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不是第一次被人家抓住了,不由得惱火,心裡暗暗地咒罵了這些太監幾十遍:你們會點武功就了不起了?會點武功就能隨便抓我了,抓我就抓我吧,還套麻袋,真是不能容忍!別讓我逃出來,否則我就去跟拓拔大哥學武功,變成武林高手,打你們稀巴爛……
掙扎累了,她也不想罵了,暗暗覺得自己好笑起來。怎麼這個時候了,還小女孩的心氣呢?在宮裡能這麼肆無忌憚抓人的還真不多,到底是誰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她心裡暗自思量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被人擡着轉來轉去,所走的地方都是人聲僻靜,顯然是繞開了巡邏的護軍。幾個太監似乎訓練有素,走起路來輕如羽毛,連個腳步聲都聽不到。她感覺自己像是在濃密的樹林中穿行,因爲偶爾會有樹枝之類的東西拂過她的腳。
正在她猜測着是誰抓來了自己的時候,聽到了開門聲,還聽到公鴨嗓子的太監低聲地吩咐道:“快,放在椅子上!”
接着套在身上的黑袋子被摘掉了,她被放在了椅子上。手腳恢復了自由,她連忙摘下封條,剛想質問是誰把她來虜了來,一眼看到站在眼前笑眯眯看着的自己的人時,不由得愣住了,“蕭然,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蕭然揚着嘴角微笑地看着她,“嚇着了吧?”
喬婉一邊點頭一邊打量了一下自己身處的地方,是一個不大的斗室,裡面簡單地擺了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地上散亂地放着一些長短兵器,“這是哪裡?”
“這是內侍營,這間屋子是我專用地,這幾個人是我的屬下!”蕭然笑着指了指抓喬婉來的幾個太監,“他們的身份都是隱秘的,平日裡都在後宮各個宮殿裡當差!”
喬婉雖然還沒搞明白蕭然跟這幾個太監之間有什麼隱秘,還是點了點頭。問道:“那你抓我來是爲了什麼?”
“你們先回去做事吧,不要讓別人看到你們來過這裡!”蕭然對那幾個太監揮了揮手。打發他們出去了。纔對喬婉說,“我正在調查宮女小青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喬婉沒想到蕭然速度這麼快,忍不住小小地吃了一驚,連忙問道:“是麼,查到什麼了?”
“這個小青原來是在茶點房當差的,後來打翻了惠妃特地給皇上燉的蔘湯,被惠妃發配到辛者庫做浣衣奴,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又被調到景福宮地小廚房當差,你被封了縣主之後纔跟翠柳一起被分派到景仁宮當差!”蕭然見喬婉若有所思的表情,笑了一笑。接着說,“而這個小青地身份也相當特別,她是上三旗地人!”
喬婉吃了一驚,“什麼?上三旗的人?上三旗地人爲什麼會做宮女?”
“皇上已經有好幾年沒有正式選秀了,只給到了大婚年紀的阿哥、貝勒和貝子們選了一次秀。是在兩年前。小青就是那些秀女中的一個。因爲沒有被選中,本是要送出宮擇婿嫁人的。但是她卻趕上自己的父親捲入了一場假銀錠事件受到牽連,被擱置在了宮內!”
喬婉聽得有些迷糊,“那這件事情跟芷蘭小產有什麼牽連?”
蕭然笑了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那個香爐我按照你的吩咐拿去給拓拔大哥看了一下,他說裡面確實殘留了有毒物,是一種叫做斷情草的慢性毒藥!這個毒藥對普通人沒什麼傷害,但是對孕婦傷害很大,能導致流產!這種毒藥只在蒙古草原的沙化地帶少量生產,拓拔大哥說根據芷蘭姑娘的情況,她吸入地毒素已經相當多了!自從芷蘭姑娘用香雪開始,被小青調包的香雪不下二十塊,能拿出這麼多斷情草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很可能就是蒙古貴族成員……誰跟蒙古十三旗的人走得近,誰就是指使小青下毒地主謀!”
見喬婉微微地皺着陷入沉思,蕭然知道她心中已經有數了,頓了一下接着說:“無獨有偶地是,這個小青的父親所捲入地假銀錠事件是由明相的門生揭發並着手查辦的,當時大阿哥作爲副將隨軍征討葛爾丹,出現了軍餉緊缺的情況,被敵軍包圍,差點喪命……”
喬婉搖了搖頭,“這些事件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只是我現在還缺少……”
“缺少最關鍵的一個橋樑!”蕭然接過喬婉的話說道,笑了一笑,“你知道這些年小青在宮中跟哪個人接觸最多麼?”
喬婉心動了一下,“誰?”
“阿鬱!”蕭然重重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果然如此!”喬婉茅塞頓開,冷笑了一聲,“阿鬱一見到小青的眼神就凶神惡煞的,我本以爲她們是死對頭,就跟小榮和阿鬱一樣,原來是爲了掩人耳目的!”
蕭然面容肅了一肅,“根據你和逄越所說的,我暗中調查了明相索相還有簡王爺的動向,發現他們三大勢力雖然面和但是心不和,都蠢蠢欲動,似乎在謀劃着什麼事情!你也知道三月是皇上的壽辰,我只怕他們會有所行動!”
“爲什麼是皇上的壽辰?”喬婉有些不解地問。
“你也許不太清楚,明年壽辰,皇上將陪同太后娘娘去五臺山拜佛,正是朝中空虛的時候!”蕭然笑了一下,“要剷除異己,只有在皇上不在的時候才能捏造罪名,順利進行,你說呢?”
喬婉冷哼了一聲,“想要剷除異己的還不足爲慮,我怕只怕有人想要改朝換代!”
“這麼嚴重?!”蕭然愣了一下,直直地看着喬婉,“你說的不會是……”
喬婉搖了搖頭,“雖然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看她最近屢屢行動的樣子,恐怕離計劃實施已經不遠了!”
“可是小阿哥還不到一歲啊……”蕭然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一歲的小阿哥怎麼會有機會……”
喬婉冷冷地一笑,“不,要的就是小阿哥年幼,這樣她才能把大權握在自己的手上……對了,逄越有沒有什麼消息?”
“有,他中途接到湖南總督的加急快報,如今滯留在河南,爲湖南的清剿籌備軍餉和糧草,已經上報了朝廷,皇上這幾日正在爲這件事情發愁!因爲南方大部分省市連年發生澇災,已經青黃不接,剛打完葛爾丹,如今國庫也是空虛,只等着東南各省送來的稅銀救急了……”
喬婉見蕭然會錯意了,忍不住提醒他說:“我是問他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哈哈,着急了吧!”蕭然促狹地笑了一笑,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喬婉,“喏,這是夾在給我的信裡面的,他說一定要秘密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