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什麼疑慮麼？”諾維斯基看出了楚門的想法。
“恕我直言，憑這些人，恐怕做不到吧？”
“楚門男爵，您對政府的信心實在有點不足……好吧，我們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否則就不來找您了。”
“可我不明白爲什麼找我。”楚門抿了口紅茶，微笑着說：“我的手下可沒有魔法師。”
“您的手下確實沒有魔法師，這我們很清楚。”諾維斯基說：“但您本人，就是一名魔法師吧？”
“哦……”楚門並不意外。國王知道的事情，沒道理密探總局不知道。
“您是一位受國王冊封的法師，從這一點上來看，有和政府合作的可能。這就是我來找您的原因。”諾維斯基說。
“合作……嗯，我喜歡這個說法。”楚門盤算着，考慮自己是否能在其中得到利益。至於說有沒有能力幫忙建塔，那是另一回事兒了。
“既然說合作，那麼我就不客氣了。”過了一會兒，楚門說：“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您將獲得至高勳章，在帝國裡，這是無與倫比的榮譽！”
“那東西能當飯吃麼？”
“呃……您還將獲得國王的嘉獎，提升爵位，提升領地範圍。”
“再給我一個甜水鎮？你覺得我是冤大頭還是缺心眼？”
“我明白了。”諾維斯基吐了口氣，說：“您是要錢，是吧？”
“我對你智慧的成長真是刮目相看。”楚門由衷地點點頭：“一點兒都沒錯。”
“這個，我作不了主，”諾維斯基說：“我必須和上級彙報一下，然後才能答覆您。至於您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只要條件夠好，就能夠合作？”
“是這個意思。”楚門點點頭。
“那就這樣說定了。”諾維斯基站起身，拿起帽子，“楚門男爵，咱們幾天後再見。”扯了扯呆滯的副團長，轉身離開了。
楚門沒有動，他思索着喝了口茶。茶水已經冰冷，卻恍若未覺。
礦道深處，地下城的入口散發着幽深的氣息。屬於地獄的味道一股股勃發出來，若不是畫在外面的禁錮法陣，整個甜水鎮都會得到感應。
楚門走進法陣，周身頓時爆起強烈的銀光，將那些墮落的氣息隔絕在外。氣息憤怒了，好像咆哮的海洋，一奔涌而來。楚門則像一塊礁石，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地獄的力量真是可怕啊……”楚門嘆了口氣。憑藉自己的銀龍之體，仍然會覺得心神搖曳，壓力叢生。如果整個人墮入冥河，恐怕幾分鐘就會化成灰燼。
比當初還要不如。
不是楚門實力下降，而是屬性剋制的問題。由此想見，自己距離那個能夠在冥河中追擊自己的半傳奇老法師，還有不小的距離。
“還是……轉換吧。”楚門的靈魂深處掀起了一個波瀾。在神性的幫助下，圍繞地獄君主契約，冥界深淵的力量被源源不斷的抽離出來，貫穿了全身的血脈。
一霎那，楚門的眼睛變得血紅，皮膚隱隱透出一縷青黑。恐怖的地獄力量從每一個毛孔噴發出來，籠罩了地面。
地獄的氣息開始歡歌，熱情的擁抱着他，並把力量源源不斷傳播過來，楚門深深吸了口氣，在腐朽的氣息中陶醉。
“感覺很不錯。”楚門張開手，一團黑色的火焰在跳躍。沒有溫度，彷彿是冰冷的，但世間任何物質，都要在一瞬間被融化。
這就是煉獄之火。
在水晶的幫助下，楚門學會了如何利用神性汲取封印的力量。就算地獄君主尼古拉斯·凱奇親自到來，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否則的話，一身神聖氣息的楚門根本不敢去面對那個可怕的契約人。
楚門走進中央大廳。這裡一片空曠，除了越來越濃郁的地獄氣息，一切都沒什麼變化。自從發展了水晶神教，他到這裡的時間越來越少，這座地下城在他的英明領導下，殘破如昔，一貧如洗。
“可以開始了。”楚門對管家點點頭。
管家點亮了祭壇上的燭火，在一片黑暗中，這幾點光芒搖搖曳曳，更顯得陰森可怖。楚門口中念出冗長的咒文，赤紅色的光芒照射到火光上。火光噌地竄起老高，在空中勾勒出一個龐大的輪廓。
一聲熟悉的怒吼，我們那邪惡之、恐怖之、暴虐之，慷慨之，智慧之、公正之——地獄君主，尼古拉斯·凱奇登場了。
如果這世界真是小說，那麼面對如此長的頭銜，那位三流作者也不得不翻一下前面的稿子。
“我的陛下，再次見到您，我感到十分欣喜。”楚門深深鞠躬，謙卑的無以復加。
尼古拉斯·凱奇看了看他，過了會兒才說：“很不錯，看來你很努力。在力量上的提升，真的很讓我驚訝。”
“這要歸功於您慷慨的教誨，我的陛下。”
“相比你的力量，我更關心，你所說的那個教會發展的怎麼樣了？”尼古拉斯·凱奇盯着楚門，好像稍不隨心就會將他撕碎，“有沒有在人間造成混亂？”
“混亂已經開始，我尊敬的陛下。”楚門微笑着說：“甜水鎮已經被我們侵蝕，一座晨曦之神的神殿已經攻陷，鎮民們開始墮落，那些令人厭惡的好心情，彬彬有禮的聲音，都已經陷入了我們的掌握。”
“很不錯，我能從你的靈魂中感受到真實。另外我還察覺到，那個晨曦之神的教師，好像一條狗一樣倉皇逃走！哈哈哈哈——”尼古拉斯·凱奇放聲大笑，幾千年來，再也沒有比這更加有趣的事情了。
楚門也應合着笑，心裡偷偷鬆了口氣。在水晶的設計下，他開放了一部分靈魂，卻將最真實的部分用神性封閉在底層。地獄君主一時大意，果然沒有發覺。
“但是！”尼古拉斯·凱奇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把楚門嚇了一跳。旁邊的吸血鬼管家更實在這種威嚴下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看這地下城的樣子！”尼古拉斯·凱奇憤怒的吼叫：“血池在哪兒？惡鬼在哪兒？那些可愛的殭屍呢？令人愉悅的拷問和慘叫聲在哪兒？難道我給你一座地下城，就是用來當做倉庫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