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走向將軍夫人,“我到底做了什麼了,要你這般想要了我的命。”
夫人臉色一變,忙吩咐,“還不拉住她。”
這邊兩人剛上前,落璃就來到了她的身邊,“你給我說清楚。”
火光中,落璃的兩眸閃了怒焰,她的神色已變得極爲可怕,牙是咬緊的,眉端扭曲着,又是滿臉紅疹,長髮散亂地貼住臉頰隨着她劇烈的呼吸起伏,厲鬼似的。
看到她離夫人那麼近,也沒有人敢輕易動手。
“你離我遠點。”將軍夫人嫌惡的皺眉,“這將軍府可是清清白白的,任何一個婢女都是。”說着,她環視四周,“這些個婢子雖然是可憐人家的兒女,可也沒一個做過什麼腌臢之事,不像你……”
落璃也不怕她了,“我怎麼了,今日還就要夫人說個清楚了。”
“你這滿身的紅疹可是見不得人的病,還要我來說嗎?”
“什麼見不得人的病,不過普通的皮膚過敏而已。”落璃蹙眉。
“什麼見不得人的病?你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還認不得這骯髒的風流病。”一個婆子譏諷。
原來她們是認爲他得了那種病。
落璃鬆了口氣,只是,她也僅僅是剛剛纔知道自己皮膚過敏了,爲何這些人這麼快就知道了。
這種時候容不得她七想八想,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就有人上來扭住了她。
“夫人,奴婢只是普通的過敏,還請夫人明察。”她垂眸,淺淺聲請求。那種姿態,本是落璃極其不屑,可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過敏?”夫人明顯一愣。
可也只是一瞬間的遲疑,已經有婆子上前嘀咕,“夫人,來報的人可是說得清清楚楚的。這要萬一真是那病,弄不好惹得府裡的主子……”
話還沒說完,夫人李淑雲的臉色鐵青,“這種事斷斷不會有的。”
“既然夫人這般不通情理,那我也只能無理了。就這樣不清不白的死了,我樊落璃絕對不會答應的。”
“說得好,不過你別忘記了這是將軍府,那容你胡來。”李淑雲額上青筋暴起,嘴脣緊緊抿成一線,喝道:“還不動手。”
落璃這才見,今日,李淑雲帶來的奴婢有幾名青衣,手上竟然有佩劍。看這架勢,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記住,不要再這裡沾了她的血。”
落璃冷冷一笑,冷汗涔涔中愈加沉靜,不在這裡見血,那就是不敢動重手,只要不被她們抓住,總有一線生機的。
可那幾名婢女也不是吃素的,落璃極力閃躲,到底是有顧不到地方的,那些婢女雖然沒有拔劍,可是那些劍狠狠的打在身上也不是滋味。
“夫人何苦這樣苦苦相逼。”落璃一邊躲,一邊道,“我與夫人往日無仇,今日無怨。我敢發誓,我身上的紅疹並不是那骯髒之病,只是普通的過敏。夫人若不信,可教人
查驗……”
李淑雲怒氣未消,自然也沒將她這話放在心上。
“夫人,我本是大少爺帶回來的,若不是惦記着大少爺的恩情,也不會賴再將軍府,若夫人真容不得我。稟了大少爺,我走就是了……”
落璃說話有些分神,只片刻功夫,已經有人狠狠擊打在了她的肩膀,她吃痛,整個人痛呼一聲,差點栽倒在地。
“慢着……”李淑雲終於出聲阻止。
落璃出了一身冷汗,看來李淑雲還是有點顧及與大少爺之間的母子之情。落璃只能暗暗祈禱,自己擡出顧燕熙能起點作用。
“你們幾個婆子帶她進去檢查。”她擡了下手,冷聲吩咐。
幾個下人忙七手八腳的拽了落璃往房間走去。
“是你自己動手呢,還是要我們動手。”一名婆子嫌惡的看着她。
“能煩着幾位說清楚一些嗎?”落璃問。
“脫衣服啊。”那婆子鄙夷的說:“這個還要我們說,可是看不該長得地方有沒有長紅疹。”
落璃一張臉瞬間通紅,後退幾步,目光一一掃視着這些人,“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說話的婆子冷笑,“你還以爲你是什麼精貴的身子不成?今天夫人已經給你面子了,要不是衝着大少爺,你還能站在這兒。”
她上面幾步,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下落璃,“若說這種臉,好好的時候是有幾分姿色,那又怎麼樣?”她看得落璃渾身發冷,那樣子就像一條蛇緊緊纏在自己身上一樣,“再說了,這般年輕好身段我們也不是沒有過……”
她的目光有些回憶的顏色。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將她扒光了,落璃渾身冷顫,想都不敢想。
“上去幾個人幫幫她。”見她遲遲不動,那婆子終於不耐煩了。
落璃看幾名侍女越來越靠近,一步步後退,終於是退無可退。她目光一閃,用最快的速度上前,趁其中一名青衣不備,竟然拔出了她手中劍。
“我看誰敢上前。”落璃橫着劍,一臉怒火。
那些青衣丫鬟停頓了一下,那被搶了劍的丫鬟更是一臉怒火。
可停頓也只有那麼一下,幾名丫鬟又欺身向前,看來這些丫鬟都是對將軍夫人忠心耿耿。落璃一發狠,手中的劍向前劃去。一名侍女微微一愣,卻被落璃手中的長劍狠狠當胸劃下,咧開的口子像小孩的嘴只張開了一瞬間,繼而吐出滿滿的鮮血……
那些一般得婆子丫鬟雖然是平時在府中鬥嘴使絆不在話下,但是真的見着了血,也不禁嚇得呆住了。
“誰敢在逼我,就別怪我了。”
“好,很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軍夫人已經在門外不遠處了,看到裡面的情景,將軍夫人李淑雲先是吃了一驚,立刻恢復了冷酷的神情,不退反進,朝着落璃走來,冷笑道:“你倒敢拿血來訛我,我是將門出身,打小
兒千軍萬馬都見過,在乎死一個兩個奴才的。莫說是你自己是做了醜行,便真是我真處置了你,又能如何。”
“我不能怎麼樣。但是我的自尊不允許。”落璃雪白的齒死死的咬住了青灰的嘴脣,“我以爲我一直很怕死,可是,還是有些東西,我不能去做。”
李淑雲眸色幾轉,終於一甩衣袖,轉身而走,“該怎麼做,不用我交代了吧。”
待李淑雲走遠,一名青衣丫鬟冷冷說;“如果她乖乖聽話就按夫人說的做。如果她不聽話,就直接按老規矩辦?”
“這……”
“夫人也是這個意思,總不能拿着將軍府這麼多條命做賭注。”
那婆子一點頭,向後吩咐:“拿過來。”
隨這她呼喚來至落璃面前的是兩名老嬤嬤,捧着一碗漆黑藥汁。
那嬤嬤堆疊滿褶皺的眼冷冷望着落璃,問道:“你自己喝下去,還是我讓人幫你?”
落璃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嬤嬤已經一示意,又有兩名嬤嬤一擁而上,架住了她。
她被壓跪在地,掙扎中,她的很多衣服已經被拉扯開來,那露出的肌膚在燈光下彷彿白玉雕成,有着柔和的色澤,而落璃黑色的眼,彷彿可以吸取靈魂一般眨也不眨的望向壓着她的人。
落璃想說什麼,可那嬤嬤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那名嬤嬤拿了藥碗強壓在落璃脣上。
那白瓷碗的邊緣已經貼在了脣邊,碗沿湛藍的纏枝描花甚至清楚可見。瓷片冰涼,溫熱的脣被激得一陣顫抖。
不就是死,落璃想,不就是死,她不懼。
可不由自主的,她不能死在這幫丫鬟婆子的手裡,這些作古的人,怎麼就可以這樣決定她的命運。
想到這,她還是拼命的咬住嘴脣。
終於不耐她的掙扎,一名婢女狠狠的打向她。
眼前一片模糊,落璃再也撐不下去了。
整個人軟軟倒了下去,只是在最後的片刻,似乎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住手。”
隨即落璃整個人軟到在了趕來人的懷裡。
“你們這是幹什麼?”看到落璃的樣子,顧燕熙一陣火起。
“大少爺,你快放開她吧,這丫頭也不知道惹上什麼毛病了。要是被夫人知道了,你現在還抱着她,我們可擔待不起啊。”一名不知道眼色的婆子驚呼起來。
顧燕熙冷哼一聲,“夫人那自有我,哪容你們在這放肆。”說着,轉頭對小蘭吩咐道:“去找大夫。”
見小蘭有些遲疑,他掃視了一眼身邊的人,“你快去,我看誰敢攔着。”
小蘭這才答應一聲,快速的跑開了。
他一把抱起懷中的女子,將她慢慢的放到了榻上,一回頭,纔看到周圍人怪異的目光,“你們都先退下吧,這事我會給夫人一個交代的。至於這丫頭的病是什麼原因,很快就會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