“簡卓凡可能不是這麼想吧?不如現在問問她。”秦深說完,拿出電話打給簡卓凡。

陸依沒想到他會如此,想要搶下他的電話卻被他擋了回去。

“卓凡,你在家嗎?昨天說了要帶我朋友和陸醫生見面,你們現在有空嗎?”

“陸醫生還沒回去?剛好我在他們醫院附近,我可以先接上她,再一起去找你。好,就這麼定了,一會兒見!”

陸依聽完他的話,徹底沒了剛纔的氣勢,恨恨的罵了一句:“你真卑鄙!”

“你逼我的!”秦深回她,又問:“你是想單獨陪我出去,還是叫上卓凡和其他人?”

陸依不忍心讓簡卓凡攪進這個泥潭,越陷越深。只能任他帶着,去他想去的地方。

路上,秦深又打了電話給簡卓凡,跟她解釋道:“不好意思卓凡,剛突然有事去不了了,我們改天再約吧!”

掛了電話又指示陸依:“你也給她打個電話吧,說你不回去吃飯了。”

陸依覺得自己彷彿變成他手上的傀儡,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只能拿出電話打給簡卓凡說自己要幫同事代一會兒班,晚點回去。

“原來陸醫生說起謊話也會面不改色啊!理由編的不錯!”秦深嘲諷着她。

陸依知道跟他硬來得不到便宜,語氣軟了下來,說:“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但凡好一點,孫明禮也不會不要我了。”陸依想裝可憐博他的同情,然後不再糾纏她。可是話說出來後卻被自己的可憐打動了,有點想哭。

“按說論樣貌論氣質,你都不輸高子珊,我也想不明白孫明禮爲什麼會這麼選。”秦深說。然後又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問:“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你混蛋!”陸依憤怒的罵道。他根本沒人性,不會有什麼同情心。陸依把臉轉向窗外,不再跟他廢話。

秦深也覺得自己這個玩笑過火了,本來陸依對他就沒什麼好感,這下怕是更把他當成下流之人了,所以也跟着沉默了下來。可是心裡卻想起前些天做的那個夢,夢裡的她讓人慾罷不能,怎麼可能不行。想到這些,秦深喉結不由得聳動。

這幽閉且安靜的環境裡,一點點聲音都會變得更清晰。坐在一旁的陸依聽到他吞嚥的聲音,心裡更怕,身體又往外擠了擠。

此刻,沉默也變得危險起來,陸依想說點什麼打破這樣的沉默。於是問:“你到底喜歡我哪裡?你說,我可以改。”

這話在陸依看來算是個冷笑話,應該可以緩解下目前危險的氣氛。可是秦深並沒有笑,臉色暗沉,一如往日寡淡的他,嚴肅的說了句:“除非不是這張臉,除非不是你,依依!”

陸依第一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可是這樣親切的稱呼,從他嘴裡喊出,只讓她覺得噁心。

**********

秦深靠着椅背,看着一直低頭吃飯的陸依。從坐下那刻起,她就沒擡頭看過自己。秦深有點後悔這些天做的太過分,明明可以用溫和的方式來打動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那麼無恥。剛被老公拋棄,又遇上他這樣的一個無賴,若不是內心強大,可能真會崩潰。秦深心底泛起一絲同情。

秦深把她沒碰過的菜換到她的面前,說:“嚐嚐這個。飯菜還合你口味吧?”

陸依不語,繼續吃着。菜的口味完全不在她的關注之內,只是總得做點事,不能和他面對面乾坐着。雖然沒擡頭,但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陸依避免着和他有目光接觸,一直低着頭,對於他的問話也一概不作答。“唯沉默是最高級的輕蔑”,陸依深信這句話,打算今晚就沉默到底了。

這頓飯吃得過於漫長,在菜都涼透了,陸依實在吞不下去後,她放下筷子,問了一句:“可以走了吧?”說是要陪他吃飯,可自始至終他都沒吃過一口。

一整晚一直看着她的秦深,終於換下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淡淡的笑了笑說:“我以爲你要一直沉默着吃到天亮。”說着起身,對陸依伸出手道:“走吧!”

陸依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上了車的兩人依舊一路沉默着。快到樓下時,陸依突然開口說:“我在這裡下車就可以了。”

“嗯!”秦深問:“是怕卓凡看到嗎?”

陸依不語,下車時,習慣性的說了聲:“謝謝!”然後又後悔,爲什麼要謝這種人。

秦深被她無意識的反應逗笑,問她:“謝我什麼?謝我請你吃飯?還是謝我陪了你一晚?說謝謝太客氣了,下次換你請我吧!”

“無恥!”陸依臨走又罵了他一句。

“卑鄙,無恥,你今晚都罵過了,下次換點有新意的詞兒吧!”秦深在她背後說道。

*********

陸依進門後,簡卓凡關心的問她吃沒吃飯,累不累。面對卓凡,陸依猶豫着該不該告訴她自己和秦深的事。可又怕她對秦深是動了真情,如果知道秦深心思不在她身上,只是利用她,不知道她會怎樣。畢竟她從來都沒被人拒絕過。

陸依糾結着,想不出要如何處理。最後只能決定早點找房子搬出去,這樣秦深應該就不會再拿卓凡來要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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