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不想跳舞而已!”歐若水從容地回答道,“更不想看到白色玫瑰花,因爲它只會讓我更加痛苦而已!”
歐若水緩慢地擡起頭來,長髮從她雪白的面頰兩邊垂落,她的嘴脣在微微地顫抖:“顧燁霖……難道你不知道我……爲什麼那麼那麼討厭……看到白色玫瑰花嗎……”
“你……”顧燁霖的心似乎被鋼針刺中,痛得他無法呼吸,無法完整地說出自己的話來,“你說的是白色玫瑰花……你不想看到是它……”
“是!”歐若水目光澄淨,卻有着令人窒息的幽黑,緩緩地說出從容和冷靜的話語,“我討厭白色玫瑰花,非常厭惡,看到它,我就噁心!”
顧燁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歐若水的話,他的手指一僵,幽黑的眼眸倏地變得深黯如夜。
“若水,你喜歡什麼花?”
“我喜歡白色玫瑰,可能別的女孩子會覺得我很不懂風情吧,火紅的玫瑰代表熱情,可是我卻意外的不喜歡!”
“爲何?”
“因爲白色玫瑰的花語是,我足以與你相配!”
那些片片斷斷的話此時都在顧燁霖的腦海中盤旋不斷,原來她所討厭的其實應該是自己,不是白色玫瑰花,她曾經是那麼喜歡那麼喜歡白色玫瑰花,因爲它的花語。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她怎會如此厭惡呢?
這一刻,他的心猶如針扎般疼痛。
“若水……是我……錯了……當初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錯了……今天的局面是我造成的……我也是最沒有資格埋怨的那個人……可是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沒有辦法對你放手,還是沒有辦法放你離開!”
“我也只想要幸福,只想要心愛的女人陪在我身邊,只是這樣小小的願望而已!”
他看着歐若水離去的背影,他的呼吸彷彿停止了,面孔上是蒼白的顏色,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唯有歐若水離去的腳步聲像是踩在他的神經上,讓他疼痛不已。
心底,一片死寂。
院落裡,那幾顆星星在夜幕之上。再倒影在那泓池中,有那麼幾絲的蒼白。夜晚的光有那麼一絲的耀眼,夜霧濛濛朧朧,看不清事物。
在古樸的庭院中,旁邊的幾棵櫻花樹在夜風中搖搖擺擺,風掠過池水,吹起了條條波紋,漾起水樣的年華。
歐若水坐在古老的椅子上,擡眼看着那夜,柔軟的光讓她倍感淒涼。不過奇怪的是在這樣淒冷的黑夜裡,她竟感覺不到心痛,心中的那道傷口也不再痛的令她無法呼吸。
在華麗的大廳裡,歡樂舞動的人羣,還有那些穿着豔麗的名媛,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與歡快。只是這樣的快樂竟愈發的襯托出她的孤寂。
她撫摸着項間的項鍊,出神的望着天空。
有些結局已經註定了,不管我們再怎麼去反抗,再怎麼想要去逆天改命也是沒有用的!
明亮的月光下,歐若水捏着脖子上的項鍊,她的聲音靜靜的,有一種一觸即碎的哀傷
“少卿,對不起……這樣的決定……對你纔是最好的……不要怨恨我……”
“傻瓜啊……”
當那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的時候,歐若水的身子一僵,震驚地回過頭。透過花叢的枝杈,她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水池的臺階上。
少卿……
秦少卿的手裡拿着水晶酒杯,身體輕微地搖晃着,彷彿已經站立不住,墨黑的眼眸中沒有一絲焦距,只剩下一片矇矓而模糊的光芒。
他看着清澈的池水,看着自己映在水中的影子,俊美的臉上出現苦澀的笑容,彷彿是在和自己的影子說話。
“秦少卿,你是白癡嗎……”
歐若水吃驚地望着他。
“白癡……秦少卿……你這個白癡……她根本就不會在意你,從四年前她就已經是顧燁霖的了,無論他對她做過什麼,她愛的人始終都是顧燁霖,也許……”
他的身體微微地晃動,他脣角邊的笑容是那麼絕望而悽然。
“也許……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哪怕只是一點一點……從來都沒有……歐若水從來都沒有愛過你秦少卿……所以死心吧……”
秦少卿的身體忽然劇烈地一晃,竟站立不住了——
只見他修長的身體直直地向水池中倒去,濺起一陣漂亮的水花——
原本平靜的水池裡,忽然濺起了水花,秦少卿落入了游泳池裡,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甚至連呼救一聲都沒,安靜的落入了寒冷刺骨的池水中。
呼吸在瞬間停滯了……
他在池水中緩緩地下沉,身體不停地往下墜。他沒有掙扎,任由這冰冷的池水浸溼自己,任由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地沉下去。全身刺入骨髓的寒冷似乎冰封他所有痛苦的回憶。
秦少卿緊緊地閉上眼睛,陷入一片無意識的黑暗之中。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幾乎可以將血液凍僵的寒冷……
還有那些美好的回憶也隨之而來……
“少卿,我們結婚吧!”
“若水,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少卿,也許我沒有辦法馬上就愛上你,但是我卻是真心想要成爲你的妻子!”
……
“若水,我們會一直都在一起,對嗎?”
“嗯,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甘苦與共,不管以後變得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
……
她曾那麼堅定的告訴他她會陪在自己身邊的,可是如今,她卻在顧燁霖身邊,她回到了他的身邊啊!
“少卿——”
“秦少卿,把你的手給我,把你的手給我——”
歐若水在岸上,她看着他,心竟不由自主疼痛起來,她看到他倒在了冰冷的水池裡,黑色的頭髮如水草般向上漂浮,而他卻不想被救一般,身體一直在向下沉……
“少卿,快把你的手給我,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