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羨只在裝昏,聽得清楚但並不睜眼,也不作回答。
弘曆瞧着樂羨如此昏迷不動,心下有一瞬竟是慌了神。
茹仙此刻連忙開始爲樂羨訴苦,便道:“小主棍傷未愈,又日夜思念皇上,早已經是……”
她像是不忍說下去一般。
弘曆聽了,登時心頭大爲震撼,再也顧不及其他,只將面色蒼白身子柔弱的女子抱了起來。
一抱之下,竟發現她輕的幾乎沒什麼分量,整個人身上瘦的好似只剩下了骨頭一般,不由地有了萬分憐惜,竟是一路將樂羨抱回了養心殿中,找來黃元給調理醫治。
良久之後,樂羨才悠悠轉醒,她眼波猶似迷離,轉了很久才望向了坐在一旁的弘曆,可剛看了一眼便輕笑了一聲,轉而閉上了眼睛,含糊道:“茹仙,我又夢見皇上了……”
言罷,有一行清淚自眼角流出。
這淚是樂羨因爲出了冷宮心中激動,以及後身疼痛所流,不爲其他。
弘曆只以爲樂羨心念自己,此刻她以爲是做夢,故而傷懷落淚,一雙手連忙握緊了樂羨的手,剛一觸碰樂羨的右手,樂羨卻是觸電一般地縮了回去,口中忍不住輕哼。
他這纔想起,她右手的傷也是未好,此刻正纏着重重紗布。
“容貴人,這不是夢,朕在這裡,朕在呢。”弘曆的聲音很是溫柔,他不敢大聲說話,生怕一下子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便會被吹跑了一般。
樂羨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美麗的雙眸霎時間蓄滿了淚水,奪目而出,她聲音哽咽說不出一個子,更是艱難地爬坐起來,那包着紗布的手緩緩去觸碰弘曆的面頰,帶着無限的情愛,只下一刻樂羨就雙臂使勁兒地摟住弘曆的脖子,親吻他薄薄的嘴脣。
李玉連忙低下頭,扯了扯着黃元的衣角二人退了出去,只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弘曆驚詫之餘想奮力將面前的人推開,卻轉瞬被她那吻弄得意亂情迷,渾身酥軟下去,只攬住她纖細的腰肢,情難自禁地迴應着。
唯樂羨自己知道,這一吻,不過是爲了做預知夢罷了!
不然她可不願意親這個狗男人。
感受到男人的氣息逐漸炙熱躁動起來,樂羨抽離了脣畔,含淚靠在弘曆的胸前,聽着他此起彼伏的心跳嬌柔道:“嬪妾以爲此生……再也見不到弘曆了。”
她喚的是他的名字,而非皇上二字,爲的便是拉近與他的距離,獲得他的寵愛。
雖然樂羨自己十分看不上自己如今這般綠茶的行爲,但是男人不都是抵不住的嗎?想當年自己被閨蜜綠了,除了前男友是大渣男,還有不就是因爲閨蜜夠綠茶?
剛剛那纏綿的吻,勾得弘曆心意迷亂,倏忽間那溫柔的脣離去,他的一顆心更是被牽動的起伏不定,低頭看着懷裡柔弱的女子,她面龐絕美卻帶着病氣,更顯是三分嬌柔之態,猶是他動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怎麼會?朕怎麼捨得呢……”他說出動人的情話來,輕輕地扶着她趴在牀上,又輕柔地褪下她的衣衫,拿起一旁的瓷瓶來給她上藥。
饒是樂羨是新時代的女性,袒露着後身被一個男人上藥也是羞的面色通紅。
可她深知,此刻弘曆這般對自己,自己若是拒絕了恐會涼了他的心,便嬌羞着道:“弘曆,上藥這等事還是讓奴婢們去做吧,您就陪着嬪妾,看着嬪妾好嗎?嬪妾好怕這一刻是夢,一眨眼自己便又身處冷宮之中了……”
那藥觸碰到傷口,疼得樂羨流下淚了,恰應了此時說話的景兒,不由地顯得情真意切。
弘曆沒聽樂羨所言,細細地給她上了藥膏,“你這傷快好了,黃太醫說並不會留下什麼疤痕的。”
樂羨搶話,一雙眸中露出驚慌的神色,“若是留下了疤痕,弘曆便嫌棄了是嗎?”
一語說得弘曆的心更是軟了起來,他撫摸着她的髮絲,“怎麼會,你是朕最愛的。”
去你的鬼吧!
樂羨心中暗罵了一句,面上卻露出柔美之態,咬着嘴脣弱弱地問道:“弘曆會爲嬪妾做主嗎?”
“當然。”他說着,又在她粉嫩的脣上小啄了一下,手指颳着她的鼻尖道:“你先養好身子,其他的朕爲你安排。”
當夜,樂羨便留宿在了養心殿中,二人柔情蜜意雖未行周公之禮,卻是情濃意濃,翌日一早,樂羨便復了貴人位份,又被賜去了鍾粹宮居住,從前伺候的一應奴僕也盡數調派了過去,安排的甚是妥帖。
因着樂羨身上棍傷未愈,弘曆又特許樂羨不必去皇后處點卯,故而樂羨只安靜在鍾粹宮養傷。
忻嬪戴玲玉晨起給皇后請了安之後,便急匆匆地回來看樂羨,一進屋子就笑得合不攏嘴,口中道:“千盼萬盼終於是把你盼回來了!”
說着又是喜極而泣,坐在樂羨的牀前,“昨個皇上就傳了話來,說讓我收拾一間屋子出來,我便猜是要讓你來我這兒住,今兒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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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羨爬着坐起身子,拭去玲玉面上的淚痕,安撫道:“如今我出來了,姐姐怎麼又哭了?爲着肚子裡的孩子,也該高興纔是!”
“是是是。”玲玉連忙點頭,“我是高興的啊,總算是熬出來了。”
言罷,玲玉又細細詢問了樂羨的傷勢如何,安排了綠竹端了好些補品過來,神色才安定了下來,“你是不知道,今兒純貴妃的臉色是有多難看。”
樂羨冷冷一笑,“我這渾身的傷都是拜她所賜,這份仇我是不會忘記的。”
玲玉唸了一聲佛,念着星月菩提道:“好妹妹,你纔剛出來,如今恩寵正盛,何必再去惹她呢?倒不如固寵的好。”
樂羨知道玲玉心善,她有懷着孕,雖然不贊同玲玉的說法,也不想一時就否定了她,便靠在玲玉的肩頭,“姐姐放心好了,我這一次出來,必會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你的。”
景仁宮中,純貴妃蘇妙旋知樂羨復寵,氣得倒仰,已經砸碎了數件珍玩,此時又將一青花瓷瓶狠狠地往地上摔去,正碎在一人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