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百九十五節

有一天晚上,我去找易,讓他陪着我去逛街。易卻說他沒有空。他那天晚上確實沒有空,上夜班,晚上還有新產品上模生產,他得守着新產品。我於是和阿玲出去逛。本來想去買帶攝像頭的手機,二零零五年春天,帶攝像頭的手機可是一件新鮮產品,售價也不便宜,隨便一款帶攝像頭的手機,都要一千多塊。我們逛了幾家店,沒有買到意中的手機,最後就去逛夜市。然後,我們就去吃砂鍋粥了。十五錢一鍋的蝦蟹粥,我和阿玲吃了個飽纔回去。回到廠裡面,就想去氣氣易。剛走進廠門,就看見易站在廠房外面抽菸。我跑過去,對易說:“我們吃砂鍋粥了。”易問:“誰做東?”我說:“當然是我做東啦!”易狠狠地咬了咬牙,對我說:“還叫我哥哥呢,出去吃東西也不叫上我。”我就不叫他又怎麼樣?我說:“我和阿玲兩個人出去玩,吃一點東西你也要搶呢,你什麼時候做東請我們吃東西呢?”易請我們吃東西的時候,當然不會吃蝦蟹粥,我們通常是炒了米粉和田螺,有時候炒土豆絲,坐在馬路邊上喝啤酒。每次我都喝得臉通紅了纔回去。不怕喝醉,因爲喝醉了自然有人揹着我回去。不過,我從來沒有喝醉。

到了週末阿玲就回合俊。只剩下我和易了。和易住同一間宿舍的東正公司派給三峰的另外兩個傢伙,也溜回廠去了。只剩下易一個人留守。我們懶得去外面吃夜宵,在三峰廠的小店裡面買了零食,兩枝珠江啤酒。也不知道那天爲什麼偏偏要拿珠江,因爲我們平時喝龍八啤酒多。到了易的宿舍,開了空調,我們一人拿了一瓶啤酒,打開了蓋子,易就遇見了驚喜。蓋子裡面寫着“二等獎”。那段時間,剛好珠江啤酒搞活動,一等獎是五千塊錢,二等獎是數碼產品。打電話到惠州市的經銷中心,經銷中心報給他一個地址,讓他隨時去領獎。原來領獎可以這樣簡單。

第二天中午易就領回了一部蘋果MP3。他領回了獎,我覺得挺不服氣的。二選一的機會,居然被易選中了,我卻沒有選中。所以我就去找他耍賴。我說,這個MP3產品,是我們一起喝啤酒喝出來的,自然也有我的一半吧,所以你不能獨吞了它,我們一人一半。你用一天,我用一天。易倒是很大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不明白易爲什麼就答應了把MP3分一半給我,直到後來認識了易的大姐,我才知道中了易的計。因爲易的大姐告訴我,有一天易告訴她,自己喜歡上我了,那個時候我還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玩很開心呢,原來他早有他的計劃了。女人的大腦反應就是比男人笨,一個男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女人好,這可是鐵定律呢,那個時候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或許那個時候我也喜歡易吧。只能這樣解釋了。我想,如果後來沒有和易走到一起,那部MP3該如何分割呢?一個產品怎麼可能分成兩半呢?或許那個時候易就算定了,我跑不出他的手心?後來這部MP3就成了我們的共同財產。我不喜歡戴着耳機聽音樂,後來懷孕的時候,就用它來做胎教。打開MP3,把音樂開到很小聲,貼到肚皮上,小傢伙聽到音樂聲,就在裡面踢個不停。這也算是MP3爲我們作出的貢獻吧。

MP3剛拿回來那會兒,它可是三峰的一個亮點。那是三峰廠區裡面最好的MP3,蘋果的,雜牌軍自然不能與它相提並論。那個音質是好得沒有話說,外觀也特別漂亮,白色的塑膠外殼,膠殼上方,有蘋果的標誌。耳機線也是白色的,看起來特別有品味。和易關係不錯的人,排着隊找他借MP3玩新鮮。有一天下午,我看見辦公室裡面一個文員戴着易的MP3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不知爲什麼心裡就生了一絲醋意。易在車間裡面,我發信息給易,說我要用MP3。這個消息特別有效,接到我的信息以後,易馬上回信息告訴我,MP3被某某借走了,等一會兒她還回來就送過來給我。我也回信息給他,我看見MP3了,她戴着MP3在我面前晃,我心裡不舒服。那個女孩子也只是借了一會兒,就把它還給易了。我拿了MP3,自己並沒有聽音樂,而是拿給小蓮去聽。因爲小蓮說晚上戴着耳機聽音樂很快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早上,MP3就沒有多少電了,就得拿去接到電腦上充電。充電的時候,MP3就成了我的私人存儲器,寫給易的詩也就存進了MP3。

MP3就像一個媒人。因爲易用完了電之後,總要找我充電,每次充電,我都會朝MP3裡面塞一點文字進去,易看到文字之後很感動,於是對我就會更好一點。有時候,我對他說,易,我爲你寫了這樣多文字,怎麼不見你爲我寫一個字呢?得還一點給我呀。易說他不會寫。易不會寫是真的,據他自己說,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作文課,老師佈置了一篇作文,讓他們用兩節課的時間去寫,結果他就睡了兩節課的覺,等到交卷的時候,他一個字都沒有寫,交了白卷。易欠了我的文字,他就幫我做體力活:幫我提水、每天晚上洗衣服的時候,幫我從水井裡面打水出來。有時候,易也耍賴。他懶得自己洗衣服了,把一盆臭衣服放到我面前,讓我給他洗。我洗衣服,他打水,誰也沒有佔到誰的便宜。洗完了衣服,各自回宿舍門口的走廊上曬衣服,我衝着他叫:“你得把衣服的水擰乾一點。”就看見他真的用力擰衣服裡面的水。我對他說:“把衣服拍幾下,曬出來的衣服平整一些。”他就真的去拍衣服。其實我也是瞎操心,他一個人在外面的日子比我長多了,他闖廣東的時候,我還在上學呢,這些常識他當然知道。他這樣裝蒜,不過只是討我開心罷了?

有一天晚上,易煮好了綠豆湯。看樣子他是專門爲我準備的,自然是我和他一起吃,不會有別人了。他的宿舍裡面沒有碗筷,我回宿舍去拿。那天晚上我和易換着手機用,我拿着他的手機走到宿舍門口,易的短信來了。是阿玲發過來的,短信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你是不是喜歡上阿芳了?看到短信,我想了想,拿起易的手機回了短信給阿玲:我真的喜歡阿芳,不過不知道她才能時候才能做我女朋友。過了好久,阿玲的回信來了:你快點努力吧,祝福你們。

看完短信,我就刪掉了。這是我的小秘密,我不會讓易知道,也不會讓阿玲知道。我們三個人依舊會抽空出去逛街,偶爾我和阿玲還會像以前一樣,一起捉弄易。不過易卻很少單獨與阿玲相處了。只要有機會,他倒是喜歡和我在一起玩。有一天晚上,我去飯堂後面,全廠唯一的一處自來水處刷完牙,剛走出飯堂,準備回宿舍的時候,突然有人矇住了我的眼睛。憑着第六感官,我知道那人是易。這個傢伙,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惡作劇了?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他鬆開了手,笑了起來。他告訴我,剛纔去宿舍找我,小蓮告訴他,我刷牙去了,他就知道我會在這兒。然後他告訴我,他被公司提拔了。級別高了,衣服的顏色自然也換了。

第二天他回公司接受了升遷令,中午下班的時候,就看見他的廠服顏色變成了白色,以前穿了好多年的黃色廠服被他扔在一邊了。我取笑他,說有一條狗,以前是黃毛,誰知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白毛狗了。易並不生氣。穿了白衣服,工資自然也漲了,易特別高興。我對他說,都是三峰這塊土地顯靈了,他以前在東正公司混了那樣多年,都是原地踏步,這不剛調到三峰沒有幾天,就提拔了。易也不生氣,我說是就是。

我和易走得太近了,傳言不僅僅只是在三峰流傳,連東正那邊也有了傳言。有一天東正採購打電話給我,談完正事,他問我:“你是不是在和我們公司的易拍拖?”我們和東正公司合作的時候,是簽了合同的,不允許三峰的相關人員與東正的相關人員發生不正當的關係。三峰的相關人員,我算一位。東正的相關人員,易算一位。我們都是走在雷區的人。不過,東正的人並沒有給我們難堪,從傳言開始,到我和易真正走到一起。包括易的上司,他們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一天易的公司來三峰查廠。中午我們去外面吃飯。去的時候,我們廠的幾個人擠進老闆的小轎車裡面。易他們則坐着他們公司的越野車。回來的時候,老闆娘安排我坐進了易他們的那一輛車,她美其名曰說是因爲我們吃飽了,老闆的小轎車裝不了原來的那樣多人了,其實她是在算計着,讓我和東正的人多聊聊,大家彼此熟了,工作中好辦事。東正的人倒不和我談工作,因爲工作是大家都再熟悉不過的工作了,而且這幾個人大家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也不用自我介紹了。易的上司倒是一心想着爲自己的下屬改善生活環境,他就問我,我們公司能不能給易他們更好的住宿環境。我告訴他,我們的新宿舍馬上就要開工了。等新宿舍建好了,先給他們分宿舍。易的上級說:“你們說的馬上就要開工,說不定要等個好幾年呢,你還是先找你們老闆,讓你們老闆在外面給他們租一間房子吧,他們的住宿環境實在是太差了。”易的宿舍已經是三峰廠最好的宿舍了,裝了空調,至少晚上睡覺不會熱吧,我們自己可沒有這樣好的條件呢,熱得受不了的時候,就得自己買風扇。即使是開着風扇睡覺,也熱得受不了。不過,他們宿舍一到下雨天就會漏雨。外面下大雨,屋內下小雨。有一段時間連續下雨,幾天之後他們宿舍裡面就積了一層水了。等到天晴的時候,我去他宿舍玩,見宿舍裡面的水還沒有幹,沒有地方下腳,我找了掃帚把屋子裡面的水掃到外面去,再打開風扇把地面吹乾。老闆無心修理宿舍了,因爲他的計劃是,在這兒住到我們的宿舍樓修好就行了。我解釋了一大堆理由給易的上司聽了,易的上司看樣子依舊不滿意。其實他們都知道,這些問題反映給我,我只能把問題反映給老闆,因爲我也不能幫他們解決問題。東正的採購這時纔開玩笑幫我打圓場:“萬小姐,是不是易住到外面去以後,和你就離得遠了?”我說,我當然希望易離我近一點呀,因爲產品品質出了問題,我第一時間就會想到易。東正採購說:“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們的易了?”我他:“你聽誰說的呀,我自己還不知道呢。”易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裝作沒有聽見。後來易說,他知道公司的人在開玩笑,就讓他們去開玩笑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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