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家庭

革命家庭

媽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是悲痛,但是,你只要想一想,這不過是爲了千千萬萬個媽媽和孩子的幸福。

——立羣臨終前給母親寫下遺書

影片檔案

年份:1960年

黑白/彩色:彩色

出品:北京電影製片廠

編劇:水華、夏衍

導演:水華

攝影:錢江

主演:於藍 飾演 周蓮

孫道臨 飾演 江梅清

秦漢 飾演 趙侃

張良 飾演 江立羣

榮耀

1961年第02屆莫斯科國際電影節金聖喬治獎提名

1961年第02屆莫斯科國際電影節銀聖喬治獎最佳女演員

1962年第01屆大衆電影百花獎最佳編劇獎

歷史背景:新民主主義革命

新民主主義革命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衆反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的革命。它的目標是無產階級牢牢掌握革命領導權,徹底完成革命的任務,並及時實現由新民主主義向社會主義的過渡。1919年的五四運動標誌着中國新民主主義的開始,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標誌着我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基本結束。中國共產黨人繼承和發展了孫中山的民主主義革命理想和思想,以馬克思主義爲武器,提出適合中國國情的新民主主義民主綱領,展開新民主主義革命。

光影故事

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季節。

整潔的客廳裡,滿頭白髮的老太太周蓮坐在沙發的中間。周蓮再給全家人講她過去的故事。

周蓮兩歲的時候就沒有了父母,是周蓮的乾孃將她帶大。在周蓮16歲的那年,也是辛亥革命的前一年,她嫁給了江梅清。江梅清也是一個孤兒,當時的他只有15歲,還在長沙第一師範唸書。婚後,兩人恩愛有加。在閒暇的時候,江梅清就教周蓮識字。10年之後,他們有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立羣、小清和小蓮。

江梅清畢業了之後,一直在小學裡教書。他認識了許多朋友,常常在一起讀書、看報,討論國家大事,有時爭論得很厲害。

在“五四”運動的影響下,江梅清接受了馬克思主義思想。1924年,他毅然離開和美圓滿的小家庭,背井離鄉地踏上了謀求民族解放的革命道路。

1926年夏,街上非常熱鬧如同過年一般。周蓮站在人羣中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疑惑地問周圍的人:“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今天是怎麼了,這是做什麼了?”

“你看,北伐軍進城了,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革命了。”路人滿臉喜悅地回答她。

這時,穿着整齊軍裝的北伐軍人,在羣衆的歡迎聲中從遠處走來。一隊女兵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這些女兵穿着軍裝,揹着斗笠,頭上剪成鴨尾巴一般。她們邊走邊向周圍的婦女發送傳單。

前面一大羣人站着聽演講,周蓮擡頭看過去。一個穿長衫的人在講話,很像梅清。她眼睛一亮,擠上去。擠到正面她發現原來不是梅清,只是身材有點相像。

周蓮回到家,正在廚房燒菜。小蓮歪着頭問:“媽媽,爸爸會回來嗎?”

周蓮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小蓮繼續問:“爸爸也是革命軍?”

“別煩了,去照看小弟弟!”

小蓮搖着周蓮的胳膊撒嬌地說:“你說呀,爸爸是革命軍?”

周蓮看着她,點了點頭。小蓮高興地跑到前面屋子去了。周蓮又陷入沉思。

不一會兒,周蓮端着飯菜到客廳,讓小蓮擺上筷子準備吃飯。這時,立羣滿頭大汗的跑進來說:“媽媽,爸爸回來了。”

“什麼?”周蓮吃驚地問道。

立羣擦了擦頭上的汗說:“爸爸回來了,我看見他在總工會。”

周蓮眼中充滿了淚水,再次詢問立羣:“你沒有看錯嗎!”

“怎麼會錯呢!他還給我說話了,‘回去告訴媽媽說我晚上回來’。”立羣說完,就跑過去盛了一大碗飯。

小蓮和小清兩個人在飯桌前,鬧着說要挨着爸爸坐。周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說:“別煩了,誰知道爸爸回不回來!”

門輕輕地推開,江梅清走了進來。立羣忽然站了起來,正要叫“爸爸”,梅清用手勢制止了他。然後,有意作弄周蓮,學她的口吻:“誰說我不回來啊!”周蓮嚇了一跳,回頭來驚喜交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兩個大孩子跑過去,梅清抱了抱小蓮,又抱起了小清,用鬍子親暱地紮了扎。

周蓮深情地望着梅清說:“梅清,你變多了。”

“變了嗎?”梅清放下小鶴,兩隻手按在周蓮的兩肩上,“也讓我看看,你啊,你還是那樣好看!”

“你的心,也變了。”

梅清說:“是嗎?世界變了,大家都得變。你也變一變,好不好?”

“我……”周蓮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不是變壞,是變好。變得革命一點,懂嗎?”梅清忽然想起似的,“小蓮,拿把剪刀來。”

梅清拿着剪刀對孩子們說:“來呀,給媽媽變一變。給媽媽剪個革命頭,好不好?”

梅清讓兒子、女兒把媽媽按着,剪了周蓮的髮髻。

周蓮又急又羞,推開梅清跑到鏡子前面去看了一下,佯怒:“這怎麼見得人!”

“怎麼見不得?你看,多時髦!”梅清拿起梳子邊給周蓮梳頭邊說。

周蓮嬌氣地說:“你呀,你一回來,全家就別想安靜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坐在一起,團團圓圓地吃着飯菜。

在梅清回來的這一年,長沙變了,世界也變了。梅清在總工會的工作也更忙了。梅清在大街上給鄉親們演講,向羣衆傳播着馬克思主義思想,帶領着老百姓上街遊行。立羣也參加了兒童團,整天跟着工會、農會在外面鬥爭土豪劣紳。第二年開春,大家來到郊區慶祝上海工人起義勝利,比過年還熱鬧。

1927年4月,蔣介石背叛了革命,長沙的局勢突然緊張了起來。梅清天天在總工會裡面加班加點,廢寢忘食地爲革命工作。工會裡正在討論着當前局勢時,國民黨的軍隊在城裡架起了機槍。

總工會那邊火光沖天。梅清家裡,周蓮焦急地等待着工會那邊的消息。

天剛亮,梅清和一個工人裝束的人走進來。小蓮喊了一聲“爸爸”,梅清連忙出手制止她,低聲說:“國民黨叛變了,你們知道吧。組織上決定,讓我離開長沙。”

“這就要走?”周蓮滿含淚水。

梅清摸着小蓮的頭,說:“你們放心,他們抓不到我的。”梅清喊過來和他一起進來的人,對着周蓮繼續說,“我走了以後,老陳會來幫助你們的。這以後你的擔子會更重了,我相信你擔得起來的。”

周蓮抹着眼淚去屋裡給梅清收拾包袱。周蓮把包袱交給梅清,特意拿出一瓶藥丸說:“記得每天吃,別忘記了。”說完扭過頭就哭了起來。梅清用手把她的下巴擡起來,微笑說:“你看,我沒走,你就哭了!”

梅清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家人。

傍晚,一間破茅草屋旁邊,小清吵鬧不休,非要吃燒餅,小蓮又急又惱地拉着他。忽然,一個人拍了小清的肩膀,遞給他們一個燒餅。小蓮擡頭一看,激動地喊道:“陳叔叔。”老陳低聲地問道:“媽媽在家嗎?”小清點點頭,帶着老陳來到旁邊的茅草屋中。

老陳坐下來對周蓮說:“黨組織知道你們很困難,叫我來看看你。你有什麼要求?”

“沒有,什麼困難也沒有,我就是想要知道梅清的消息。”

“他在漢口呢!”

“能去找他嗎?”

老陳把孩子支走,說:“還是不要去吧,漢口那邊比這邊更兇。正在風頭上。

周蓮站起來激動地說:“那我更得要去了,我不能讓他一個人擔風險。這些天我什麼都想了,不論出了什麼事情,我都能擔得起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去找他。”

“那好吧,我和組織上商量一下,再送你們走。”老陳沉思了一下。

天氣慢慢冷了,周蓮一家四口坐上輪船去武漢找梅清。

漢口,到處張貼着“肅清禍國殃民的共產黨……”之類橫幅。上了刺刀的國民黨軍隊在街口站崗。周蓮不敢多看。

天色已經黑了,周蓮帶着三個孩子,走到龜山腳下的一所房子,輕輕地叩門。小蓮回頭警惕地看看身後。

一個人聲:“誰?”

周蓮說:“電報局的三老爺在家嗎?”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青年人望了他們一眼,讓他們進去,關上門問:“你們是?”

“長沙來的,有信。”周蓮從口袋裡摸出張條子說。

青年人看了一下,也不多講,只說:“快上樓!”樓梯走下來一個戴呢帽、穿長衫馬褂的人和一個穿西裝的人,迎面碰上他們,兩個人都怔住了。穿馬褂的人是梅清,穿西裝的是孟濤。

小蓮首先奔上去:“爸!”小清也很快認出自己的爸爸,走上前去。

梅清對周蓮深情地:“你們到底找來了。”

幾個人回到房間裡。孟濤說:“老江,他們來得正好。這樣,倒反而像個正式的家了。”

周蓮似懂非懂。梅清笑了。

孟濤說:“就這樣,你今天別出去了,讓你們團聚一下。我明天再來。”

三個孩子橫臥在一張牀上。梅清抽着煙,對周蓮低聲說:“這兒是機關。有些同志要來這開會。敵人也想千分百計的破壞這個地方,怕不怕?”

周蓮覺得這句話把她看低了,有點抗議似的:“怕?怕什麼啊,要是怕,就不從長沙來漢口找你了。”

梅清說:“我不是早就說過你會變嗎!現在怎麼樣。”周蓮笑了笑沒有說話,梅清握着她的手繼續說,“你還會變的,你可以幫助我們做很多事情,看門、放哨、照看照看機關。今天不早了,明天在說吧。”

周蓮看見桌上的一瓶藥丸,是臨走時給他的那瓶。周蓮看了一下,一顆也沒有吃,有點生氣說:“你看,叫你別忘記了,別忘記了,你偏偏的……”

梅清說:“我這個病啊,吃藥沒有用。”雖然這樣說,他還是聽話地,取出一粒吃了,吃完,還做了一個難吃的怪樣子。周蓮又愛又惱,連忙給他倒茶。這時,小清一腳把被子踢開了,周蓮回頭去給她蓋好。

梅清一家人又生活在了一起。周蓮擔任了爲中共漢陽縣委機關警戒內勤的工作,小立羣也主動要求擔任縣委的小交通員。一家人在崢嶸歲月裡將生死置之度外,爲中國的革命事業奔忙勞碌着。

大雪紛飛的一天,漢口的同志們都來到縣委機關開會。所有人圍在樓上的八仙桌旁,桌子上放了一副麻將作爲掩護。

在門口負責警戒的周蓮,看見一個人影提着煤油燈向院子走來。周蓮連忙用竹竿在門板上捅了三下。樓上,正在開會的人立馬警覺起來,立刻裝作打牌的樣子,孟濤把手裡一張寫着密密麻麻的小紙條放在菸灰缸裡燒掉。

這時,敲門聲響起,周蓮趕忙把門打開,說:“啊,徐甲長,大雪天還出門?屋裡坐。”

“不,不,上面有命令,叫每戶準備一口大缸,一盞油燈……”

“這,作什麼用啊?”周蓮問。

“裝水吧,裝米吧。管他,這是上面吩咐的公事,反正用得着。”他又去通知別家了。

梅清站在樓上陽臺問周蓮什麼情況,她把方纔的經過講了一遍。梅清他們知道認爲國民黨已經察覺他們的計劃了,打算提前行動打國民黨一個措手不及。

這時,下面樓梯聲。立羣慌慌張張地跑上樓,走到梅清前面,邊喘息邊說:“十六號破壞了!我差點給抓住了,裡面警察守着。”

孟濤果斷地說:“快,大家立刻分散,分頭去通知和交通站有聯繫的機關。”

大家都站起來,準備離開時,梅清忽然想起什麼,說:“十六號現在出問題了,長江報很危險,他們之間有直線聯繫。報紙是黨的重要武器。”說完,繫上圍巾就跑了出去。

半夜,《長江報》的地下印刷所。梅清邊咳嗽着邊幫同志們搬運物品。梅清看着機器送走之後,來到屋裡對印刷所負責人老樑說:“老樑,印刷機由你負責掩護,馬上出發。不管外面有多亂,沒有上級的指示,絕對不能行動。你先走,我把文件銷燬了就走。”

老樑剛出門就聽到警察砸門的聲音,趕忙重新跑回屋子,拉起梅清就跑。他們跑出門口的時候,剛好碰上一個警察,在與警察的搏鬥中,梅清被打昏了。

醫院病房裡,醫生告訴老孟,病人梅清的心臟受了點損傷。周蓮急急忙忙跑進病房,伏在梅清的病牀上。梅清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長江報》的情況,老孟告訴他《長江報》的印刷機和同志們都很安全,梅清鬆了一口氣。梅清換上那種開玩笑的口吻對周蓮說,“怎麼,怕我會死嗎?不會的。”梅清喘了一口氣繼續說,“可是,革命總免不了犧牲。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們也要好好地活下去……”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周蓮大駭,大聲地叫他的名字,但怎麼叫梅清,他都不答應。老孟趕忙出去叫醫生過來。醫生進來看看,就讓護士給病人蓋上了白布。周蓮看着這一幕如五雷轟頂一般,跑到病牀旁哭喊着:“梅清!梅清!”

周蓮家中,周蓮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孟濤站在旁邊慢慢地勸解道:“堅強一點,梅嫂。光悲痛是沒有用的,把孩子帶大,把孩子交給革命,這時你的責任。你的家庭,就是我們的家庭,黨會照顧你們的。”

周蓮制住了哭聲,重重地點了點頭。

孟濤接着說:“梅嫂,漢口破壞得厲害,黨組織決定送你們到上海去。明天,同濟會的同志會照顧你們,送你們上船。到了上海,你會找到我們的人。”

周蓮含着淚水點點頭。

1928年初春,周蓮帶着三個孩子來到上海。在上海霓虹燈照耀的馬路上,立羣睜大眼睛,東張西望地看着繁華的夜景。不久她們四個來到一條小衚衕裡,在32號門牌的門口停住,立羣上去敲門。不一會兒,從裡面走出一個塗脂抹粉的中年女人盯着她們四個打量一番,問道:“你們找誰?”

“找一位金先生,教書的。”

裡面跑出來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同情地看了她們一眼說:“快走吧,姓金的出了事,兩個禮拜前,被巡捕房抓走了。”

周蓮一家人從此流離失所。

天無絕人之路,立羣和小蓮都進了工廠做了童工,一家人的生活總算安頓下來了。周蓮每天都上街,希望能找到共產黨員。

工廠裡,立羣勇於同一切壓迫做鬥爭。在一位中年工人老李的幫助下加入了共產黨領導的工會。

一天晚上,老李和另一個穿長衫的知識分子型的人,就是從前《長江報》的趙侃,坐在周蓮的家裡。立羣正在講着他過去同土豪劣紳鬥爭的事情。趙侃對老李說:“這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老李咱們的希望就在這兒。”趙侃拍了一下立羣的肩膀接着說,“我在漢口的時候,碰到過好多比你還小的小革命。”

“你到過漢口?”立羣連忙問道。

趙侃點點頭。

“哪年?”

“汪精衛叛變那一年。”趙侃說。

立羣搶着說:“那年我們也在。”

小蓮跑過來說:“你認識江梅清嗎?”周蓮緊張地喊了一聲小蓮。

趙侃吃驚地站起來問:“你,他是你的……”

立羣驕傲地說:“他是我爸爸,漢陽總工會……”

這時,兩位客人同時興奮起來。趙侃對着周蓮問道:“你是梅嫂子吧!我叫趙侃,是《長

江報》的,組織上知道你們到了上海,可是,一直找不到你們。”

周蓮激動地說:“可算找到你們了,這些時候,我就像是沒孃的孩子一樣。這就好了,這下子我就有了依靠了。”

周蓮帶着小兒子小清去了上海省委機關工作,立羣和小蓮兄妹兩個在日本資本家開辦的紗廠裡做工,他們積極參加紅色工會組織的罷工和示威鬥爭。由於工作的需要周蓮一家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相聚一次。每次他們相聚的時候,都是在討論着怎麼同敵人鬥爭。

五一勞動節,共產黨領導人民羣衆上街遊行,立羣和小蓮冒死將紅旗送到遊行隊伍中去。這次遊行取得了很大的勝利,但是從那以後立羣就沒有一點消息。不久,周蓮被組織上調去了另一個機關。周蓮化裝成爲一家大商行的太太,小蓮是小姐,小清是小少爺。

小蓮的臥房裡,小蓮穿着好看的衣服,坐在梳妝檯前,一手拿着高跟鞋喊道:“媽媽,我不想穿。”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黨需要咱們這樣做。”

這次小蓮沒有頂嘴,扭過頭來,看着鏡子裡自己的樣子,捂着臉說:“媽,要是哥哥回來,看見我這個樣子,一定會說……”

周蓮不等她說完,眉頭緊鎖地說:“誰知道你哥哥在哪兒呢?”

周蓮母女正在屋裡說話的時候,門鈴響了。小清一身少爺裝扮,搬着凳子向門口跑去。他站在凳子上從門上面的圓孔向外看,然後回頭問周蓮:“自己人,小王哥哥。”

周蓮從門洞看了看,輕輕地打開門。門口的交通員小王向她點點頭,然後對外面做了一個手勢。一個穿着西裝、帶着墨鏡的青年走了進來,隨後小王進來說:“交給你了。”說完兩人一同走進客廳。

小蓮吃驚地看着剛走進來的人。這個人脫去帽子,取下眼鏡,原來就是很久沒有消息的立羣。周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情呆滯地站在那裡。立羣喊了一聲:“媽媽。”然後緊緊的抱住周蓮。

隨後,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立羣告訴她們:“去了蘇聯,到蘇聯去開國際青年工人代表大會。蘇聯真好啊,都是工人當家,沒有剝削,更沒外國巡捕。媽媽,總有一天我們也會是這樣的。”

立羣深情地望着周蓮說:“媽媽,我還得走。”

“上哪兒去?”周蓮急切地問。

立羣調皮地笑着說:“這可不能說。”

小蓮插嘴道:“別賣關子了,告訴你,媽入黨了。”

“我早知道了。‘小姐’,這在黨內也得守秘密。”立羣調皮地說。

這時,小清跑了過來,拉着立羣的領帶說:“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

吃過飯之後,立羣告訴媽媽說,要到中央蘇區去。周蓮爲兒子感到驕傲,希望他在蘇區一切都順利。

不久後的一天,小王着急忙慌地跑了回來,說:“江媽媽,你鎮定一點,立羣他出了事了。我和立羣同志一起去開會,剛出弄堂口就被捕了。”

周蓮無力地靠在牆上,小王扶着她,說:“你,你鎮定點,機關被破壞了,這個地方不保險。你趕快準備一下。”說完,急忙上樓去了。

樓上,小王幫着三個地下工作者在收拾東西。一個把文件丟在壁爐裡,點火燒掉,一個人從壁上掛的鏡框後面取出一份文件。這個機關的負責人老劉想起了什麼似的,問來人:“那麼,你看,蘇區來的交通員幾時能到?”

小王說:“按理說,快到了。”

“咱們轉移了,要是接不上頭,或者撞到這裡來,不是……不行,會出大毛病。”

小王急切地說:“反正,你們得趕快離開,各地的組織關係。我在這裡頂兩天。”

老劉想了想,說:“你不合適。”

門口,周蓮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推門進來說:“老劉同志,你們快走,我在這裡頂兩天。”大家覺得這倒是可行,但是老劉還是覺得不太合適說:“梅嫂子,你拖兒帶女的。”

“拖兒帶女的,反倒容易對付些。你們快走吧。我有辦法!”

老劉沉思了一會兒下定決心說:“好吧,梅嫂,你的責任可不輕啊,爲了中央與蘇區的聯繫……”

周蓮打斷老劉的話,說:“你快走吧,不要緊。要是真出了事,你放心,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

老劉和她緊緊握手,然後對小王:“你和梅嫂子保持聯繫。”

老劉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沉重地說:“沒素質,中央蘇區來人,你就把這個交給他,要是三天沒來,就把他燒掉,你立刻搬家。你要特別小心。”

送走老劉後,周蓮回到臥室,坐在牀上沉思着。忽然,門鈴響了,門口衝進許多巡捕。

周蓮一邊阻礙他們上樓,一邊大喊:“強盜,強盜!”這時,小王和另一個地下黨員正在書房銷燬文件。

巡捕將周蓮押解回臥房,其他巡捕正對着書房砸門。不一會兒,書房傳來打鬥的聲音,看管周蓮的巡捕也過去幫忙。周蓮趁此機會,將小蓮和小清送出大院。周蓮回到臥房沉着地將剛纔老劉交給他的信燒掉。

在監獄裡,敵人妄圖以立羣和周蓮的母女之情誘逼周蓮供出共產黨的機密。周蓮忍受着即將失去兒子的剜心之痛,裝作不認識立羣。惱羞成怒的敵人,殘忍地將立羣殺害了。

立羣臨死前給母親寫下遺書:

“親愛的媽媽,看來,我們要永別了。你不要傷心,保重身體。媽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是悲痛,但是,你只要想一想,這不過是爲了千千萬萬個媽媽和孩子的幸福。”

1937年,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的全面爆發。國共兩黨再度合作,共同抗擊侵略者。國民黨被迫釋放了政治犯。周蓮走出了監獄,同小蓮、小清一同被黨組織送到了延安。這個備受創傷、久經考驗的革命家庭以新的姿態生活下去。

點擊點評

凝練·人物性格突出·抒**感

編劇以凝練的筆觸,簡潔的語言,集中描寫這個家庭四別四聚的離合悲歡,始終把人物放在最尖銳的矛盾之中,這樣不但令周蓮,其他如江梅清,太倔的立羣,太嬌的小蓮,就連剛剛懂事的小清的性格,都鮮明突出,令人難忘。

影片以簡潔、明快、細膩和含蓄的電影語言,將抒情與壯烈融爲一體。梅清與妻子的訣別,立羣即將就義之前母子之間流露的深情,以及立羣壯烈犧牲等場景,都生動感人地抒發了人物之間的濃情,歌頌了革命者視死如歸的豪邁氣魄,表現了革命的悲壯。

回望精彩

小清站在椅子上從門上的小孔看外面的來人,小王帶了身着西裝,眼戴墨鏡的立羣進來了。這真是一次讓人意想不到的重逢!立羣抱着小清親了又親,小清嚷道:“媽媽,他長鬍子了!”小蓮雙手直打立羣,兄妹兩個扭做一團。周蓮說:“你一回來,家裡就熱鬧了。”帶着父親性格的立羣的形象,就樹立起來了。這一句話裡又包含着多少回憶啊!從這裡,我們看出這一家人的成長,父親的性格在兒子身上重現,父親的革命精神也由兒子繼承。

星光:於藍

於藍,演員、表演藝術家,1921年出生於遼寧岫巖。1938年進入延安抗大女子大學學習,曾任延安魯迅藝術文學院實驗話劇團、東北文工團、東北電影製片廠等演員。1956年畢業於北京中央戲劇學院表演專修班。代表作品有:《翠崗紅旗》、《林家鋪子》、《革命家庭》、《烈火中永生》等。

在影片《革命家庭》中,於藍扮演一位堅強的母親,她在經歷了失去丈夫和兒子,被捕入獄的嚴酷考驗中,逐漸成爲堅強的革命戰士。這次表演對於於藍來說有一定的難度,她從少女演到老太太,人物性格變化很大,於藍的表演層次清晰,飽滿又有分寸感。她因此而榮獲1961年莫斯科國際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1961年,周恩來總理和電影工作者同遊香山時,指着她對記者們說:“她演了一個好媽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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