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枝看着這個被梅寒香好不容易帶回來的公子,怎麼的也要再努把力爲女兒留住這個人。就算最後不能成功,也不能就只給了這麼一塊玉佩就了事。
至少,得再拿些銀子,夠她還了借楊彪的債,還可以爲寒香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再找個大戶人家嫁過去。
“成公子,我們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家庭。你撞了寒香,她的腿很可能留下隱疾。”柳翠枝走到成翼面前,說道。
“我不是抵壓了一塊玉佩在你們那嗎?之後我會拿銀子過來贖回它的。”成翼睜開眼,有點煩躁地看向柳翠枝。
“一塊玉佩?”柳翠枝從梅寒香手裡拿了過來,看了一眼:“你當我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面嗎?這塊玉佩能值幾兩銀子?能換得來我家丫頭的腿嗎?能換回我家丫頭已經說好的姻緣嗎?”
“你想怎麼樣?”成翼頭疼地問。
柳翠枝的嘴角一扯,露出一絲笑意:“要麼,賠銀子。要麼,賠我家閨女一段姻緣。”
窗子後的木安楠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姐姐,娘這是要把寒香姐姐硬塞給這個成翼啊?”
“可不是嘛。”木紫鳶嗤笑一聲:“就是不知道這個成翼是願意賠銀子呢,還是願意娶了寒香回家。”
“我覺得是賠銀子。”木安楠道。
“嗯。”木紫鳶點頭道:“不過,我倒是不想他賠銀子。”
“難道姐姐想他娶了寒香姐姐?”木安楠問。
木紫鳶笑了笑:“不是我想,是她想嫁入大戶人家。她以爲她嫁入大戶人家,就能過上舒心的日子了?她若是真的嫁了過去,只能是被欺負的那個。”
“不過,我覺得成翼恐怕沒那麼傻……”木紫鳶頓了下,繼續道:“他恐怕兩樣都不選。”
木紫鳶的話剛說完,就聽到院子裡的成翼冷笑道:“你說你閨女的腿會落下隱疾,就一定會這樣嗎?我家藥鋪就有郎中,我叫車伕去把他接過來,親自診斷一番。若是真的有什麼事,診斷費用以及所用藥材的銀子,都由我來付。”
“不行。”梅友才搖頭:“那是你們家的郎中,還不是看你的臉色行事?若是我閨女真的有個好歹,他也不會說實話的。”
成翼聽了梅友才的話,也覺得這話沒什麼問題。就算是他遇到這種事,也會擔心對方找了熟悉的人說假話來擺脫麻煩。
成翼點了點頭,道:“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請其他郎中來看。費用我出。”
“這個可以考慮。”梅友才點頭。
梅友才認識一個郎中,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到時候和他通個氣,不怕他不幫着說話。
“等到驗了她的傷,該賠的我一定賠。只是……我這因她撞壞的馬車,還有受傷的車伕,我也要找她賠償!”成翼沉着臉看向梅寒香。
梅寒香聽成翼說要她賠償,嚇得往後縮了縮。
她哪有銀子去賠給人家?她若是有銀子,也不會故意撞向馬車。
沒想到,當初爲了訛些銀子來還債,又有機會嫁入大戶人家而故意撞向馬車,現在卻面臨反過來賠償對方。
如果這位公子要求賠償,他們傷了兩個人,還有一駕馬車,就算是把她賣了也還不起啊。
成翼一看梅寒香的表情,就知道她怕了。
“娘……”梅寒香看向柳翠枝,想向她救助。
柳翠枝心裡也怕真的請了郎中揭穿了梅寒香,這個成翼當真要她們賠償。
她看向成翼笑了起來,道:“成公子息怒。不如,我們兩邊都讓一步。你就用這玉佩賠償了我家丫頭,如何?”
“不行!”梅友纔在一邊叫了起來:“我的寶貝閨女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能只拿一塊玉佩就算賠償?她今後若是尋不到好歸宿,豈不是因你耽誤了她一輩子?”
“大叔,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勸你不要把事情鬧大。否則……”成翼說到這,故意賣起了關子。
“否則什麼?”梅友才哼哼道:“你撞了人,還想在我們錦鯉村耍橫的不成?”
“你完全可以試試。”成翼冷哼道。
梅寒香和柳翠枝看着成翼沉下來的臉色,知道這次因梅友才的攪和,完全不可能再促成這份好姻緣。
若是再讓他攪和下去,說不定,一錢銀子都撈不着,還要賠上些銀子才行。
畢竟,成翼那邊,不要說他和那個車伕的傷,就是那駕馬車,她們也賠不起。
“爹,我沒事了。你就不要再說了行不行啊?”梅寒香快步跑到梅友才身邊,想要把他拉開。
梅友纔看着梅寒香,疑惑道:“閨女,你的腿……真的沒事了?”
“沒事了、沒事了。你來了半天也累了,去屋裡歇着吧。”梅寒香邊說着邊向柳翠枝使眼色,想要叫她把梅友才帶走。
梅友才被梅寒香推着走了好幾步,突然明白了過來。
敢情這丫頭一直在裝着腿被撞得很嚴重啊。她也不提前和他通個氣,害得他在這位公子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人。
若是早就知道她是裝的,他也不會是這種操作了啊。
原本以爲他們這邊佔了理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沒理的了。
若是普通一點的人,他還可以沒理也要扯出幾分理來。可眼前這個人,顯然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梅友纔看了眼成翼,本能地想要找個地方先躲躲。
人家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若是這小子真的較真要賠償,他可拿不出銀子來。
“哎呀,說了半天,這口也渴了。寒香哪,我先去屋裡喝口水。”梅友才說完,轉身向着主屋的方向走去。
“姐姐,梅大叔怎麼朝着主屋走來了?”木安楠瞪着眼睛從窗戶縫往外看。
“唉。想躲着的,還是躲不掉啊。”木紫鳶嘆了口氣。
“我們不開門不就行了。”木安楠有點不情願地說。
“算了。早晚還是得見的。”木紫鳶說着,上前拉開了主屋的門。
木安楠嘆了口氣,站在木紫鳶身後搖了搖頭。
木紫鳶站在主屋門口,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用着嘲弄的語氣對正要伸手拉門的梅友才說:“梅大叔這是要進我的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