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苗奎天生不善說故事,因爲他說完之後,殿內的百官都目光平淡的看着他。
魔族?魔獸?
那又如何,還能越過高約數十丈的陽關城牆?
還能擊敗七國的百萬雄兵?
還能打的過白嶽峰的各位仙師?
文武百官的心中如是這樣想,面容上也非常的淡定!
但是年輕的皇帝卻有些不淡定了。
爲什麼?
文武百官怎麼都不害怕?不害怕怎麼行,他們必須害怕。
於是他求助似的看向殿內那位依舊把玩手中小刀的山羊鬍中年人。
殿內那位山羊鬍的陰戾中年人,站的位置位於百官之前,差一點就和皇帝並肩了,而且神態倨傲目光睥睨,絲毫未將在場百官放在眼裡,但是在場文武百官卻對他畢恭畢敬。
“古鹿仙師是白嶽峰歐陽仙人的高徒,想來知道的會比苗老更加的詳細。”
年輕皇帝面帶着笑容笑容,語氣溫和。
古鹿點點頭,但是並未多理皇帝,而是手一翻,變戲法似的將手中小刀隱藏起來,然後雙手一拱,絲毫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朝着苗奎拜了下去。
“不想朝中竟還有當年陽關大戰的倖存者,當受我一拜!”
看着古鹿朝着苗奎遙遙一拜,在場衆人都心頭都閃過一絲駭然,白嶽峰是什麼所在?燕國境內唯一的修道仙境,相傳,其中還有飛昇上界者,其實力在天下七大修仙大宗之內也是排前幾名的,古鹿是什麼人?天下有數幾位掌管修仙仙境的大能之一的高徒,將來也是白嶽峰掌權者之一,就算面對皇宮中那位已經退位的護國也是不卑不亢,他居然拜了禮部尚書苗奎,理由居然因爲他是~倖存者!
而苗奎本人也是有些受寵若驚,急急後退幾步,作勢不受,然後也向古鹿遙遙一拜。
“仙師大禮,我乃凡人怎敢承受,當年陽關大戰,我爲的不過是大燕,而仙師爲的是天下衆生,要拜,也是我等拜您。”
古鹿搖搖頭:“先生不必這樣,這一拜只是爲我自己,和我心裡一些後悔,一些敬仰!”
“當年陽關大戰,集七國百萬雄兵,數十萬武人,數萬修道者,而魔教舉全教之力進攻陽關,結果那一戰,百萬雄兵只剩十之一二,武人全部戰死,而修道者在只倖存半數。
古鹿又扭頭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語氣驟然森然起來:“正魔大戰,凡人如螻蟻,武人如草芥,就算是修道者多數修爲不濟者也是自身難保,我這條腿,也是在那場大戰中廢掉的,更是因爲這條腿,我遠離戰場中心,得以保全性命,只有我這種親歷者才能去感同身受那倖存的感覺!”
終於,等古鹿說完之後,殿下的文武百官的臉色開始有些變化了,先是白,白完又有點青,更有甚者,手腳發軟,顫抖不已。
所有的官員在這一刻,將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年輕的皇帝,所有的人似乎在等皇帝的決定。
年輕皇帝看着這一幕,面帶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腦海中開始措辭,因爲他接下來要說的,纔是重中之重!
“朕宣佈!全國戒嚴!東,西,南三鎮邊軍封鎖邊境,各地守軍嚴防死守,任何無路引者,皆以魔教之人懲處,膽敢藏匿魔教之人者罪加一等,於此同時,白嶽峰也會派遣仙師與朝廷一道捉拿燕國境內的魔教中人,此令在未捉拿到魔族之前不會撤銷!”
“是!”
文武百官拱手稱是,似乎在聽到白嶽峰也會派人協助之後,安心了許多。
也許是被魔族這件事鎮住了心神,之後宦官連喚三聲有事啓奏,無事退朝,依舊無人上前,最後宦官只得高呼退朝,百官山呼萬歲,皇帝與古鹿仙師一起出了御清宮側門。
文武百官三三兩兩的出了御清宮,苗奎拄着柺杖也跟在其後,慢慢悠悠的,但是他的內心卻不似他的步伐那樣平靜。
今天陛下驟談魔教,毫無徵兆,且似乎另有目的的突出了魔教的兇殘。
緊接着全國戒嚴,封鎖邊境,卻爲什麼唯獨沒有提北境。
捉拿魔教之人,動靜滔天,又好像是爲了掩人耳目。
政令似是而非,卻未指定任何人負責此事。
還有護國大人,那南面倒塌的城牆是否和他與魔教之人大戰造成。
苗奎慢慢的走下階梯,皇宮外有馬車接送,一路向下,不用走階梯,而且平穩,快速。
“燕國,就此,多事之秋啊!”
苗奎喃喃自語道。
……
陳蝦條從密室中醒來時,似乎已經過了一季,但是陳皮告訴他,只是過了一個時辰而已。
“誅仙劍訣,殺氣太重,出手必見血,見血必死,所以,我要你立誓,除非到生死困局,否則不可輕動。”
陳皮說道。
而陳蝦條也當着陳皮的面立誓絕不輕動誅仙劍訣。
雖然誅仙劍訣在聚靈境中只有一招,但是每次他想運用靈氣動用誅仙劍訣時,總會被它的殺氣所攝,心中的殺機越強,展現的威力也就越大,當然沉淪入魔的可能性也很大。
陳皮有些欣慰笑了笑,然後從密室的陰暗處的暗匣中取出一把青色劍鞘的五尺長劍。
“今日你先好好練習領悟的聚靈境的誅仙劍訣,明日我再教你與之匹配的身法。”說着,陳皮將手中的長劍遞給陳蝦條:“此劍名爲純鈞,乃仿製上古名劍,是我成道之前所用,如今傳於你,望你好好待它。”
陳蝦條欣喜異常,雙手接劍:“謝謝師父賜劍!”
陳蝦條自行走江湖,用的都是一柄普通的精鋼劍,這還是他花了全部身家,後來遇到許飛紅,兩人氣味相投,結拜兄弟,藏劍山莊顧名思義名劍也有不少,許飛紅也曾贈劍與他,但陳蝦條都拒絕了。
他仔細撫摸着劍鞘,感受着劍上的氣息,陳蝦條沒有拒絕陳皮的賜劍,他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因爲他的心裡,早已經將這種感情定位成了親情。
長者賜,不敢辭,受之有愧,卻之不恭!
陳皮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眉頭一皺,定在了原地,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陳蝦條擡頭一見師父嚴肅的神情,遂問道:“師父,怎麼了?”
陳皮嘆了口氣,說道:“昨夜之事怕是節外生枝了,也罷,這道觀將來也要交於你手,有些人有些事你還是要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