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瀾馴笑道:“我不知道這個辦法能不能行得通,但我好歹也要試一試。其實這個辦法是你教我的。”
獨孤水月奇道:“我教你的?我什麼時候教你的?”
陳瀾馴說道:“就是剛剛,你不是說過什麼‘陰陽相吸、兩級連理’的道理嗎?我現在要借你的殘日劍一用。”
獨孤水月取出殘日劍,問道:“你拿這柄劍來幹什麼?”心裡卻覺得這個少年雖然不懂半點武學,但他的聰明和睿智,竟然不在她之下。
陳瀾馴說道:“自然是用它來將破月劍吸引過來。畢竟,陰陽兩級本就是互相吸引的,對嗎?而且這日月神劍本就是一對夫妻所用的劍。”他拿着殘日劍,打開劍鞘,只聽得“噓”地一聲,殘日劍出鞘,頓時天地間籠罩着一團劍氣。
良久,陳瀾馴才緩緩走近湖邊,看着殘日劍說道:“破月殘日,今晚就讓你們好好相聚吧!”將殘日劍對着破月劍的位置一揮,殘日劍竟然奇蹟般自動發出一道金色的劍氣,劍氣緩緩向破月劍飛去。
而破月劍也奇蹟般自動發出一道銀色劍氣,緩緩與之相迎。
這一景象看得獨孤水月和陳瀾馴目瞪口呆,兩人相視一望,陳瀾馴只覺得獨孤水月的氣質就像湖面上的破月劍一樣高雅清慧。
金色的陽剛劍氣和銀色的陰柔劍氣慢慢融合在了一起,然後,奇蹟又出現了。
湖面上漂浮的破月劍竟然慢慢朝着陳瀾馴的方向駛來,陳瀾馴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娉娉婷婷的美少女從湖面上踏月而來,緩緩走近了他的身邊,他驚訝得連呼吸都停止了。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他心中的女神——獨孤水月。
獨孤水月見破月劍已經游到了岸邊,她心裡大喜之下,跑到陳瀾馴的身邊,說道:“陳公子,陳公子,你……你成功啦!”
陳瀾馴只覺得恍然如隔世,這才從朦朧中清醒過來,他彎下腰,將破月劍輕輕捧起,突然覺得自己捧着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個人,一個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少女。
他的眼淚這時竟然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他將破月劍拿在手上,破月劍竟然像個害羞的少女般偎依在他的懷裡,他感到無比的溫暖。
獨孤水月從他手裡拿過破月劍,看了看,說道:“果然也是一柄好劍!現在我們終於得到了這兩柄劍,陳公子,你高興嗎?”她將破月劍和殘日劍一起拿在手裡,不再給陳瀾馴。
陳瀾馴心裡早已麻木,此刻聽到獨孤水月的聲音,說道:“我……我怎會不高興呢?”
獨孤水月說道:“走吧,我們回去吧!”她竟然主動拉着陳瀾馴的手,兩人回到火堆邊。
陳瀾馴坐下後,心裡仍是久久不能平靜,想着剛纔看見的幻影,不覺得喜不自勝,對獨孤水月說道:“剛纔破月劍向我緩緩靠近的時候,我看見的竟然不是劍,而是一個人向我走來。”
獨孤水月奇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陳瀾馴說道:“那個少女真的好美麗,她腳下踏着月亮,長髮飄飄,就像你的樣子,我以爲真的是你呢!”
獨孤水月臉上一紅,說道:“你……你不會是在做夢吧!”
陳瀾馴說道:“真的,我真的看見了你,我沒有做夢,我真的很清醒。”
獨孤水月見他神色悽然,說道:“陳公子,你大概是取到破月劍,一時興奮過度,竟然精神分離啦!”
陳瀾馴奇道:“精神分離?我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得精神分離呢?水月妹妹,你不是在嚇我吧!”
獨孤水月說道:“我怎麼會嚇你呢?”
陳瀾馴看了她一眼,茫然說道:“現在,這兩柄劍到了我們的手上,你們幽靈派復國,便指日可待啦!”
獨孤水月見他神色恍然,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只得說道:“日月神劍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劍,我必須要把其中的一柄劍給另外一個人。這樣,日月神劍纔會發揮出它的威力。”
陳瀾馴默然問道:“你準備把其中的一柄劍給誰呢?”
獨孤水月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想把其中一柄劍給大哥!大哥武功高強,心智聰明,他得到這樣的神劍,便會更加厲害,成爲天下第一的高手。”
陳瀾馴苦笑道:“難道他得到神劍的目的,就是要成爲天下第一的高手嗎?難道你們就是想用這兩柄神劍復國嗎?”
獨孤水月冷冷地說道:“這……這有何不可?”
陳瀾馴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現在得到這兩柄神劍,便可無敵於天下,你走吧。”
獨孤水月一怔,說道:“你……你不高興嗎?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陳瀾馴說道:“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獨孤水月看着他,說道:“那麼……那麼你爲什麼不高興呢?”
陳瀾馴笑道:“我不高興?我爲什麼要不高興呢?我高興得很啊!”
獨孤水月嘆了口氣,說道:“陳公子,我知道你不高興的原因。但是這兩柄絕世神劍並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我不給你其中的一柄劍,乃是爲了你好,這樣的神劍若是到了你的手裡,你駕馭不了它們,便會被它們所駕馭……若真是這樣,神劍對你有害無益,你又何必要這樣的劍呢?”
陳瀾馴點了點頭,說道:“水月妹妹說得有道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這樣的劍,我對武學從來就不感興趣。但是,當我得到破月劍的時候,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劍。現在,我的心裡無比的虛空,無比的痛苦。因爲,我就要失去你了。”
獨孤水月說道:“你和我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們的心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你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我,我也沒有得到過你,我們之間,談何擁有和失去呢?”
陳瀾馴嘆了口氣,說道:“不錯,既然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又談何失去呢?水月妹妹,你走吧,你快離開我吧!”
獨孤水月柔聲說道:“你到底怎麼啦?陳公子,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裡,然後離開你呢?況且,我是真心對你好,你駕馭不了神劍,我怕它傷害你,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好嗎?”
陳瀾馴說道:“你這樣說,我的心裡就高興了。原來,你竟然也這般擔心我,我還以爲你對我永遠是那麼的冷漠呢?”
獨孤水月淡淡地說道:“我對你永遠不會冷漠的,也永遠不會熱情的,我們萍水相逢,可以算作是朋友吧!”
陳瀾馴苦笑道:“朋友?我的朋友很多,金陵城裡到處都有我的朋友。”
獨孤水月說道:“那麼……你不認爲我們是朋友嗎?或者,我根本就不配做你的朋友?”
陳瀾馴淡淡地說道:“你怎麼不配做我的朋友?你若真是我的朋友,我便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獨孤水月搖了搖頭,暗道:“看來你今晚有些失態啦!”便不再理他。
到了第二天,獨孤水月和陳瀾馴一起去找出路。兩人在魔鬼湖畔轉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任何出去的路。
獨孤水月好生失望,陳瀾馴卻是心裡無比的高興,覺得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即使這一輩子永遠不出去也沒有關係。
兩人又回到了原點,獨孤水月嘆了口氣,說道:“難道這魔鬼湖畔根本就沒有出路?”
陳瀾馴有些得意地說道:“不能回去也好,這裡風景不錯,與世無爭,我倒想在這裡生活一輩子。”
獨孤水月有些不悅,冷冷地說道:“你得意什麼?我們若不能出去,便在這裡生活下去,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
陳瀾馴說道:“我覺得這樣挺有意義的,生活在這裡慣了,我似乎不想離開這裡啦!”
獨孤水月不再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陳瀾馴只得跟着她,說道:“水月妹妹,你放心好啦,只要我們細心,便一定能找到出口的,你要對我們有信心。”
獨孤水月說道:“好吧,我且相信你一次,我們現在就去認真地找找看,到底有沒有出路。”
陳瀾馴笑道:“出路是一定有的,只看你怎麼找。你想想看,既然這裡曾經是魔教的重地,那麼魔教的人是怎麼從這裡走出去的呢?難道他們都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嗎?你看四周的危崖那麼高,誰有如此高的輕功能飛上去呢?所以你不要灰心,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出口的。”
獨孤水月看着他,說道:“你說得倒是有道理。”兩人又開始在湖畔仔細找了起來。
不一會兒,陳瀾馴終於在石林背後看見了一個極爲隱蔽的洞口,他心裡一喜,說道:“水月妹妹,你快過來看看!”
獨孤水月走到他身邊,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見亂石中果然出現一個洞口,便喜道:“原來出去的路竟然在這裡,我剛纔倒是沒有注意看。”
兩人朝着洞口走去,心裡的喜悅自然是不言而喻,但喜悅之中,陳瀾馴心裡還有着一種傷感,畢竟,這裡若真是出去的路,那麼他和獨孤水月便要離開這裡。離開了這裡後,他便不能時刻陪在她身邊,便不能每天都看到她……
到了洞口處,洞裡黑黝黝一片,似乎有些陰暗。兩人走進洞裡,這裡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四周佈滿了蜘蛛網。
陳瀾馴只覺得進入洞裡,身子四周冷颼颼的,不禁有些害怕,倘若洞裡有什麼怪獸之類的東西,他如何來對付呢?想到這裡,便將身子靠近獨孤水月,說道:“水月妹妹,我好怕!”
獨孤水月淡淡地說道:“怕什麼?這裡難道有什麼害怕的東西不成?”正說着,眼睛向前一望,這一望,令她魂飛魄散,大駭不已,忍不住大叫道:“那是什麼?那是什麼?”拉着陳瀾馴趕緊向洞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