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幾年前的那個晚上,陳剛在慕容府大戰黑衣人之後救下秋迪,又解散了伏虎門之後帶着秋水、秋迪、瘦猴、肥豬逃到了京城。
來到繁華的京城,陳剛和秋水這兩位江湖上的一流高手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這世間,不管你是蓋世英雄也好,一代梟雄也罷,只要你是人你就得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爲了生計陳剛幾人是絞盡腦汁,他們沒有別的手藝,空有一身武功,又不能當街搶劫,這可是天子腳下,加上幾年前的那幫仇家還在找他們,弄不好會丟了小命的。
苦思之後,幾人決定在天橋賣藝。說起天橋這地方,那裡的人是三六九等,魚龍混雜,樣樣俱全。陳剛幾人要不是顯露了點兒驚人的武功在這地方還真不好立足。陳剛這幾年可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這過日子的難處啊。一邊要思考賺錢,一邊要照顧秋迪,指導其武藝,這小魔女那是相當的不好管,每次都會把陳剛氣到吐血。不止這些,陳剛還要不時防着秋水這大美女逃跑,他可是每天都在想着娶秋水爲妻,可秋水一看見他就來氣,幾年來跑的次數自己都記不清楚,每一次都被陳剛封了穴道後扛了回來,秋水現在都懶的逃了,她認爲那是自取其辱。陳剛見秋水沒了逃跑的意思,好一陣失落,他就這麼點親近秋水的藉口現在也沒了。陳剛認爲,自己千方百計不讓秋水離開是在用真情感動秋水,而肥豬和瘦猴卻認爲他們的老大是強搶民女。再有就是瘦猴和肥豬這兩個人才,這兩傢伙可以說是除了正經事不幹其餘的都愛幹,把個陳剛弄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呀,好在陳剛這人天生是個樂天派,經歷過的大事小事不計其數,硬是扛了過來,偶爾還很享受這種生活,他現在終於明白,‘平淡是福’,這四個字的意思了。
這天早晨,幾人和往常一樣早早的出來擺攤了,肥豬眼睛都沒睜開就開始幹活了,“鐺!”肥豬手裡拿着銅鑼邊敲邊喊:“各位鄉親父老,大哥大姐,大嬸大媽,弟弟妹妹,小弟幾人迫於生計給大夥耍上一段兒,逗個樂和!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最好還是回家取錢來捧個錢場!”別看肥豬這傢伙平時笨手笨腳的,瞧人家這話說的還真像那麼回事,天橋的行人遊客不一會兒就圍了一大圈過來。
瘦猴手麻利,已經把木塔、釘板之類的賣藝必備道具都擺弄好了。陳剛脫掉上衣,露出他那健碩的肌肉,捶胸頓足,長嘯一聲搖晃着走了過來。人家這是在秀自己的肌肉呢,不過就是這姿勢擺的不怎麼樣,跟個大猩猩似的。
肥豬見老大已經準備妥當,對着觀衆道:“大夥兒看仔細了,我身後這傢伙看着像個人,其實可以說是半人半獸了,他一出生他父母看他長的難看就把他扔到了大森林裡頭,他是跟着大猩猩長大的,那身體堅硬如鐵,我費了好大的勁纔將他逮回來,看見地上這釘板和石頭沒,我一會兒讓他躺在這釘板上,用這大石頭壓住,再拿那大錘一捶,我保證石頭碎了他都沒事,另外,我鄭重警告,這是危險動作沒兩下的不要模仿!”這一氣說完直把觀衆逗的哈哈大笑,觀衆不管你是真是假,娛樂嘛,能搞笑就好!可陳剛聽了這話卻是一肚子氣呀,這肥豬是變着法的整他,這幾年什麼瘋子、妖精扮了個遍,這回還弄了個半人半獸,還把他父母問候了一下。“看老子回去怎麼收拾你!”陳剛想着,想歸想可臉上的表情還得跟着肥豬話來變,人說你是猩猩你就得有個猩猩的樣。
在旁邊觀看的秋水、秋迪、瘦猴是想笑不敢笑,捂着個嘴,臉都憋紅了。肥豬見觀衆發笑了,知道他這話有了效果,扭頭衝着陳剛“咻,咻,咻。”的吹了幾聲口哨,示意他躺在釘板上,陳剛看了看肥豬還沒反應過來,呆了呆,苦思了片刻才明白肥豬這口哨是什麼意思。靠!這王八蛋還真把老子當野獸了!陳剛心裡罵着肥豬,一搖一晃地走到了釘板前,慢慢地躺了上去。他這一行爲讓觀衆更覺的他是反應遲鈍的野獸了,又引來一陣鬨笑。肥豬可不管老大心裡想什麼,除了這時候就再難找整老大的機會了,肥豬手中銅鑼一敲,頭一擡,裝的正二八經,相當神氣,當真把陳剛當成是他**出來的野獸了。
見陳剛躺在了釘板上,瘦侯忙過去搬起大石頭放在了陳剛結實的胸膛上,拎起大錘做下捶之勢。肥豬大喊一聲:“大傢伙注意了,要砸了,聽我喊,一、二、砸!”“咣鐺!”一聲,大錘應聲落下,大石頭嘣一聲裂成了好幾塊。陳剛猛地從釘板上跳起來,又是捶胸頓足,長嘯一聲,顯的很有成就感!
“好!好!”觀衆們高聲叫道,伴着雷鳴的掌聲。肥豬翻過銅鑼,沿着觀衆圍成的圈走了過去,邊走邊喊:“謝謝打賞,謝謝打賞!”那碎銀、銅板下雨一般,噼裡啪啦直往銅鑼裡掉,樂的肥豬直哈哈!
收完賞錢,肥豬事先想好的一樣,不叫思索地道:“大家誰想親手體驗體驗親手砸猩猩的感覺,砸一下兩文錢!”
陳剛一聽這話,蒙了,片刻後,怒目圓瞪,來了一聲長嘯,轉頭,羅圈腿快速轉動,一溜煙兒跑沒影了。觀衆們又是一陣大笑,還沒等肥豬解釋,就有人大喊道:“哈哈!看來這猩猩是怕了咱們啦!”肥豬一聽連連點頭道:“對,對!這傢伙膽兒小,沒見過世面,估計是害怕了。”
秋迪見陳剛跑了,蓮步輕移來到了場中央。“下面呢由小女子和我身後這位美女給大家練一段,希望大家支持!”秋迪站定後指着身後的秋水道。
觀衆見兩位美女要表演當然歡迎,連連叫好!“哈,又有好戲看了。”肥豬和瘦猴竊喜,隨即退後幾步給兩人讓出場地。秋水聽秋迪這麼一說,眉頭輕皺,心下暗道:“這小丫頭沒完沒了了,真是煩人!”
秋水說秋迪沒完沒了是有原因的,秋水本就算是秋迪的仇人,雖是受人指使,但卻是直接參與,秋迪一直心中記恨,想找機會一報此仇,可奈何秋水不和她比武,礙於她乾爹陳剛暗戀人家又不能暗算,只能趁着演出使出這招。幾年來大大小小的架打了不少,可每次都是以秋迪失敗告終!不過秋迪也進步不少了,開始的時候一招都接不住,現在能支持大半天了!
二人相隔五步站定,準備出招,一個是面無表情的冰山美人,一個是妖豔惑人的火辣美女,直看的觀衆中男的雙眼發綠,女的目露嫉妒之光。
聽得一聲嬌詫:“看招!”秋迪率先發招,單掌擊出直取秋水雙胸。
秋水冷眉一凝,心道:“這小丫頭真沒教養!”
秋水沒有拔劍而是用起了腳上功夫。秋迪單掌就要擊中秋水時,秋水瞬間移動到了左邊,避開了秋迪,秋迪只打碎了秋水留下的殘影。觀衆那見過這麼高的武功,而且還是兩位美女使出來的,又是一陣叫好,激動萬分之下竟有人將銀子扔向了場中,肥豬和瘦猴也顧不上看了,忙着下地揀銀子。哈哈,又能大賺一筆,兩個傢伙都這麼想。這二女可是他們的搖錢樹,只要人家一上場,隨便那麼一打,那銀子就不招自來,唰唰地!
秋迪用的是碎心掌,可惜火候不夠,陳剛還教過她天罡正經,可這丫頭嫌動作難看,不適合她這種美女,所以就沒練,見秋水輕鬆地避過一招,猛的右腿後掃又出一招。秋水見狀,不慌不忙,右腳輕點地面,身體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又回落到秋迪前面。幾招下來,秋迪已有點累,胸口微微起伏,一點便宜也沒佔着。秋水根本不打算和她正面交戰,只是一味的躲避,憑人家藏雲襲月劍那高超的輕功如果人家想逃就算是陳剛也未必逮的到人家。
秋迪喘了幾口氣指着秋水道:“你耍賴,有本事和我正面交戰,幹嗎老是躲啊?怕輸給我嗎?”
秋水這幾年跟陳剛幾人在一起性情大變,雖嘴上不說,但對幾人還是有感情的,不然憑她的武功發起狠來十來招便可取秋迪性命,此刻她見秋迪那氣惱的樣子,微微笑道:“好!我和你正面打,不過輸了可不要哭啊!”冰山美人可是一笑傾城,觀衆們一陣密集的“哇!”聲,就連肥豬和瘦猴看得也是口水橫流。
“呀!”秋迪見秋水做出保證,大叫一聲猛一踏地急速低飛過去。“砰!砰!砰!”拳腳相撞的聲音,秋水只作防守,見招拆招,一連二十幾招下來,秋迪還是沒討着便宜。秋水見秋迪臉漲的通紅,知道時候差不多了,伏身向下,步伐妙動,風一般飄忽不定,飛向秋迪,秋迪沒了辦法,根本不及反應。“啪!”清脆的響聲,秋水一巴掌拍在了秋迪那溜圓的屁股上。秋迪怔了半晌才清醒過來,扭頭見觀衆們都張着嘴,口水流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屁股,“唰!”血氣上行,秋迪的臉一下子變的通紅,“啊!羞死人啦!” 秋迪大叫一聲低着頭轉身跑到了身後的衚衕裡。衆人見秋迪跑遠,才搖了搖頭,意猶未盡的樣子。
人都跑光了,肥豬隻好拿着銅鑼又收了幾兩銀子這才告訴大家表演到此結束,明天繼續。
觀衆悻然散去,肥豬和瘦猴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就在這時,秋迪從先前的衚衕裡跑了出來,神色慌張,拼命往肥豬他們這邊奔來,還不時的回頭看。
肥豬知道這小魔女又惹事了,上前幾步道:“你這是怎麼啦?又惹什麼事啦?”
秋迪跑近,指着後邊,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肥哥,這次不是我惹事,是他們先惹我的,你快幫我擋擋!”
肥豬擡眼朝秋迪身後望去,果然一羣官兵模樣的人追了過來,領頭的人沒着官服而是穿一身藍色長衫,二十來歲,油頭粉面的一看就是官宦子弟。肥豬心裡掂量着,這羣人看來來頭不小,八成兒是朝廷的人,可不敢妄動,要再惹上朝廷那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這小魔女真會惹事,怕什麼她惹什麼!
肥豬正想着,那羣人已奔到眼前,“美女!跑什麼跑啊!本少爺又不會吃了你!”領頭的小夥衝秋迪道。說完,眼珠左右轉悠,開始打量肥豬一夥人,忽然眼前一亮敝見了站在瘦猴身後的秋水。“哎呀!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這美女怎麼成羣結隊的!呵呵,你們兩個願不願意做本少爺的老婆呀?你們要是答應了,保管你們一輩子榮華富貴!怎麼樣?”小夥子指着秋水和秋迪兩大美女道,他看出對面這夥人不過是些街頭藝人,故自信滿滿。言語中盡是,貪婪、淫邪的意味。
“對,對,我家少爺的父親可是宮中的御林軍統領,多少人做夢都想嫁給我們少爺,少爺看上你們是你們三生修來的福分,就乖乖地從了吧!”說話的人身穿灰色布袍,又矮又瘦,四十來歲,一幅下人模樣,可能是那小夥子的跟班。
秋迪他們這次可算是遇上硬刺兒頭了,這小夥子沒吹牛,他爹真是當朝御林軍統領鄭天林。這小夥子名叫鄭爽,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人人聽之變色。鄭天林是御林軍統令擔着捍衛皇上的重任,武功當然不凡,在大內算是一等一地高手。鄭爽雖生性惡劣但好習武,盡得父親真傳,武功也不一般。
秋迪聽鄭爽和他那跟班這麼一說,頓時來氣,指着鄭爽破口大罵:“見過霸道的沒見過你這麼霸道的,連臉都不要了!你爹是統林就了不起啦,有本事你當一個試試,你爹是統領你就能強搶民女啦,告訴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本姑娘也不會正眼瞧你,嫌你噁心,誰要是嫁了你那就是瞎了眼,這御林軍統領算是白當了,難不成以前做了什麼壞事,上天懲罰,纔會有你這種敗類兒子,真是把他那張老臉都丟光了。”
秋迪雙手叉着腰,說到動情處還給他來個嘔吐的姿勢。這一頓罵下來,無論是從深度還是從廣度都無懈可擊,不知要有多少人跟着耳朵發燒。連秋水都忍不住偷偷發笑,瘦猴更是越聽腰板越硬,最後跟着秋迪也來個雙手叉腰,昂首挺胸,擡頭看天,似乎想告訴人們:“老子們就是這麼牛,不服動老子一下試試。”
可肥豬是越聽越害怕,到後來冷汗都流了下來,心中直吶喊:“我的小姑奶奶呀!你做事怎麼老是不考慮後果呢,這下玩完了!”
秋迪這一頓,直罵的對方死的心都有了,就連鄭爽身後的士兵都不好意思擡頭,鄭爽更是臉紅耳赤,頭大脖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大街上被一個小姑娘這樣罵太丟人!
“哎呀!哎呀!”鄭爽邊**邊用手摸着胸口,看那樣子似乎是憋的慌,“我問你,這丫頭是哪兒人?什麼背景?這話,這話罵的也太毒辣了點!”鄭爽抓着那跟班的衣領帶了點哭腔道。
“是挺深刻的,不過小人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頭。”跟班道。
“去你孃的!怎麼就深刻了?”鄭爽聽了跟班的話更氣一腳把那跟班踹到了一邊。
“不深刻,不深刻!小人說錯了,錯了。”那躺在地上的跟班忙道。
“好、好!有個性,夠刁蠻,我喜歡,今天我對天發誓還非得把你這丫頭娶到手不可!給我上!”鄭爽不再理會那跟班,轉身氣急敗壞地對秋迪冒出這麼一句。
官兵們聽令,正準備蜂涌而上,肥豬哈着腰跑了過來道:“大爺息怒,大爺息怒,聽我說,那位比您大一點的姑娘呀是有夫之婦, 這位比您小一點的也已經訂婚了攀不上大爺您呀!這小丫頭年少不懂事得罪了大爺,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她吧!”肥豬可不想被抓去坐牢,一早就服軟了。
“是嗎?”鄭爽朝着秋水走了幾步,反身拉過肥豬道:“她嫁誰了?”
“這。。。”肥豬不知該說什麼。
鄭爽見肥豬不言語,正要問問秋水,擡頭間卻看見了還在那兒雙手叉腰,昂首挺胸裝牛逼的瘦猴,推開肥豬緩緩走了過去,邊走邊上下打量瘦猴。
“她是嫁給你了嗎?”鄭爽繞着瘦猴轉了好幾圈,將他渾身上下看了個遍,才微笑着對瘦猴道。
“是又怎麼樣?”瘦猴頭一偏,嘴往上一歪,露出幾顆黑牙,邪眼對鄭爽道,他這是想來一回英雄救美,給秋水當了擋箭牌了,人家秋水怎麼會嫁他!瘦猴現在那樣子實在欠揍,給人的感覺就是,你要不打他都覺的對不起天地良心。
鄭爽又繞着瘦猴轉了一圈,再次把瘦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瘦猴依舊是雙手叉腰,昂首挺胸,不拿正眼瞧人。
“也沒看出你哪點比我強啊,怎麼就娶了這麼漂亮的老婆,真是鮮花插牛糞上了。”鄭爽看完瘦猴那模樣納悶道。
“你管不着!”瘦猴昂着頭說了一句,聲音故意說的尖細。
“呀哈!還挺牛!”鄭爽斜眼看着瘦猴道。
“就這麼牛,你能把我怎麼樣?”瘦猴風采依舊。他是想把鄭爽氣死爲止!
“我看你是找打!”鄭爽忍無可忍,說着就是一腳直中全無防備的瘦猴。這一腳是鄭爽滿含怒氣踢出去的,威力不小,直把瘦猴踢飛起來,跌落老遠。街上的看客觸目驚心,想着要是換成自己那肯定是必死無疑。可憐瘦猴英雄救美不成,反被揍,世上最丟人的事情莫過於此了吧!
“哎,你怎麼打人呀!”秋迪說着就要上前教訓鄭爽。秋水起初還是袖手旁觀看看這些人能玩出什麼把戲,見鄭爽竟然打人,握劍的手一緊,長劍輕啓,也準備下場教訓下這不張眼的傢伙。
“住手!”秋迪、秋水正要上去教訓對面這幫人,一聲大喝傳來,一個陌生人着一身黑布衣從對面飛來。來人年紀尚輕,濃眉大眼,皮膚黑亮,靦腆中隱隱透出點寒氣,在這炎熱的夏天顯得有點怪異,此人正是武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