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我這個妹妹都已年愈二八還沒找到合適的駙馬,皇后一直爲這事頭疼,找了很多的名門大家,可是司容卻是沒有一個看對眼,司容十六歲的時候就追在質子睿太子的身後,揚言要嫁給他!瞧吧,司容有多任性,那睿太子只是一個質子,什麼人物都不是,啓國最尊貴的公主,怎麼能招一個質子做駙馬!這事,沒人會同意!可是司容卻不懂事擰在那裡!”
“唉,我這個妹妹,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喜歡上個不該喜歡的人!皇貴妃你,就多多包涵她,她的心地其實並不壞!只是有點任性而已!”
在萱萱的印象裡,湘王似乎是個惜字如金的人物,他今天像個小老太婆嘮叨這麼多,萱萱不覺得他是因爲無聊。
“你們都下去,本王要告訴皇貴妃這珊瑚樹的奇異之處!”就在萱萱疑惑間,這位笑眯眯的湘王終於是沉不住氣了,他揮手喝退殿裡的宮女。
“啞娘,父皇日漸衰老,你就算是再得寵,一旦父皇西去,你就是第一個陪葬的,若本王能坐上父皇的位置,本王日後定許你自由或富貴!安王鐵面無情,可他唯一的軟肋就是他的同胞妹妹司容公主!啞娘你要做的,就是將皇后的權柄徹底剝除,用司容的死引得父皇與安王反目!”
“啞娘,你今日的位置,本王能把你捧上去,就也能把你拉下去,你想活就只有一條路,那便是依靠本王。”
這纔是湘王的真正目的,萱萱心裡冷笑,表面卻不做聲的點點頭。見萱萱點頭,湘王終於是放下心來,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又說道,“不要心存僥倖,安王府那怪獸對你所做的事情,本王能讓他發生一百次一萬次。”
萱萱的臉瞬間就變的慘白,她已經儘量忘記了這件事情,她已經將這件事情深深埋起。
似乎很滿意萱萱這種驚慌失措又驚又怕的表情,湘王起身朗聲說道,“如此便不再打擾皇貴妃,兒臣告退!”
湘王的身影已出門外,萱萱卻依舊癱坐在椅子上,那夜怪獸的事情像投影機般她的大腦裡上映,一幕一幕的如同烙鐵烙在萱萱的心上發出茲茲茲的聲音。
“皇貴妃,皇貴妃!”一旁的宮女給萱萱遞給她一杯熱牛奶,卻被萱萱一個激靈打翻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萬死,請皇貴妃饒命,請皇貴妃饒命!”宮女慌忙跪下,向萱萱不停的磕着頭,哀求的聲音裡還帶着無法抑制的哭泣之音。
還有宮女上來爲萱萱擦拭着灑在衣襟之上的牛奶,可是萱萱,她卻是怔怔的望着地上哭泣求饒的小宮女。
瞧着皇貴妃的眼神,衆人都以爲這位皇貴妃心裡是在想着怎麼懲罰折磨跪在地上的宮女,心裡都不由得打了寒噤,暗暗捏了把汗,要知道這是犯上的事情要是擱在皇后手裡,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砍斷兩雙手算是好的了。這位皇貴妃,可比皇后又厲害許多,想想皇帝爲她殺了多少朝臣就可知道她的手段了。
皇貴妃伸手,她彎腰將跪在地上宮女的手握住,這可嚇壞了跪在地上的宮女,要死死個乾脆利索就行,最怕這種笑裡藏刀的上位者,要知道在這個宮裡看的太多那種殘酷刑法。
無事!
皇貴妃的嘴脣蠕動,用口型說着這兩字。
可此刻誰會在意她說些什麼,慌亂的衆人看到她笑便心裡發怵!
見地上的人似乎更加顫抖,牙齒打顫的臉哭都有點扭曲,萱萱只好拿起一旁專門爲她準備着的紙筆。
地上的宮女一看,這位啞巴貴妃終於是要發落她,心裡害怕的不行,想着接下來所要受的刑法,想着前些日子看到在那些刑法之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人,牙一咬,她閉着眼睛用盡全力向離她最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血,像是煙花般散開,隨後又濺在離得最近的萱萱的身上。
衆人瞧着自盡的宮女,一時間沒人敢發出半個音,就怕這位皇貴妃會因爲暴怒而將怒火發在她們身上。
萱萱手裡的紙筆掉落在地上,她有點無法相信,有一滴血濺在了她的臉上,就像是張牙舞爪的刀刺進她的身體裡般,令她一時間無法反應。
撞柱的宮女頭部已經血肉模糊,血一直在汩汩流出,刺的萱萱眼睛生疼,可她還是張大着眼睛,一直保持着這種姿勢,一直在望着那不斷流出的血,她的眼神由一開始的驚訝與震驚慢慢就變的渙散,變得無力。
“啞娘,啞娘,怎麼了,怎麼渾身是血,啞娘!”是老皇帝,一進門就撲在滿身是血萱萱的身上,將幾乎石化的萱萱緊緊抱在懷中。
萱萱這會纔回過神來,她慢慢的推開老皇帝,將地上的紙撿起,宮女爲她捧起小桌子,她在上面寫道:請厚葬她,還有她的家人,請陛下厚待她的家人。
“這奴才如此衝撞你,還理她幹啥,不誅她九族就不錯了,啞娘不用管她,朕幫你去換換衣服!”一看萱萱寫的這些,老皇帝不以爲意的說道,話音裡夾帶着隱隱的煞氣。
聽老皇帝這樣的話,萱萱卻不樂意了,她委屈的瞧着老皇帝,被她那淚眼汪汪的雙眼一瞅,老皇帝立馬示軟,“好好好,都聽啞孃的,來人,還不將這狗奴才擡出去厚葬,還有她的家人,按皇貴妃說的去辦!”說完這些,老皇帝這才轉頭將萱萱重新擁在懷中,聲音討好的說道,“啞娘,朕都按你說的做了,你不要再生氣,朕這就幫你換衣服,朕抱着你去浴池洗一下身上的血氣!讓朕來侍候朕的小妖精!”
老皇帝從一開始對萱萱的幾天一次變成兩天一次,這幾日,老皇帝似乎連兩天都等不及,兩天的時間慢慢的又開始縮小。
除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老皇帝的精神會很旺盛,其他時間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是不是,老皇帝的精氣正在被掏空?是不是,老皇帝遲早都會死在她的牀上?是不是,她現在就是一個吸食老皇帝精氣生命的妖精?
一定要在老皇帝死之前將睿太子的地位鞏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