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不用擔心,彥彥不會太爲難他的,好歹是同學一場。”應詠言走在前頭,過了一會兒停下腳步回過頭看着謝漪寧微笑。

“我知道。”謝漪寧點點頭,“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真的買蛋撻回去……”

“買,當然買,吃死她算數。”

“小應你真殘忍啊。”謝漪寧看着眼前這個怎麼看都有些纖細的男生,不由得笑了。

“無毒不丈夫嘛。”應詠言洋洋自得。

“去,你這小身板兒。”謝漪寧挑釁地看着他。

“果然是和彥彥混久了,欺負起人來都是同一種調調。”應詠言不以爲意,卻又裝作很受傷的模樣,看得謝漪寧心情大好,“你不是也和彥彥混了很久了。”

“不一樣。”應詠言搖搖手,說。

“怎麼不一樣?”謝漪寧一面走着一面擡起頭看着他,“小應你該不會對彥彥……”

“沒有的事。”應詠言笑了笑,目光漸漸深邃,“也許很久以前有,但是後來就淡了,就沒有了。”

“可惜了。”謝漪寧嘖嘖兩聲,說,“這肥水要流了外人田了。”

“你別太貪心好不好,小陽都跟着你了,還想捎帶上我。索性你把東東班都配對了得了。”應詠言笑着看着謝漪寧。

“行行行,不和你扯,也不知道得了彥彥真傳的人到底是誰,繞着繞着就不知道繞到哪裡去了。”謝漪寧先投了降。

“呵呵,認輸就好。”應詠言說着推開了西餅屋的門,頓時一股奶油和麥子的香甜撲鼻而來,謝漪寧不由得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雖然不準備再買些什麼,但是將所有的櫃子都逛一遍彷彿成了必須要完成的使命。謝漪寧就這麼一樣楊看過去,待擡起頭,只見應詠言已經拿着裝了蛋撻的袋子站在中間那個圓形貨架旁,目光望着玻璃櫥窗外的某一處,神色竟有些悠揚。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不獨自承受的事情。

謝漪寧心想。隨即告別了美食,和應詠言一道離開了這座用香氣堆砌的城堡,一路往回走。

剛回到肯德基,就看到夏依彥晶亮的目光盯着應詠言手裡的袋子。

“小應應,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夏依彥說着一把抓住了那袋子,拿出了個蛋撻打開了包裝就狠狠咬了一口,然後滿足地眯起了眼睛笑了起來。

“我說,出門在外,你能讓我感覺我是和一個人坐着,而不是一條狗麼?”應詠言說着,遞了張紙巾給夏依彥。後者伸手接過後又投了個不滿的眼神,“我樂意,你要是想要拋棄我就直說。”

“哎,彥彥,這樣很讓人聯想呶。”謝漪寧看着夏依彥,打趣道。

“嗤,我已名花有主,他已心有所屬,再聯想也不可能變成VAIO。”夏依彥此話一出,謝漪寧頓時滿頭黑線,選擇不再和夏依彥討論任何她只想忽悠的話題。

“怎麼一直在看我?”晚上的時候,謝漪寧和呂時陽一道朝公交車站走,稀稀疏疏的行道樹,混合着慘敗的燈光,豆沙紅的夜色,格外的寧靜怡人。謝漪寧的半張臉都躲進了厚厚的羊毛圍巾裡,一雙靈動的眼睛顯得格外的好看。

“沒什麼。”她搖搖頭,聲音從圍巾裡傳出來,有些嗡嗡的,透着稚嫩的孩子氣,“我發覺你比白天時候胖了點,看來應媽媽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呂時陽聞言抽了抽嘴角,“你確定從店裡買回來的生魚片什麼的東西,算是手藝越來越好麼?”

“生魚片之類的,也很貴的吧?”謝漪寧忍着笑,說。但那一雙彎彎的眼睛還是泄露了情緒。呂時陽無辜地拍了拍肚子,“估計晚上回去要煮點東西吃,當做宵夜。吃什麼好呢……唔,面?或者是粥?或者是小餛飩……哎呀,真是難以抉擇啊……”

“哼,我剛吃完了晚飯,撐得很,沒什麼胃口,你儘管說好了。”謝漪寧糯糯地說,隨即有些不舒服地想要把圍巾拽下來一點。

“怎麼?”呂時陽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問。

“悶。”謝漪寧皺了皺眉頭。

“那也不能拿下來,夜風冷,感冒了怎麼辦?”呂時陽將圍巾拉鬆了一點,“好了,最多這樣。”

“只有你纔會把圍巾圍得像是個三四歲的小朋友的樣子。”謝漪寧弱弱抗議。

“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呂時陽晃了晃腦袋,最後整理了一下圍巾,然後才轉過身繼續走路,只是原本放在圍巾上的手在空中自由落體一般滑下,抓住了身邊另一隻有些冰冷的手,很是自然的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路燈依舊亮着疲累的光芒,豆沙紅色的天空無星無月,寒風颳着所有能觸碰到的肌膚,有些刺痛。

無論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夜晚。

但是謝漪寧還是二話不說,將一個象徵着紀念的印章,敲到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