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卿靜靜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要對她微笑,但是,他的心底太過疼痛,終於無法勉強自己了,因此他沒有笑出來。
“少卿,我是不是很傻……”歐若水的眼底有着晶瑩的光芒,她似乎找到了一個支撐點。良久,她的嘴脣輕啓,她忽然擡起頭來,努力展現出燦爛的笑靨。
“少卿,我們將婚期提前吧!”
這句話在秦少卿的耳朵邊像是砸開了般,她說將婚期提前!
“若水,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激動的轉身握住她的手。
“嗯!”歐若水凝看着他熟悉的笑靨,她通透無瑕的眸底泛起一抹晶瑩的光芒,“少卿,我想要一個穩定的家,不管以後你是貧困也好,窮光蛋也罷,我都會與你一起面對!”
夜涼如水,天空星辰閃爍。
而顧宅卻不是那樣的寧靜。
顧家書房內,裴家輝坐在一旁,而裴霓裳則是紅着眼坐在裴家輝的旁邊,裴翼裴彥都來了,坐在一旁動都不動,只是看着坐在書桌後的那個男人,只見他眉目沉鶩。
“霖,爲何要取消婚約?是因爲歐若水麼?”裴霓裳看着眼前的顧燁霖,淡淡的道,眼眶卻是紅紅的,腫腫的,“我們不是說好了結婚的麼?婚期都訂好了,爲何要取消!”
“是啊,顧少,你這樣對霓裳的聲譽會很不好的,畢竟顧裴兩家也算是世交,你這樣做是不是太任性了些?”裴家輝淡淡的道,興許知道自己沒有說話的立場,所以他說話的底氣卻是很不足的。
“霓裳,對你我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我顧燁霖從未對不起你過,可是對若水,我欠她的太多,我也不想再錯失她!”顧燁霖坐在桌子後面,看都未看裴家輝一眼,因爲是逆光,所能見到的,只是他那雙墨黑卻異常閃亮的眸子。
“那麼我呢?”裴霓裳哭着問道,“霖,那麼我算什麼呢?”
“霓裳,放手吧,這四年來,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麼?我們回不去了,四年前,如果不是伯父,我和若水根本不會走到今日。”顧燁霖淡淡的說道,他冷淡得像塊寒冰一樣,全身透出的寒氣讓人心悸。
“爹地?”裴霓裳驚訝的看着裴家輝,頓了頓,又道,“但是我相信爹地不管做什麼都是爲了我好!”她擡眸望向顧燁霖,道,“霖,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說!”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歐若水的呢?你到底又有多愛她呢?”裴霓裳然地問着,嘴角的笑容卻逐漸地冷掉,露出蒼涼的色彩。
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這個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可是她仍舊不想認輸。
她不相信,他們之間那樣深厚的感情會被歐若水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取代,一年之於人的一生又算什麼,之於他們之間的五年又算什麼?
“愛不愛說不上,我只知道,我不想要失去她,那種失去的滋味太痛,也太孤獨了!”
裴霓裳漆黑的眼眸中散射出一絲光亮,聲音也透發出隱隱的期待,“那麼我呢?還愛麼?”
良久的沉默不語,空氣中一種絕望的氣息慢慢滋長出來。
“我愛過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顧燁霖緩緩地說道,眼眸中是一種深沉的愛戀,“四年前我就明白了,對你的愛,也許那不過只是一種懷念,一種對弱者的同情。可是對若水,我卻是無法不愛!”
“呵呵——”裴霓裳忽而笑了起來,笑靨卻悲涼無比,“想想我也真是悲哀,做了這麼多事卻依舊什麼都不是!”
她輕輕地擡起頭,看着窗外沒有一絲絲漆黑的天空,那樣的漆黑,竟沒有一絲光亮。
“既然不愛,爲何還要給我希望,爲何還要說與我結婚!”裴霓裳眼中有着濃烈的哀傷,低着頭,聲音卻如哀樂般,“只是就算你跟我解除婚約又如何?你以爲你和她還能在一起麼?難道你不知道,她就要成爲別人的新娘了麼?”
顧燁霖快速地回過頭,看着一臉淡漠的裴霓裳,他的目光中有着深深的驚詫:“你想說什麼?”
“我說,歐若水要嫁給別人了!”裴霓裳雲淡風輕地說着,眼眶卻紅紅的。
“那又如何?跟你有關?”顧燁霖直直地看着裴霓裳,眼中迸射出如冰般的寒冷,也有着一種被愚弄的感覺,更多的是一種徹骨的恨意。
“霖,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麼?當年她住在山上的時候,我給了她一張五百萬的支票,讓她離開這裡,離開我們的視線,她收下了錢,倒也離開得挺快,很快就消失了!她就是這樣一個貪錢,下作的女人,她真如你想象中那樣好麼?霖,你看錯了人!”
安靜的房間裡沒有一點點的聲音,月光在他們身上流轉着,淡淡的金光似乎散逸着香甜的味道。
“裴霓裳,你給我滾!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她的每聽一句就像是重錘一般打在顧燁霖的心上,他冷峻臉上像是凝結住一層厚厚的凝霜,他緊緊地攥住了拳頭,關節被捏得咯吱作響,微微泛白。
月光照射進來似乎格外亮眼,鋪了一地的白霜。
“她真的有那樣好,值得你這樣去對待麼?她與你在一起,不過是貪圖你的錢罷了!”
“霓裳,你真讓我失望!你知道我給若水的卡里有多少錢麼?足夠買下你整個裴氏集團,她離開顧家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
顧燁霖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他必須找到歐若水,他從不知道這中間竟然還有整個的插曲,不管是恨也好,把他當成陌生人也好,他都不能忍受失去她,不能忍受她成爲別人的妻子!
“裴霓裳我們之間到此爲止,我或是若水不欠你們什麼!”逆光中,顧燁霖的背脊挺直,卻透發出王者般的倨傲和強硬,幽暗的眸子中滿是危險的訊號,“倒是裴伯父虧欠了若水很多,還希望裴伯父能夠保守秘密,那件事,若是若水知道隻字片語,那麼裴家等着從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