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熟能生巧
餘小小在家裡忙了起來，村子那頭的莊子裡，葉景懷正痛苦地揹着書，背不下來不讓出門。
這葉景懷從小在家就很淘氣，原是葉母本來是生了兩個兒子，懷第三胎時想要個閨女的，結果老三生下來還是個小子，葉母頗爲遺憾，不過家裡人倒是挺高興的。
葉老太爺就覺得自己有三個孫子頗爲自豪，老大目前在京城爲官，老二在江南地方，雖然官小，但是老二從小就爲人處世厲害，又年輕以後不愁不升官。
至於老三葉景懷嘛，打小就聰明，就是不愛讀書，老跟在自家做生意的老爹後面，一心不想讀聖賢書。
葉景懷也知道家裡就想讓他以後能像大哥二哥一樣考個管，因家裡是做買賣起家的，但家裡已經有兩個官兒了，自己並不想去官場，自己今年才十一，正是少年最調皮的時候，每天想盡辦法反抗。
這不就被老太爺帶到鄉下這偏遠的莊子上，順便避暑，爲的就是讓他靜心學習，還專門帶了家裡的教書先生一起，葉景懷的逃離考學的夢就這樣被硬生生給暫時終止了。
轉眼，門外大樹已經開始落葉，餘小小也能做好完整的小傢俱了，爲了能讓這石頭能更加貼合自然，餘小小本來是想染上綠色，結果染料的顏色一點也不自然。後來還是老太太看見，提了一嘴，指着院角籬笆。
“孫女，你看着這綠這麼樣？”餘老太太指着餘小小之前沒用的石頭。
餘小小看着之前撿的石頭，已經佈滿青苔了，腦袋靈光一閃，“奶，您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趕明兒我給您買只雞回來補補。”餘小小說着把需要長青苔的物件打溼，然後放在潮溼的地方，每天照料，過幾天就很容易生青苔了。
餘小小把之在鎮上買的陶罐用完了，又在村裡角落各處尋找被丟棄的破碗破罐子，然後洗得乾乾淨淨備用。
後來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額罐子了，就還是得以後去燒窯處定製才行，店裡買罐子太貴了，餘小小轉頭找餘厚商量瓦罐的問題，等以後還得自己定製特殊的盆景容器才行。
不過餘小小新做的小盆景快要完工了，打算給莊裡上的葉景懷送一個，看着手裡編織小籃子越來越熟練，小傢俱也做得有模有樣的，餘小小很滿意自己的手藝。
第二天餘小小早早起來，和母親一起做了平常農家做的花生蠶豆，是用家裡不常用的大料滷的，聞起來就很香，給母親說要去謝謝葉家公子，母親還自己做了拿手的雞蛋餅，叮囑小小一定要好好謝謝貴人。
餘小小提着籃子帶着餘成成就往莊子那裡走，遠遠瞧見一個白色的影子，正努力往一個果樹上爬，看起來笨手笨腳的。
餘小小和身旁的餘成成都默契地沒笑出來，走近纔出聲，“葉公子，你在幹嘛呢？”
葉景懷好不容易夠着一個略黃的果子，正往嘴裡送，就聽見下面的有人在叫他，一時有那麼丟丟尷尬。慢慢下來後看見餘小小提着東西，旁邊還有個小豆芽，兩腦袋正望着他。
“咳咳，小小來啦，這是你弟弟麼？”
“對啊，我叫餘成成。”餘成成立馬回到，“大哥哥在摘果子麼？這樹上的還沒熟呢，得過陣子才能吃的。”
葉景懷已經感受到嘴裡的酸澀，知道不能吃，但是形象不能蹦，咬牙回到，“恩，我只是想體會一下爬樹的樂趣，順便摘了個果子。”說完就把手中咬了一口的青果扔得遠遠的，一躍而下。
“葉公子還真是個有趣的人，我們今天是來謝謝你的，不過還沒賺到錢，過些日子才能還你。”餘小小說完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這是我和娘做的些吃食，還望葉公子不要嫌棄。”
“不嫌棄，怎麼會嫌棄呢。”葉景懷毫不介意接過，找了塊石頭就要坐下，就想要嚐嚐。
餘小小看着面前的貴公子一點都沒有鎮上那些富貴人家的架子，都是用下巴看人，頓時對葉景懷好感又增添不少。接過小弟手中的小盆景，說着正要遞給他，不遠處就聽見有人聲。
“你這小子剛剛吃了飯，跑出來又偷果子，又想偷吃的什麼。”原來是葉家老太爺和自家先生走出來，看見葉景懷和兩個小孩有說有笑的，還在吃什麼東西，聞着還挺香的，就好奇走了過來。
看着自家小子正吃着東西，也不好意思當着幾個小孩的面搶吃的。
“爺爺，這是村裡的餘小小和她弟弟，上次的小盆景也是她做的。”葉景懷抹了下嘴，也不好意思繼續吃，餘家的吃食還真好吃，雖沒有家裡大廚做得精緻，但是味道不錯，待會拿回去再吃，葉景懷默默地把吃的蓋上，拿在手中沒有孝敬自家老太爺。
葉老太爺看自家小子護食的樣子，我會搶你這小子的吃的嘛，哼。
餘小小和餘成成也連忙向老太爺問好，手裡的小盆景不知道是該給誰。葉老太爺也注意到那小盆景，看起來比之前那盆更花了些心思，頗有野趣，剛要問。
餘小小便主動說道，“這是我剛做好不久的，拿過來爲的是感謝葉公子之前的幫助，之前那小盆景簡陋，這個特地做好送來的。”
餘小小捧着盆景不知道該遞給誰，第一次和富家老爺說話，不自覺地挺了挺背，但還是有點膽怯，畢竟只是個九歲的小姑娘啊。
葉老太爺看出了小姑娘的窘迫，就和藹地笑着，“這村裡居然有手這麼巧的姑娘，這小景做得挺精緻的，好啦，你們年輕人聊吧，我這老骨頭就不摻和了。”
老太爺說完就往前面的小路繼續走，但心裡卻盤算着回來早點回來不能讓那小子獨佔了，讓小子把盆景拿來孝敬自己，哼哼，護食嘛。
葉景懷看自家那狡猾的爺爺走後，也知道待會要把吃的和東西孝敬他老人家。哎，他家老太爺就是，在外人面前好面子，回家裡就知道欺負最弱小的我，葉景懷心裡哀嚎着。
這會他纔開始打量這個小盆景，確實比之前精緻很多，也頗具有些靈氣。只見裡面不止有草地山，還有一株很好看的不知名的小型植物，在草地中間當做一棵大樹，樹下有供人休息的地方，桌椅板凳都齊全，旁邊還有小小煮茶的爐子，四周是用小草和石頭堆砌成一條小路，在裡面蜿蜒到深處，還有小石頭點綴，都是精心打磨，但又不失雅緻，頗爲好看。
“恩，不錯，這次有進步，這些小傢俱都是你們自己做的？”葉景懷滿意問道。
“是我自己研究的，從小我就喜歡搗騰小物件，這次練習了很久，算是熟能生巧了，以後我會做得更好的。”餘小小也是挺滿意的，畢竟這是目前做得最好的。
葉景懷這才注意到餘小小手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看起來這丫頭還挺用功的。轉身喚了個守在旁邊的僕從過來，叮囑了幾句，就繼續聽餘小小講解。
“你之前說缺少些趣味，我就想把農家生活融入進去，後來去山上找適合做小景觀的植物，這些小蕨類正好適合，形態各異也適合養殖。”
“對，姐姐找了好久的植物呢。”餘成成在旁邊肯定道。
“還真是下了些功夫，那這個我也買了”說着葉景懷就要從懷裡拿錢。
“不，這是送給葉公子的，之前做的上不了檯面，而且，這些東西哪值五兩。”餘小小也知道這東西能不能賣出去還不一定。
葉景懷也沒有強求，但是也提點道，“既然你要用這做生意，就要學會去估算自己做出東西的價值，也莫要小看自己，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對了市面上可是很少看見這些小擺件的。”
餘小小知道他在提點自己，也是很認真聽，“真的很感謝葉公子了，等我賺了錢，我會多多送我母親做吃食的，我母親手藝可好了。”餘小小也看出葉家公子和老太爺都很喜歡這些小吃，認爲是富貴人家山珍海味吃多了，想換換口味，既然這樣就投其所好了。
這話倒是很對葉景懷胃口，他的確喜歡吃，還很好吃，小時候經常去廚房偷偷藏吃的，然後被爺爺的逮到並且沒收，誰不知道就是爺爺他自己想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