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奴隸到將軍

從奴隸到將軍

我再也不能上戰場殺敵了。我死後,就把我埋在這塊最後戰鬥的土地上。

——羅霄臨終前說

影片檔案

年份:1979年

黑白/彩色:彩色

出品:上海電影製片廠

編劇:樑信

導演:王炎

攝影:沈西林

作曲:葛炎

主演:楊在葆 飾演 羅霄

張金鈴 飾演 索瑪

施錫來 飾演 郝軍

馮淳超 飾演 陳毅

榮耀

1979年獲得文化部優秀影片故事片

首屆“龍騰獎”獲得最佳編劇獎、故事片二等獎

人物:羅炳輝

羅炳輝(1897—1946)中國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雲南彝良人。1913年入滇軍當兵,參加過討袁護國戰爭、東征和北伐戰爭。1929年7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參加了中央蘇區歷次反“圍剿”作戰。長征中,羅炳輝率紅九軍團掩護中央北上。抗日戰爭時期任淮南軍區司令員。解放戰爭時期任新四軍第二副軍長兼山東軍區副司令員。建國後被中央軍委認定爲解放軍36位軍事家之一。

電影主人公羅霄是以羅炳輝爲原型塑造的。

光影故事

1915年,軍閥混戰,民不聊生。袁世凱篡奪了革命果實之後,賣國稱帝,全國各地許多志士舉旗討伐袁世凱。

在雲南的一個城鎮裡,一支討袁護國軍正在招兵。會館門前,擺着張桌子,左右插着兩面小旗,白布黑字。左邊寫着:“討袁護國”,右邊寫着:“招兵買馬”。有個衣衫襤褸的未成年孩子正在報名,他就是砸斷鐐銬逃亡出來的奴隸娃子。負責登記的副官打量着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籮筐。”

副官聽到後,哈哈大笑地說:“沒名沒姓的臭奴隸娃子,你也想吃糧當兵?滾蛋!”說完把小籮筐推到街道中間。

這時,騎在馬上的副營長鄭義正好路過這裡。小籮筐直接撞到了軍馬上,手被馬背上的軍官抓住。軍官鄭義同情地看着小籮筐說:“給我當馬伕,我管你飽飯吃,幹不幹?”小籮筐什麼都沒有說,默默地走到前面牽起了繮繩。

從此,小籮筐在鄭義的部下當了一名馬伕。連日的行軍,頻繁的戰鬥,小籮筐沒有感受到一絲苦難。鄭副營長對他非常好,從不打罵,還時常問寒問暖。對於一個飽嘗苦難的奴隸娃子來說,能夠不受奴隸主的歧視和侮辱而挺起身子做人,他感到無比溫暖和滿足。

黃昏時分,城外鄭義的營指揮所。部隊奉命攻打一座縣城,袁軍藉助險要地勢死守城中。小籮筐手裡拉着軍馬的繮繩看着前方的戰場,攻城的討袁軍,在炮火掩護下豎雲梯、爬雲梯。

鄭義光着膀子,手拿大刀率隊衝鋒,高喊:“打倒袁世凱!”

守城的袁軍敢死隊把雲梯一一推倒,士兵們從雲梯上跌下、摔死,落入護城河中,護城河上下堆滿了屍體,慘不忍睹。

在戰鬥最艱苦的時刻,小籮筐從一個士兵手裡拿過槍橫在胸前,隨着一聲槍響,城牆上的袁軍就倒下一個。很快他手中的槍裡沒子彈了,只救下了兩架雲梯。鄭義趕忙命令一個班來到小籮筐的身邊,每人手中平端上好子彈的槍。等小籮筐打完前一支槍,第二支又遞到手裡。

在小籮筐的步槍掩護下,護國軍士兵們通過雲梯爬上了敵人的城牆。小籮筐原來是個好獵手,練就了彈不虛發的好槍法。

護國軍成功的拿下了縣城,小籮筐在戰鬥中爲了救助鄭義,遭受嚴重的燒傷。

十年之後,鄭義被提升爲副團長。小籮筐已經長成一米八的大漢子,改名叫肖羅,他由於作戰勇猛被提升爲副連長,調到了鄭義部隊中。

粵中地區的一個縣城中,鄭義拿着十年前肖羅受傷的照片,同剛調來的肖羅聊着。鄭義講:“十年來,部隊轉戰雲、桂、閩、粵,打了數不清的糊塗仗,當兵的屍骨成山,當官的腰纏萬貫!”肖羅從靠牆的桌子上找出一本《三民主義》遞給鄭義,並熱血沸騰地給鄭義講着孫中山的“三民主義”,還說自己願意爲了它捐軀。

當晚,鄭義和肖羅被幾個軍官拉到花船上去吃花酒。花船上,肖羅實在看不慣這些喝兵血的傢伙,在花船上狂歡作樂的樣子,憤然離席。鄭義急忙追出來勸道:“這些人和上峰非親即友,你這樣會得罪他們的!”

肖羅聽着這話走得更快了。

在昏暗的角落裡,有個穿着破爛衣服,頭上插着草標的女孩,蓬頭垢面。她的身後草蓆中裹着一具屍體。

路過的肖羅情不自禁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索瑪。”姑娘低聲回答。

肖羅毫不猶豫地把口袋裡所有的錢統統放在索瑪的手裡,說:“索瑪,如果有什麼難處,你就來找我們。”

索瑪擡起淚汪汪的雙眼,泣不成聲地說:“不用了,埋了阿媽,我再也不用不着求人了!”

肖羅明白了索瑪的想法,她是要在埋葬母親後,結束自己的生命。肖羅注視着這個可憐的姑娘,決定拿下她頭上的草標,娶她做妻子。

成婚之日,索瑪穿上一身彝族新裝,肖羅準備了一桌簡單的酒席,並且兩人發出去了很多喜帖。但是,肖羅的婚宴無人登門。那幫軍官嘲笑地罵道:“叫爺們兒吃奴隸娃的窮酸喜酒?呸!”肖羅和索瑪卻不甚在意,索瑪幸福地跳着彝族的傳統舞蹈,和肖羅一起慶祝自己的喜慶日子。

傍晚時分,炊事員老李和趙上士、小馬兵帶着菲薄的禮品參加肖羅和索瑪的婚禮。沒多久,鄭義興高采烈地來向肖羅和索瑪道喜。

婚禮開始了,官兵同席,這在護國軍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因爲在座的都是窮苦的士兵。

1926年,國共合作期間。肖羅所在的部隊加入北伐軍行列,出發去打吳佩孚。肖羅懷着滿腔熱血告別索瑪和剛剛出生不久的兒子,踏上了征程。

一天,鄭義這個團被派遣攻打敵人的一個據點。戰鬥進行了一段時間,敵人防守非常嚴密。敵人的火力密集而猛烈,一排排的子彈像暴雨一樣落在鄭義這邊的陣地上。肖羅向鄭義請求炸掉敵人的重機槍火力點。

肖羅在陣地上用綁腿把十幾個手榴彈捆成一束,然後帶着兩個士兵悄悄地迂迴到敵人的背後。到達敵人陣地附近時,肖羅命令跟隨他的兩個士兵離開,自己一個人提着手榴彈向敵人陣地爬去。肖羅到了距離敵人很近的土崖上時,拉開引線把成捆的手榴彈扔向敵人的重機槍陣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敵人的重機槍陣地被炸的血肉橫飛。鄭義趕忙率領部隊衝了上來。肖羅在撤退之時,一顆炮彈在他身後爆炸,他被掀翻在地。最後,重傷的肖羅被農民協會的黑腳杆子給救活了,並且憑藉此次戰功,官升一級。

兩年過去了,國民黨內反動勢力背叛革命,轟轟烈烈的大革命結束了,北伐也無疾而終,但是那些喝兵血的官兵,卻越來越富裕了。肖羅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看着革命書籍和進步刊物,思考着,尋找着真正的革命道路。肖羅無意中看到正在收衣服的老李不知道因爲什麼事在落淚。他連忙喊來索瑪詢問。索瑪同情地告訴他,戰爭結束了,許多士兵被部隊遣散離開。

索瑪說:“老李都怎麼大的年紀了,被遣散了,無家可歸。”

肖羅非常氣憤,想了想說:“你去告訴他,我這裡就是他的家,從今天起,他就是你我的老人。”

這時,鄭義來到肖羅家中。肖羅看着他沒有軍銜的衣服,十分心痛。鄭義悲憤地說:“拉完磨了,該殺驢了。”說完,鄭義把那本還沒顧得上看的《三民主義》還給肖羅。肖羅連忙讓索瑪準備幾樣鄭義愛吃的菜。

飯後,肖羅給鄭義一些錢,被鄭義謝絕了,鄭義拿起桌上的火鐮和火石悽慘地笑着說:“你就把這個送給老大哥作個紀念吧。等討飯時,打火取個暖。”

鄭義臨走前,想看孩子們最後一眼。他來到裡屋輕輕地抱起孩子,卻把枕頭下面的東西碰到地上。這是一些肖羅經常看的進步刊物。鄭義一驚,責備肖羅不該看這些東西。肖羅說:“正是那些共產黨的爲人做事,我心裡才抱着一線希望……”

1930年秋天,日本帝國主義進犯東北三省,而肖羅所在的部隊卻在贛南、閩西一帶圍剿共產黨。

一天,部隊行進到一座古城裡。肖羅這個團的團長被蘇師長派往南昌,肖羅以副團長的身份率領全團。肖羅希望蘇師長早些把拖欠的軍餉發給部隊。蘇師長應付

地說:“軍餉嘛,我隨後派人送到前線。你要加強對部隊的整頓。”

肖羅回到隊伍的前面,正準備上馬出發,忽然發現小馬兵走路一瘸一拐的,原來他的腳已經打泡化膿了。肖羅不由分說,把馬讓給小馬兵騎,自己牽着馬走。肖羅這個團的駐地在緊靠蘇區邊界的一個村子裡。

經過肖羅的再三要求,師部終於給團裡發來了去年的餉銀。在一片空地上,肖羅把團裡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餉銀全部擺在隊伍前面的一張桌子上,肖羅對全團官兵說:“以往每次發餉銀總是少了很多,因爲被喝血的軍官給私扣了,這次,咱們官兵平分。”

士兵們一下子活躍起來了,他們欽佩地望着肖羅,並豎起大拇指稱讚道:“好樣的!”隨後,肖羅又指定各排前三名士兵出列,並宣佈:“你們是我指定的監餉團,你們要爲大夥分心擔勞,我先謝謝你們,可要是讓我發現有營私舞弊的,我可不留情面!有誰不願意幹,現在就可以歸隊。”

果然有個士兵舉起手來,邊向列隊裡走邊傲慢地說:“明告訴你,我是AB團(AB團是國民黨軍隊中負責發現、報告和監視部隊裡的親共分子的特務組織。),不是監餉團!”肖羅冷冷地盯着這個士兵,不慌不忙地拿起步槍,並推上一顆子彈,一槍打死那個AB團的士兵。

在遠處看熱鬧的羣衆裡,站着一位三十多歲的老俵,他看到這裡就撥開人羣向通往蘇區的小路上走去。肖羅看到有人“光天化日”的走向蘇區,他策馬追上來喝道:“站住!你這個探子,五百米之內你是逃不掉的!”肖羅停在老俵前面,問道:“窮老俵爲什麼往共區那邊跑?”

“那邊是窮人的部隊,窮老俵怕什麼?”老俵笑着回答。

肖羅不禁沉思起來,心想:他們既然能來,我爲什麼不能去呢!

第二天,肖羅穿着一身便衣,來到了共區。肖羅發現兩邊的氣氛完全不同,一邊是死氣沉沉;一邊卻是春意盎然。肖羅走在嬉鬧的人羣之中,街道旁邊棚子裡一羣兒童團的團員在學唱《國際歌》。

在肖羅不遠處,那位老俵關切地看着他,並沒有上前打擾他。老俵這時已換上了一身軍裝,原來,他就是紅軍政委郝軍。

在肖羅第十次來到蘇區的山路上,郝軍向他走來。肖羅驚喜地叫道:“是你啊,窮老俵,我們又見面了!”

郝軍對他說:“不,我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你還矇在鼓裡呢,你看。”

肖羅回頭看過去,兩個紅軍戰士押着一個AB團分子走了過來。郝軍在這個僞裝成百姓的傢伙身上搜出了證件,並交給肖羅。原來每次肖羅來到蘇區,都有AB團分子暗中監視着他,而紅軍在這些AB團特務進入蘇區都悄悄地處理掉了。

郝軍和肖羅一起來到一個竹棚裡,郝軍邊倒茶邊問:“請說說,十次進蘇區,都有些什麼想法?”

肖羅並沒有回答郝軍的問題,反而急切地問:“請你給我講講,當一個共產黨員,都要有些什麼條件,什麼手續?”

郝軍笑着給肖羅講共產黨員的很多知識。肖羅認真地聽着,思索着。

沒過多久,肖羅顫抖地拿起筆填寫中國共產黨入黨志願書,他激動地流下了幸福的眼淚。在志願書上寫着自己當奴隸時的名字——小籮筐,並且重新改名叫羅霄。加入中國共產黨是羅霄生活中的新起點。

羅霄在黨的指示下,做好了率領全團起義的準備。在起義那天,羅霄把索瑪、老李和五個孩子送到了蘇區,一路上他歡快得就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不停地哼着歌。

傍晚,羅霄回到團部,只見師參謀長黃大闊坐在辦公室等他。羅霄剛好藉此機會,讓衛兵把黃大闊和他帶來的士兵控制起來。羅霄從容地拿起電話下令說:“開始吧!”

羅霄走到門外。對迎面走來的耿大刀問道:“弟兄們對這次起義有些什麼議論?”

耿大刀爽快地說:“從北伐到現在都混成這個龜孫子樣,除了一些軍官,都願意跟你走。”

於是,羅霄帶領着全團的戰士們一起投奔了共產黨。

起義後,羅霄擔任了師長職務,郝軍被派到他這個師當政委。羅霄認真地學習着毛澤東的軍事思想,天天拿着毛澤東對一、二、三次反圍剿的總結研讀着。他深感參加紅軍是正確的選擇。

陳毅心事重重地來到羅霄的家中,給他們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毛澤東同志被解除了紅軍的領導職務。陳毅同志神情嚴肅地說:“毛主席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羅霄同志,你,當然也包括我,我們要經得起這場路線鬥爭的考驗!”

1933年秋天,國民黨軍隊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瘋狂攻擊蘇區。中國共產黨內“左”傾錯誤路線主張禦敵於外,以堡壘對堡壘的戰術,犧牲了許多紅軍戰士的生命。

這種局面延續了一年之久,陣地上羅霄向上級彙報,焦慮地說:“部隊傷亡很大,我認爲蹲在土堡裡捱打等於是畫地爲牢。”

然而,上級對羅霄的意見根本不予理睬,直接掛斷電話。

過了一會兒,上級把電話打來陣地,要求羅霄接聽電話並讓他將部隊的指揮權交給政委。羅霄忍不住向上級闡明自己的觀點:“敵人的火力是空前的,在我看來,死守是不行的。”

衛生員索瑪冒着炮火衝出去,在敵人猛烈的炮火下搶救傷員。

1934年秋天,由於第五次反圍剿“禦敵於外”的錯誤打法,導致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大片的蘇區淪陷,紅軍被迫進行戰略轉移。

羅霄被撤職之後,當起了馬伕,牽着戰馬在行軍途中遇到了參謀長耿大刀。耿大刀抱怨地說:“我恨不得重新投胎,免得一輩子戴着白軍軍官的孝帽子!”

羅霄搖搖頭,說:“一個人到底是紅是白,歷史要自己去寫,幹革命是有血有肉的艱難事。”

耿大刀說:“可你內心很痛苦!”

羅霄語重心長地說:“共產黨人有歡樂,也有痛苦。要革命就躲不開。”

耿大刀搖搖頭,拉着馬跟隨大部隊走去。

在小鎮上,郝軍找到羅霄告訴他:“總部考慮到他的傷勢,勸你和你的愛人一起留下,可以安排你到地方工作。”

羅霄有些生,直言道:“這是對我的關心,還是不放心。”大概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妥,停頓了一下,接着說:“我羅霄只對舊世界造反,從來沒有想過背叛黨。”

郝軍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看着羅肖堅定的神情,告訴他:“師黨委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就答覆了,不同意你離開部隊。”

羅霄激動地扭過頭來,握住郝軍的手,深情地說:“我不能離開部隊,而且我希望穿着軍裝嚥氣。我還沒有報答黨的恩情。”

晚上,羅霄一個人坐在馬棚裡面剁草料。索瑪擔心他的傷口,過來馬棚找他。索瑪正在給羅霄用鹽水擦洗傷口時,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原來是郝軍從總部開會回來了。

郝軍走進馬棚,把一份命令交給羅霄。郝軍擦了擦汗水說:“由於毛主席力爭,總部重新任命老羅爲代理師長。”羅霄看完命令後,說:“趕快行動,要是我們還活着一定完成掩護總部渡湘江的任務。”

渡江作戰中,羅霄和戰士們一起戰鬥在陣地上。子彈打光了,羅霄和戰士們就用刺刀,和敵人展開激烈的肉搏戰。羅霄看着源源不斷衝鋒而來的敵人,對身邊爲數不多的戰士們說:“烈士們的血不會白留,我們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掩護首長過湘江。”說完,羅霄和所剩下的戰士一起衝出戰壕,用血肉之軀阻擊敵人。

戰鬥勝利完成了,但是羅霄傷痕累累的身體已經完全累垮了。最後,錯迷不醒的他是被四個戰士用擔架擡回去的。當羅霄甦醒過來之後,說:“把馬拉過來,將我綁在馬上。”就這樣,羅霄用皮帶把自己綁在馬鞍上,搖搖晃晃地騎在馬背上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吹響休息號後,索瑪攙扶着羅霄來到一條石凳上。在這裡,索瑪發現了帶着火鐮的鄭義的屍體,羅霄看着鄭義的屍體悲痛萬分。

部隊到達宿營地,羅霄集合隊伍進行了一次全師講話。羅霄滿懷深情地給大家講話,戰士們都在認真地聽着,個個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時,一名通信員走上臺階,遞給羅霄一份軍委命令。通信員興奮地說:“這是毛主席的命令!”

“毛主席?”羅霄感到非常意外。

通信員解釋說:“遵義會議重新確立了毛主席在紅軍中的領導地位。”

紅軍在毛澤東正確領導下,完成了震驚世界的兩萬五千裡的長征。

1939年,延安窯洞中,郝軍給

羅霄帶來了陳毅同志的通知:“根據毛澤東同志要新四軍向北發展的指示,徵求你的意見,你願不願到新四軍工作?”

羅霄急切地說:“願意,我願意!”

在一間簡陋的農舍裡,陳毅同志正在給新四軍高級幹部分析當前新四軍所面臨的形式和需要進行的任務。會議上,羅霄被任命爲爲挺進江北部隊司令員,他的老搭檔郝軍爲政治委員。

此次渡江戰鬥,羅霄只有三千人的戰鬥部隊,而江對面的頑軍近十萬人。

渡江前夕,望江樓挺進江北部隊司令部裡。羅霄站在沙盤前面,給耿大刀講着戰鬥部署,告訴他這次交鋒的第一個對手是黃大闊的三萬部隊。

屋子外的空地上,羅霄來到戰士身邊,以提高部隊的作戰情緒。三千人的部隊對上三萬人,不論誰都心裡打鼓。羅霄坐在戰士們的中間,親切地說:“咱們的人是少了點。黃大闊號稱三萬,可這三萬人當中至少有五千名是空報的名額。加上軍部還有白吃飯的,這樣就只剩下兩萬二三千活人了。頂了天我們就只打他三分之一,就是八千人。”

戰士們都驚訝地說:“八千人!”

羅霄接着說:“這八千人呢?師部還有白吃飯的,還得留警戒部隊、預備部隊,又得扣去兩千,剩下六千戰鬥力。六千對三千,黃大闊什麼都不會指揮,將領無能部隊戰鬥力被減去了一半。你們說現在是幾對幾?”

戰士們馬上回答:“三千對三千。”

羅霄笑着說:“再加上對方官兵怕死,又減去軍力一半。”

“我們三千對他們的一千五。”戰士們如同歡呼般地說。

一番談話下來,部隊士氣得到了很大提高,許多戰士都恨不得現在就過江和國民黨軍隊決一死戰。

戰鬥打響了,羅霄盤腿坐在一張地圖上,旁邊放着一盞煤油燈。羅霄拿起電話指揮着全局的戰鬥,還說:活人要打活仗的戰略方法。

突然,一顆炮彈落在了司令部的窗外,煤油燈被炮彈的碎片打滅了。警衛員跑進來,急切地喊着:“司令員!”

黑暗的司令部裡傳來羅霄非常平靜的聲音:“點蠟!”外面依舊是槍聲陣陣,炮彈紛飛,而羅霄充耳不聞,沉着地指揮着戰鬥。

1940年夏天,新四軍在蘇北有了自己的解放區,羅霄在閒暇時刻就去農田幫助老鄉幹活。一天,羅霄聽到七連副連長犧牲了,在辦公室對着電話發脾氣。索瑪站在辦公室門口,等羅霄掛了電話之後,嗔怪地說:“怎麼發大脾氣,你出來看看,誰來了。”

門外站着的竟是老李和他們失散了六年的兒子羅幹、羅北和女兒繼紅,孩子們一個個怯生生地望着羅霄。羅霄激動地迎上去,攥着老李的手說:“你們這些年受苦啦!”

解放區來了一箇中外記者組成的代表團,他們正在根據地參觀訪問。羅霄安排他們在一間陳設簡陋的房間裡,吃着根據地老百姓自己種的糧食。屋子外面炮火轟鳴,羅霄泰然自若地同中外記者聊着,回答記者們的提問。

遠處的戰鬥是日酋奧田發動的一次大規模軍事行動,他勾結僞軍頭子黃大闊,企圖拿下羅霄司令部。他們在這時發動攻擊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俘虜正在參觀訪問的代表團。

正在陪同代表團吃飯的羅霄,接到通信員送來的一份前線電報,上面寫着政委負傷、大兒子羅幹犧牲的消息。羅霄憤怒地站起來,手中的白瓷碗也摔碎了,嘴上怒罵一句:“奧田老狗!”

臨時戰地衛生所中,羅霄看了一眼羅幹稚氣的臉,抑制着失去愛子的痛苦,輕輕地用布蓋住了他的臉。另一邊,政委郝軍甦醒過來,急切地問道:“部隊集合了嗎?”

羅霄狠狠說道:“我要叫奧田有來無回。”

經過激烈的戰鬥,日酋奧田大敗。新四軍戰果輝煌,許多日僞軍被俘虜。

1945年,日軍宣佈無條件投降,抗日戰爭勝利了。大街上,人們奔走相告,歡快的嗩吶聲、鑼鼓聲響成一片。

日酋奧田和黃大闊在城頭升起白旗,宣佈投降。新四軍的戰士們都從戰壕裡跳出來,在陣地上歡呼着。

突然,羅霄覺得兩腿發軟,索瑪趕忙上前扶住他並讓他回去休息。羅霄說:“我的腿不會動了。”由於在艱苦的戰鬥中積勞成疾,羅霄下肢癱瘓。

抗戰勝利沒過多久,蔣介石又挑起了內戰。司令部裡,羅霄聽着參謀讀前線發來的一份份戰報。這時,通信員送來一份陳毅同志的電報,陳毅同志十分關心羅霄的病情,讓他離開戰場,安心休養。

羅霄對參謀說:“報告毛主席、周副主席,值此內戰危機之時,我將戰鬥到最後一息,我要到前線去。”參謀知道羅霄的脾氣,只好將電報發出去。

爲了解放戰爭的勝利,羅霄將軍堅持不離前線,乘坐着板車在前線戰場上穿梭。羅霄坐在指揮車上,手拿望遠鏡觀察着戰場每一處的戰鬥。國民黨軍隊被打得狼狽逃竄,長長的俘虜隊伍在人民解放軍押解下,狼狽不堪地走着。

與此同時,羅霄將軍已經全身不能動了,站在車旁的索瑪趕忙上前扶住。羅霄指了指地上,說:“我再也不能重返戰場殺敵了,我死後,就把我埋在這塊最後戰鬥的土地上。”

鮮紅的戰旗蓋在羅霄的屍體上,身前放着作戰地圖和遠望鏡。陳毅同志莊重地說:“羅霄將軍是中華民族百年來人民革命中的傑出一員,他早年投入舊民主主義革命,這是他的光榮,隨着革命的進程,他由一個民主主義戰士,自覺轉變爲共產主義戰士,這更是他的光榮。他,從奴隸到將軍,在各個革命時期,曾在二十個省英勇戰鬥過,三十年沒離開戰場,他把最後的一息,獻給了人民!”

點擊點評

人物傳記·時代風雲·色彩運用

影片在波瀾壯闊的歷史背景下,展示了將軍羅霄悲壯的一生。他曲折動人的命運像磁鐵一般緊緊扣住了觀衆的心絃。但是影片並沒有脫離時代去孤立地表現個人命運,它把人物命運和時代的風雲變幻緊密結合在一起,透過人物的悲喜命運,反映了時代的進程。從討袁、北伐、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長征、抗日到解放戰爭,這漫長的三十二年的風風雨雨、雷鳴電閃,都和影片人物的命運息息相關。影片中,人物與時代結合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從人物命運的發展中,我們看到了中國革命的發展,革命的發展又處處留下人物前進的腳印。

《從奴隸到將軍》在色彩的應用十分到位。影片的色彩基調是冷灰的調子,如陰天,灰軍服,硝煙等都是灰調子,而在人物成長髮展過程中色調逐漸轉暖,特別是下集。在冷灰的色調處理上,美工也經常應用暖色的點綴,如花船、羅霄結婚時的場面、還有江西特有的紅色泥土、炮火等等。這些色彩的應用有機地豐富和烘托人物的發展。

回望精彩

羅霄在滇軍時,雖然身爲軍官,卻並沒有擺脫“奴隸娃子”的陰影,受盡有舊軍閥習氣的軍官刁難與欺辱。在肖羅與索瑪結婚時,白副官等人不但沒有赴宴,還公然辱罵肖羅。但羅霄和索瑪毫不在意,在婚禮上就用歌聲和舞蹈表達着各自的感情。

奴隸出身的將軍羅霄,下肢癱瘓,坐在小車上。膝上攤着軍事地圖,舉着望遠鏡,注視着戰場,溘然而逝。他,爲革命鞠躬盡瘁,把最後一息貢獻給人民解放事業。看着這樣含意深遠的鏡頭,不禁令人熱淚盈眶,心潮激盪。

星光:楊在葆

楊在葆,表演藝術家、導演。1936年出生於安徽省宿州市。小學、中學在家鄉讀書。1959年畢業於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後調入上海青年話劇團。1965年起任上海電影製片廠演員。代表作有:《從奴隸到將軍》、《代理市長》、《血,總是熱的》等。

他在影片《從奴隸到將軍》中飾演始終追求真理、不屈從於惡勢力的羅霄將軍形象。爲了演好羅霄這一人物,楊在葆連續兩個月吃睡在廠裡,連家也不回。他廢寢忘食地工作,把每段戲設計好,先表演給導演看,求得導演的直接幫助。最終,他以深沉,粗獷而又不失細膩的表演塑造了這一銀幕硬漢形象,把一個由小奴隸、護國軍士兵、國民黨團長到紅軍將領的性格成長過程,不露痕跡地刻畫出來,使這個淳樸、正直、剛毅、戎馬一生的錚錚鐵漢,鮮明地屹立於銀幕之上。

畫面基調

【畫面基調】全片畫面和段落所呈現的主要色調傾向和影調傾向。是故事片中的重要渲染手段。主要色調傾向和影調傾向在全片形成統治地位,和從屬的色調及影調在畫面或段落對比中形成和諧統一的關係。電影畫面或段落中的色調和影調隨劇情的衝突起伏呈現豐富多彩的變化。

(本章完)

革命家庭大刀記大浪淘沙紅旗譜大浪淘沙白毛女白毛女紅旗譜農奴從奴隸到將軍大浪淘沙紅旗譜從奴隸到將軍白毛女革命家庭大刀記革命家庭聶耳白毛女農奴革命家庭聶耳農奴大浪淘沙農奴從奴隸到將軍農奴從奴隸到將軍農奴從奴隸到將軍革命家庭青春之歌紅旗譜紅旗譜紅旗譜聶耳聶耳白毛女紅旗譜大浪淘沙革命家庭青春之歌聶耳革命家庭大刀記大刀記大刀記農奴白毛女青春之歌革命家庭聶耳白毛女青春之歌從奴隸到將軍大刀記聶耳青春之歌紅旗譜青春之歌紅旗譜從奴隸到將軍大浪淘沙青春之歌農奴青春之歌革命家庭從奴隸到將軍白毛女大刀記紅旗譜大刀記農奴革命家庭大浪淘沙大浪淘沙從奴隸到將軍青春之歌白毛女革命家庭革命家庭青春之歌農奴白毛女從奴隸到將軍從奴隸到將軍大浪淘沙青春之歌革命家庭
革命家庭大刀記大浪淘沙紅旗譜大浪淘沙白毛女白毛女紅旗譜農奴從奴隸到將軍大浪淘沙紅旗譜從奴隸到將軍白毛女革命家庭大刀記革命家庭聶耳白毛女農奴革命家庭聶耳農奴大浪淘沙農奴從奴隸到將軍農奴從奴隸到將軍農奴從奴隸到將軍革命家庭青春之歌紅旗譜紅旗譜紅旗譜聶耳聶耳白毛女紅旗譜大浪淘沙革命家庭青春之歌聶耳革命家庭大刀記大刀記大刀記農奴白毛女青春之歌革命家庭聶耳白毛女青春之歌從奴隸到將軍大刀記聶耳青春之歌紅旗譜青春之歌紅旗譜從奴隸到將軍大浪淘沙青春之歌農奴青春之歌革命家庭從奴隸到將軍白毛女大刀記紅旗譜大刀記農奴革命家庭大浪淘沙大浪淘沙從奴隸到將軍青春之歌白毛女革命家庭革命家庭青春之歌農奴白毛女從奴隸到將軍從奴隸到將軍大浪淘沙青春之歌革命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