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向梓璇一直在逗楠兒,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孩子。
“你還年輕,爲什麼不再要一個。”蘇淺問。
“可能是報應吧!以前能生的時候,偏偏時機不對,一個不要,兩個不要,等到想生的時候,卻沒辦法生。”她感慨到。
“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應該有辦法的。”她安慰她,沒有什麼比一個女人不能做母親來得痛苦。
“醫生說,我以前抽菸酗酒太多,導致身體有習慣流產的毛病。”說得很無謂,還是看得出她的落寞。
她搭過肩膀,沒有任何言語,也想不出如何來安慰她。“今天,你以爲我要拿掉孩子。”
“是的,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她並不抗拒蘇淺的友好。
“從來沒想過有這麼一天,坐在我對面的人會是你。”蘇淺邊幫楠兒拿勺子邊說。
“太多的事情,是你不願知道的。”她感慨的說。
“比如說?”她反問。
“如果四年前,你能和我這樣坐着說話的話,你和林睿今天就不見得是這番模樣。”
“不會,其實不關你的事,是我和他之間,大家都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她反駁她,如今她再明白不過,導致她離開的原因,是因爲她對他徹底的死心,因爲這個男人由始至終都沒有愛過自己。
“林睿十七歲的時候,我認識他。”
蘇淺並沒有阻止她說下去,有一些故事,她也想知道,要想贏得對方,至少要知道一點他的底細。
“這麼算來有十六年了。”蘇淺噓了口氣,他們竟然認識這麼久了。
“是啊!不知不覺,已經十六年了,所以對於他來說,我算是他一個特殊的親人。在他情緒最低落的時候認識他,陪他度過了他人生中最低潮的階段,所以他對我是有些特殊化,但我知道那不是愛情。”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身份來定位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親人?”她笑起來,如果只是這樣的‘親人’,四年前,他不會用自己的身體爲她擋住危險。
“我承認,以前我們是情人,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你們結婚之前很久很久。”
“好像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
“當然,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聽。”她的話,根本就不是徵求,不管她聽不聽,她一直在說,而且一直在調動她的胃口,很多的事,和她有所牽扯。
“你們爲什麼分手?”她不明白兩個分手了的人還能成爲今天這樣的關係。
“第三者。”說得無謂,眼神裡卻很介意。
“還在耿耿於懷?”她問,蘇淺知道,這個第三者絕不會是自己。
“我不想騙你,其實我一直都介意,那時候我和林睿從認識到在一起已經七年了,卻因爲一個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名字的第三者,他願意與我分手。”
“什麼時候的事,如今你看起來還很有恨意。”曾以爲時間可以磨滅一切,看來,在那裡受過的傷,還一直介懷在那裡。
“當然,那時候,林睿和我大學畢業一年,那時候,我已經開始走臺了,在模特界也小有名氣,他在蘇氏工作,好像很受賞識,那時候,我覺得,日子就此定格了,將來,我必定會嫁給他,他也必定和我組成一個家。”
“哦!”聽着這些,她沒有一點感覺,看來真是對那個男人不愛不恨了,如果他不再糾纏,她會就此住手。
“會不會覺得很無聊?”她怕她聽成自己在拿曾經炫耀。
“不會,覺得有些意思。後來呢?”她邊聽不忘給楠兒擦嘴邊的髒東西。
“後來,他有一天回來,看起來特別的高興,雖然喝得大醉,掩飾不住的開心。他竟然醉意朦朧的跟我說,他愛上了一個女孩,一見鍾情。當晚,看着沉睡的他,我哭了很久,那麼多年的感情,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那麼動情的情話,竟然對於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孩輕易的言愛。”說到這裡,她還是有些傷心。
“這很符合他的性格,對於他不愛的人,從來就不會言愛。”她看着向梓璇暗下去的神情,立馬補充到。“當然,我不是指他對你,我是指他對我,嫁給他三年,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喜歡我,更不用提及愛。”她自諷的說。
“第二天,我用玩笑的語氣問他,從他的沉默裡我讀懂了,他只是不願開口傷害我,我也是個自尊心很要強的人,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跟他提出了分手,當時正好有機會去巴黎深造,於是就這樣結束了。”極簡單的話語卻描述着最殘忍的結果。
“怎麼他沒有和他愛的那個人在一起?”聽她這麼說,她也很好奇,他愛上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這是他不願意提及的傷,七年前,他忽然給我發來一封郵件,他說他以爲愛得深痛的人卻在別人的懷裡,他說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報應,報應他對我的傷害,從他的行字間,我想他是受了很重的傷。他也是真的無處可跟人說了,纔會想到我。”她們都知道,林睿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如果不是受了他承受不住的傷,他不會如此放低姿態,在她面前顯露他軟弱的一面。
“他也有被人闢腿的時候。”想起他也爲愛委屈過,她就開心的大笑,如果一種滋味,只有他讓別人受,而沒人讓他受,未免太不公平。“我好像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跟我結婚了,原來是迷了路,才選擇我的腳步。”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些片段,連接起來就顯示出真相。
“楠兒都快睡着了。”向梓璇看着趴在桌上的楠兒,用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好了,不提他了,我發現我們三句話都不離他,沒想到,拉近我們的竟然是他。”蘇淺笑了笑,有時候就是這麼峰迴路轉,對於向梓璇,此時,她還有稍微的喜歡。
“直到你們結婚三年後,我纔有勇氣坦然面對他,對不起,沒想到我一出現就給你帶來了那麼大的傷害。”說到這裡她感到很內疚。
“我說過,不是你想的那樣,在那之前,我問過他是不是真的愛我,從他的眼神裡,我想那時我已經死心了吧!只是你讓我有了離開的勇氣。說到底,我還要謝謝你。”
“我和林睿之間的關係,像親人多一些吧!他那天保護我的緣故,是因爲他覺得虧欠了我。”她這樣的解釋無法是要讓她明白,她和他之間再清白不過了。
“其實你不用刻意跟我說這些,他的事情,我早已不介懷了,此時,我只希望他給我一張離婚證。不如,你幫我勸勸他。”她覺得,說不定,他會聽梓璇的話。
“我盡力。”她沒想到她是真的鐵了心要和他離婚。“有點我想不明白,既然你如此堅定的和他離婚,怎麼?”
“這個,我不想再提了。”她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難道要她說被他強壓在牀上。
“以後我能不能常來看楠兒?”她轉移了話題。蘇淺也懷疑過她的企圖,不過想想,自己於她而言沒有什麼可圖的,於是卸下了防線。
“當然可以,看得出小傢伙也很喜歡你。”她溺愛的摸着兒子的頭。
“你們在說我。”楠兒指了指自己得意的說。
“是的,我們在說小寶貝你。吃飽了嗎?”兒子一句簡單的話都能使得她笑顏展開。
“吃飽了,我要覺覺了。”他揉了揉朦朧的雙眼,滿臉的睡意。
“那我們回去吧!”向梓璇先開了口。
“跟阿姨說再見。”
小傢伙聽話的揮了揮手。向梓璇看着她的車開遠了,纔回過神來,沒想到蘇淺會是個這麼沒有防備的人,不過,她也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來這裡很多年,似乎真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尤其是說林睿的人,她的圈子裡,看起來很好的人有很多,只是未必是朋友,因爲她的名氣註定了她孤獨,如果輕易的說起,保證各大八卦週刊擠滿頭版,能夠有今天世界名模的地位,一切不是那麼輕易的,除了實力,還有手段,更高的手段,所以她格外的小心,這些年和林睿的傳聞,一直處於真真假假之中,其中還有不少,是楊俊夫幫忙掩蓋了,不然,必定惹來很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