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
秦卿剛踏進院門,便見到迎面向她們走來的楚子謙。一身風塵僕僕,還是昨晚的那一件衣裳,雖然做了簡單的梳洗,青絲綰起,臉上的血痕消失,但整個人看上去仍舊是疲倦極了。
“殿下!”紫煙突然看到楚子謙,很是驚訝,擔憂地喚道。若不是現在是在寧王府睿寧齋內,恐怕早就衝過去認了主。
楚子謙看到從院外走進來的秦卿,臉上也是一驚,但很快便被莫名的怒氣取代。
“王妃還有心情去府裡溜達,看來沒什麼大礙嘛。”
秦卿剛要開口詢問楚子謙的傷情,便被他陰陽怪氣的話堵了回去,完全不明白他這是鬧的哪一齣。
“聽說你受傷了,嚴重嗎”秦卿伸手習慣性地欲爲楚子謙把脈探傷,卻被他生硬得避開,獨留她的右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王妃該關心的是皇兄,可別弄錯了對象。”楚子謙冷冷提醒道。
秦卿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楚子謙這滿腔的怒火緣何而來。
“多謝靖王殿下提醒,我定會全心全意照顧好王爺。”秦卿十分客氣地迴應。
秦卿的乖巧回答並沒有化解楚子謙的無名之火,反而更甚。冰冷的目光從秦卿的身上掃下,彷彿嚴冬寒雪落下,渾身冷得瑟瑟發抖。
“你剛剛去哪兒了?”楚子謙突然抓住秦卿的右手,厲聲質問。
手腕本就受了傷,被楚子謙突然一拉扯,更是痛得厲害,秦卿連忙呼痛,楚子謙卻彷彿什麼都沒聽見。
“疼?王妃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竟然還怕疼?真是笑話!”楚子謙這才放開了秦卿的手,冷嘲熱諷道。
秦卿不想搭理莫名其妙的楚子謙,揉着右手的手腕。之前手腕只是隱隱有些疼痛,秦卿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才發現,手腕不知何時竟然腫起來了,還紅得厲害,難怪會這麼疼。
“王妃剛纔去哪兒了?”見秦卿不答話,楚子謙側頭問一邊的紫煙。
紫煙也不明白楚子謙爲何會這麼生氣,耷拉着腦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問
你話呢?”楚子謙吼道。
紫煙的沉默再度增長了楚子謙的怒氣。
一聽說秦卿醒過來了,楚子謙便匆忙抽身過來看望她。她倒好,昨晚纔剛剛死裡逃生,一醒來就又到處亂跑,惹是生非,還把手傷成這樣。她如此不愛惜身體怎能不教人生氣?
若是可以,楚子謙真想將秦卿關在屋子裡,哪兒都不讓她去!
“這裡是寧王府,靖王殿下要發脾氣還請注意下場合!”秦卿壓在心裡的委屈被這一吼瞬間就激發了出來,冷着臉斥道。
“靖王殿下?”楚子謙冷笑,“寧王妃還真是分得很清楚呀!人都利用完了,就打算過河拆橋是嗎?”
過河拆橋?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
秦卿不明白楚子謙究竟怎麼了,疑惑地望向他問詢。楚子謙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陰沉的目光射向一邊的紫煙。
紫煙在楚子謙嚴厲的目光逼視下,小聲回道:“王妃剛剛去了藥廬。”
藥廬?又去給楚子仁熬藥嗎?
還真是夫妻情深,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他的安危。
楚子謙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裡是如此的多餘,嘴角勾起苦澀的笑,默不作聲快步向院外走去。
“殿下他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火?”紫煙望着楚子謙遠去的背影,不安地詢問。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吧。”秦卿搖頭,腦海中殘留着楚子謙離開之前那無奈的苦笑,不覺灼痛了眼角。
好像,貌似,是她傷了他的心!
秦卿猛地搖頭,讓自己忘記之前的那些胡思亂想。楚子謙怎麼可能對她有想法,可別把他之前的玩笑當真。
秦卿與紫煙兩人正惆悵間,瞿太醫帶着剛爲楚子仁熬好的藥,也走進了院裡。
“剛剛聽靖王殿下說王妃的手腕都腫了起來,快讓我看看。”瞿太醫一見到秦卿,便忙小跑過來,察看她手腕的傷情。
看到秦卿手腕紅腫的痕跡,瞿太醫滿心的愧疚,連聲道歉:“都是我的錯,王妃手腕明明都受傷了,還讓你幫什麼忙。”
“瞿太醫不要自責,是我自己沒好好留意,與您無關。”秦卿勸道。
從之前楚子謙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先發現了她已然紅腫的手腕,然後纔會突然勃然大怒。若這麼算起來,應該是紫煙之前無疑打的那一下,才讓她的傷情嚴重的。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難道秦卿還去追究紫煙的責任嗎?自然不會。歸根到底,都是她自己不小心導致的。
“我之前留在房內活血化瘀的藥,王妃可有塗抹?”
秦卿搖頭。之前並不覺得這手腕的傷有什麼,便沒有放在心上,更別提去擦藥了。
瞿太醫聞言,連忙催着秦卿進屋擦藥。一邊走一邊叮囑,要好生休養注意之類的話。
進屋的時候,楚子仁正好躺在榻上休息,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虛弱憔悴。
“王爺都受了傷,爲何不早說?”秦卿柔聲怨道,滿臉的心疼。
“王妃您也受了傷,還是先擦藥吧。”瞿太醫生硬地打算秦卿多管閒事,強行讓紫煙拉着她過去擦藥。
楚子仁剛服完藥,瞿太醫便強行以養傷爲由,將兩人分開。
這愛操心的兩個人,一碰面肯定不是謀劃商議個不停,就是爲對方擔憂牽掛,怎麼可能安心養傷。這個時候,瞿太醫也只能腆着一張老臉,出面拆散他們了。
秦卿現在可是和楚子仁住在同一件房的,這被瞿太醫強行趕了出來,無處可去,只好先去紫煙住的耳房坐坐。
“王妃,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傷,還無處可去。”
紫煙在身邊小聲說道,秦卿反應了片刻,才意識到她竟然是在道歉,覺得非常意外。看來,紫煙對她的怨念也沒有那麼深,之前不過是因爲綠萼和楚子謙的事,她心裡着急,情緒才失去了控制。
“沒關係,這事與你無關。”秦卿淡淡說道,“真正的罪魁禍首,是端月盈和皇后,我是不會忘記的。”
進到房間裡,秦卿將瞿太醫給的傷藥放到錦盒裡,交到紫煙手裡,吩咐道:“你一會兒出府一趟,將這錦盒交給殿下,告訴他,蓮心丸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