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匆匆地來到上書房見康熙,“皇上,微臣有要事稟報!”
“怎麼了?這麼神色匆匆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康熙見那雲臉色不是一般二般的難看,連忙摘下眼鏡看着他問道。
那雲稍稍地定了定神色,纔回稟道:“回皇上,根據刑部武賢武大人提供的線索,微臣帶人去搜查,在補兒衚衕發現一個秘密倉庫,在裡面發現了蓋有江南稅銀字樣的銀錠約十萬兩。可是……”
“可是什麼?”康熙知道接下來那雲要說的纔是重點,語氣也不由得遲疑起來。
那雲看了康熙一眼,“皇上,微臣在倉庫發現了蓋有直郡王府印章的封條和出入倉記錄,微臣不敢妄動,所以前來請示皇上,是否請直郡王配合調查?”
“胤?!”康熙大吃一驚,險些從椅子上掉了一下,“你沒有看錯,是胤府上的印章?”
那雲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是的,皇上,的確是直郡王府上的印章!另外,還有一事讓微臣覺得奇怪!微臣去補兒衚衕的時候,是夜裡帶人悄悄潛入的,但是衝進秘密倉庫的時候,卻未發現有任何人把守,裡面只有稅銀,卻空無一人!”
“那還真是蹊蹺!”康熙面色嚴峻地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對那雲揮了揮手,“你去吧,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朕先前不是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嘛,讓你們父子全權處理這件事情。如果涉及到皇親國戚,也一律按照先前說好的辦,去吧!”
那雲見康熙雖然面色不好,但是並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便故意通告一下地說道:“是。那微臣現在就去請直郡王配合調查!”
“嗯,去吧!”康熙感覺自己渾身乏力,對那雲揮了揮手。
小路子見康熙這樣,連忙幫他換了一杯奶茶,“皇上,您喝點熱乎的奶茶解解乏吧,這些日子您沒日沒夜地看摺子,肯定都累壞了!”
“唉!”康熙長嘆了一口氣。從小路子手裡接過奶茶,喝了兩口又放下了,“小路子,芷妃怎麼樣了?”
小路子連忙回答說:“皇上,芷妃娘娘仍然是不說話,聽說今兒早上突然得了風寒,不吃不喝地,太醫去請脈她也不肯……奴才本想跟皇上請示來着,但是見您忙得脫不開身,所以就沒說……”
“混帳東西。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朕?”康熙聽了這話急了,“刑部大牢是什麼地方,這些日子天氣冷着呢,她小產之後身子還沒怎麼好。怎麼能受得了呢?罷了罷了,小路子,快給朕更衣,朕要去牢裡探視芷妃!”
小路子見康熙發火,只覺得脖子上涼了一涼,聽主子鬆口了,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差人去安排了轎子。又幫康熙更了衣,纔出門來,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楊芷蘭覺得自己渾身發熱,有些口乾舌燥,四肢無力。她住在特別牢房裡,裡面佈置得跟宮裡面沒有什麼差別。只不過是出門不方便罷了。
在裡面待了好多天了。她不禁有些煩躁起來。吃不下東西,太醫來了她也不想接受診視。她心裡不知不覺地生出很多怨氣……www,。“說什麼我是你最珍愛的妃子,說什麼會跟我白頭偕老……哼,如今我在這大牢裡呆着這麼長時間,你竟然不聞不問的,還說什麼愛我……”
雖然她知道現在不是制氣的時候,但是身爲女人,她的心因爲生病脆弱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忘記了自己呆在這裡地目的。
“唉,我是不是要死了?爲什麼眼前發黑呢?”她有些虛弱地靠在牀上,身邊安置了三個火盆,可是她還是覺得冷,不由得蜷縮着身子,喃喃自語起來。
“皇上駕到——”
正在她準備閉上眼睛睡上一會兒的時候,聽見外面的守衛喊了一句,不由得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皇上?我沒聽錯吧?他說的皇上?”
“參見皇上!”接二連三傳來的侍衛參見皇上的聲音解除了她的疑惑。
“他來了!”她忍不住面露驚喜,但是馬上又沉下了臉,把身子轉向裡面,裝作睡着了。
“你們都起來吧!”康熙地聲音到了牢門外面,吩咐着守衛,“把門打開,朕要進去瞧瞧芷妃,除了小路子,你們都下去候着吧!”
康熙緩步走進牢房,掀開帳子,走到楊芷蘭的牀前,輕聲地叫道:“芷蘭,朕來看你了!”
沒有迴音,再叫,牀上的人仍然不答應。
“芷蘭,你怎麼了?”康熙有些急了,連忙走過來扳過楊芷蘭的身子,卻見她緊閉着的雙眼裡流出大顆大顆的淚珠,不禁有些詫異地問,“芷蘭,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是不是難受?朕馬上叫人宣太醫來……”
“太醫有什麼用?太醫能只好我病,治不好我心裡的痛苦!”楊芷蘭用力地捶了康熙一拳,“皇上您好狠心吶,我在這裡待了好久,您都不肯來看我一眼,我還以爲皇上已經忘記我這個最寵愛的芷妃了呢……嗚……”話還沒說完,她便放聲大哭起來,彷彿要把待在大牢裡積攢的所有寂寞、苦悶和埋怨都發泄出來。
康熙終於明白楊芷蘭爲什麼會這樣了,有些心疼地抱住她,“芷蘭,朕對不住你,只不過這些日子朕實在是太忙了,湖南湖北都出了事情,剛剛胤也被牽扯進去了,朕心裡也難受啊!”
小路子在牢門外聽着這兩個人的對話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兩人一個是皇上,一個是芷妃,竟然跟小孩子一樣鬧起彆扭來,實在讓人又欣慰又好笑,不過他似乎稍微能明白楊芷蘭地心情,於是叫過一個侍衛,悄聲地吩咐道:“去,傳話出去,叫太醫來給芷妃娘娘診脈!還有準備些有暖胃的粥菜來,一會兒芷妃娘娘好用膳!”
“是,這就去準備!”是從聽了小路子的話連忙去安排了。
“芷蘭,你心情好些了吧?”等楊芷蘭哭夠了,康熙才微笑地問道。
楊芷蘭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突然嘆了一口氣,“皇上,我記得姐姐說過,只有皇上您才能爲我爹洗雪冤屈,可是您爲什麼要讓刑部來審問我?”
“這個嘛,朕有朕的苦衷!”康熙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了楊芷蘭一眼,“不過朕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爲什麼一句話也不肯說?是不是有什麼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