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段崖的心被再次打開了,或者說被真正打開了。
之前他把關於白漫的一切都冰封起來,因爲他感到憤怒,羞恥,無奈,不甘……而所有的這些都是她帶來的,他不認爲自己應該承受,所以被封的很徹底,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把那份真心也封了起來,對周樂他沒能打開。
那份真心裡有白漫,一旦打開他就得面對。
再厚的冰總有鬆動的那天,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已經沒那麼敏感,越來越冷靜了,再說他也不可能永不動心,而且那冰確實已經到了很薄弱的時候,只要合適的人一觸碰,就會裂開
兩人上次那麼輕易就分開,總而言之,是不夠愛,當然也沒機會愛。
這次不同,再次打開的心,已經沉澱過,白漫的一顰一笑都被解析過,她的喜和怒都被透視過,他已經很瞭解她了,況且她本來就很簡單。
這次段崖明白,自己想她,想呵護她,希望在她身邊,不再是那種“灑脫”的愛,不再是所謂的“他們試試”的愛,他現在要天長地久……
可是怎麼辦呢,白漫原本就對他戒心重重,經過上次事件,她更不會讓自己靠近了。
她是那麼單純,也是那麼純粹,看着堅強,其實很脆弱。
在和他的相處中,她就是一隻小刺蝟,小心翼翼展開身體,被戳疼了一下,現在緊緊蜷起來,小刺根根豎起,他休想靠近!
段崖很懊惱,懊惱自己不懂珍惜,懊惱自己不知如何打開那個小刺蝟,更懊惱自己明白的太晚。
他像是換了個人,曾經那個自信、從容的人,變得瞻前顧後,患得患失。
他把那被束之高閣的那套禮服和項鍊拿出來,以及那雙差點被扔掉的護腕!
看到護腕,他更是心慌,她會不會被人搶走了!
“不會的!”他搖搖頭,想到今天她對自己的視而不見,形同陌路,以及她平靜下的慌亂,段崖忍不住嘴角上揚。
當然這些白漫是不知道的,她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欲蓋彌彰,明明是要不在乎的,卻證明了自己濃濃的在乎。
其實這段時間,她過的很充實,幾乎沒想過段崖,即使想起也是一閃而逝,生活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她沒有難過,沒有痛苦,沒有後悔,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今天再次見到他,她根本不會再想起那天的感受,那些東西不知被放在哪裡了,彷彿消失了一樣,她認爲那些本就不存在。
李蕭現在比較忙了,不經常來圖書館,但是會經常和白漫一起吃飯,只是以前那自然而然的理由現在變得有些牽強,所以白漫有所迴避,她不是不想和李蕭繼續一步,只是想順其自然,或者說她的內心還沒有想好,不想給他錯覺吧。
她的心應該也缺了點什麼,只不過她不想去找,或者她真不知道。
對於這樣的決定,她甚至有點鄙視自己,總之她是有點糾結。
好在還有其他朋友,比如王電、李健等。
說起王電,他現在被瘋丫頭小莉纏住了,自從跟白漫去過一次羽毛球興趣班,她就喜歡上了,非得加入,然後特愛纏着王電,王電對她簡直是避之唯恐不及,連胖球都有點怕她了,她經常被“派”給胖球打球,胖球這個身材總是撿球,好難過的。
有次她又看到王電被小莉纏的無奈,輕笑,覺得這兩人很般配。
今天白漫特別累,比往常去戶外都累,特疲憊,強撐着洗漱完,躺牀上一動也不想動,什麼也不想,很快就睡着了。
段崖此時倒是精神飽滿,正想着如何讓小刺蝟放鬆警惕。
他已經決定明天去趟學校,至少讓自己離她近點,已經和她分開四個月了!
把玩着漂亮的項鍊,他心裡第一次有了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暖,很輕,卻滿滿的整個心。
第二天段崖來到校園,他繞過宿舍,走過操場,走過圖書館,走過那次開聯誼會的教室,就這樣慢慢的走,僅此而已,並不想遇到她,不想打擾她,在沒有辦法讓她放鬆時,不想讓她受驚,不忍心見她繼續僞裝,那種故意的無所謂讓他難過。
轉了一圈,還真沒遇到白漫,因爲放假的原因,校園人不多。
他一直在想着關於她的一切,面容柔和。
“到底怎麼接近她?怎麼讓她接受我呢?”他想應該在她內心最柔軟的時候,那樣可能性最大,可,什麼時候呢?
段崖皺眉,忽然,他笑了,他想起了那場雪,也是在那場雪中,第一次吻了她!
接着問題來了,這8月的天,哪來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