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沫的眼睛還在那一刻睜得老大老大，所有的知覺在那一刻都僵住了。
原來生命終結的時候是這樣的感覺，似乎要命地疼痛但是無力掙脫，痛遍全身卻無力訴說。
這一刻，她只是想看一眼林皓然，然後告訴他，這輩子依然很幸福到底做了他的新娘。
一分鐘後林皓然站在馬路的那一頭看到了圍觀的人，牽着蘇遺然的手心頓時就落了。
那顆心發瘋似的衝了過去，他不願意相信那是蘇小沫。
儘管不願意相信，但是看到她纖細的手臂浸在鮮血中時，他還是瘋了。
“沫——”
那一聲聲嘶力竭，他似乎用盡了全力才喊了出來，喉嚨處帶着一股血腥味，即將從胸口噴涌而出的鮮血被硬生生壓在胸口。
抱起她的身體，生怕弄疼她，只是紅着眼眶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他攬着她的身體渾身發抖，這一刻他比誰都害怕。
“沫，別睡着，別睡着。我來了……”
他輕輕搖晃着她的身體，就是想告訴她這個時候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此時尚存一些理智的他還是撥打了急救電話，他像只困獸般看着周圍的人，彷彿他們就是殘害蘇小沫的胸口。
衆人驚恐地後退了一步，指着一輛車說：“肇事者在那。”
林皓然放下蘇小沫的身體，站起身捏緊了拳頭，終於在看清目標後衝了上去。一把提起對方的衣領拳如雨點般落了下去，將他打得紅腫不堪。
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怒吼着：“說，是誰派你來的？”
他不相信這是個意外，這絕對是蓄謀已久的陰謀。
然而肇事者只是一味地道歉，整個人呆愣愣的。
林皓然的拳頭很猛，一拳拳打在男人的身上。
等到他的力氣被耗盡，衆人才上去將他拉開。
警察趕來的時候幾個綁架的人也被逮捕了，林皓然第一個衝了上去。提起刀疤男的領子將他整個人甩了出去。
那一刻他吼道：“誰敢救他試試看？”
是的，沒有人敢救，就連警察也只是看得目瞪口呆。
眼看着林皓然
將要將他踢死，這纔上去勸阻：“林先生快住手，你沒看見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嗎？”
林皓然絲毫沒有顧及，今日蘇小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男人。
他蹲下身捏着刀疤男的下巴說道：“你知道你今天害的女人是誰嗎？”
“誰？”
“我林皓然的妻子。”那一句話，他哽咽了。
林皓然狠狠一笑，幾乎將他的下巴捏斷，聽見了破碎的聲音。
蘇小沫的身體已經被擡上了救護車，林皓然這才鬆開了那男人的下巴，飛速地跑了上去。
衆人倒吸一口氣，面對林皓然的行爲有些贊成有些也反對，過於的憤怒總是讓人有些害怕的。
蘇小沫躺在病牀上臉色慘白，那張薄紙般的臉龐憔悴得讓人心疼。
林皓然一路跟隨，陪着她進了急救室。看着那手術室的燈亮起，眼淚在眼眶了打轉，最後被硬生生嚥了下去。
原來想留住一個人是那麼難的事情。
他的脣瓣輕輕顫抖着，一個人靠在牆上好不容易纔停止了顫抖。
一旁跟來的蘇遺然呆呆地坐在他身邊低聲問道：“爸爸，我媽媽呢？”
“媽媽很快就出來了。”他回道，然而心裡也沒有底。
這個冬天蘇小沫有一場很重要的演出，然而她沒有機會參加了。
他知道躺在裡面的她心裡有多難過，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場全球演出就這麼錯過了。
她的夢想破碎了，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她的婚紗也被鮮血染紅了。
蘇小沫在手術燈下喘息着，努力地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做他的新娘。
手術室外，林皓然摟着蘇遺然的身體，輕輕拍着他的腦袋說：“等一會曉雅阿姨來接你，你跟她回家吧。”
“不嘛，我不要回家，我要等媽媽。”
“然然乖，媽媽今天太累了走不動，晚上爸爸和她一起睡在醫院。明天我們回家再給你做好吃的，帶你去玩好嗎？”
“你說得是真的？”蘇遺然忽閃着大眼睛確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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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絕對是真的，你要相信媽媽。”林皓然低聲說着，然而發現這
個謊話也欺騙了自己。
林曉雅趕來的時候蘇遺然已經在林皓然的懷裡睡着了，小臉紅撲撲的，並沒有意識到什麼痛苦。
“你先待她回去，我等沫。”林皓然將懷裡的人輕輕送了過去。
“那……我先回去了，嫂子醒了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他回道，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林曉雅都不忍心了：“你要是笑不出來就別笑了，看着多難受。”說着就抱着蘇遺然離開了。
手術室外，林皓然一個人坐在那裡，兩隻手心緊緊握着，生活的世界頓時變得蒼白無力。
“沫，醒過來。”
他無數次說着，卻怎麼也沒看見她的身影。
過了會，林皓然的腳邊出現了一雙腳，兩邊有兩個輪子，他擡頭看見了蘇曉晴。
她靜靜地看着他說：“我希望這輩子你只經歷一次痛苦，這樣的痛苦再也不會發生在你身上。可是我很難過，你還是傷心了。”
“這和你沒關係。”
“都怪我們大意，如果看住了蘇遺然，小沫也不會出事了……”
“我說了和你沒關係。”他加重了音量，使得蘇曉晴的心狠狠一顫。
她沒敢看林皓然，只是看着手術室的燈出神。那一年她也在那樣的環境下活了下來，今天又在這裡看到了另一個身影。她希望蘇小沫也能活下來。
“皓然，相信我，她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他的手心是冰涼的。
蘇曉晴沒有勇氣去安慰他，因爲有時候安慰的話很蒼白，明明知道里面的人凶多吉少，可是還是要騙他說她會好的。
“你回去吧……”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你……”她話還沒說完，林皓然就回頭又盯着手術室的門了，這樣的他一點也沒有朝氣，一點也沒有蓬勃的生機了。
“皓然，堅持住，小沫還需要你。”蘇曉晴給了最後的支持。
她推着輪椅緩緩離開了。走到醫院門口看見了蘇媽媽，眼眶紅了：“媽，蘇小沫出車禍了，皓然很難過。”
蘇媽媽的嘴角微微動了下：“那你是不是有機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