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進我的耳朵,睜開雙眼,視線依舊模糊。
“出什麼事了,外面這麼吵?”我用胳膊肘拐了拐來實習的醫生小林。
“VIP重症監護房病人失蹤了,莊護士已經報警了。”
“至於報警嗎?”我腦子裡突然閃現不好的預感,立馬起身向23樓跑去。
莊護士就在病房門口,一臉焦急的樣子。
“混蛋!”我在心裡暗罵一聲,失蹤的病人名叫燕薰兒,17歲,四個小時前我剛查了她的病房。沒錯,就是那位千金大小姐。
打開病房的門,牀上沾滿了血跡,不對,應該說牀單被血液浸溼了。
“這麼大的出血量,如果是一個人的,早就應該休克了。”
“那怎麼辦,譚醫生,整個住院部被翻遍了都沒找到她。”
“等警察來處理吧,你先守在這,我去找找看。”
我又匆忙的坐電梯下樓,到保安科去查23樓監控,走到門口,我又折回辦公室,打電話給金恩,叫他趕緊過來。
……
“監控查到她是從哪裡離開醫院的嗎?”
“她不是自己離開的,監控裡也沒查到她離開過房間。”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自己離開的?”
“我下樓的時候檢查過,電梯與樓梯內都沒有滴落狀血滴,也沒有血腳印,所以她肯定不是自己離開的。”
“那閒卿,你說她人會在哪兒呢?”金恩這時候睡眼惺忪,精神狀態十分糟糕,沒上過夜班的他顯然很不適應凌晨4點就被叫起來工作。
“地獄吧。”我抿了抿嘴脣,“那個兇手又出現了。”
“你又怎麼知道這件事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做的?”
“病房的牀單上有大量浸染狀血跡,牆上有噴濺狀血跡,你是專業法醫,應該知道這兩種血跡形狀只有在人體突然產生大面積創口時纔會形成。你仔細看牀單上的血泊哪裡最濃,血便是從哪開始蔓延的。”
金恩照做了,他掀開被子,看到了牀單上頸部位置最厚重的一塊血斑。
“要不了多久燕薰兒的頭也會在某個公共場所被發現吧。”
我承認自己遇到了對手,而且是一個極其囂張的對手,他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搬屍,並且瞞過了醫院幾乎無死角的監控,沒有留下任何追蹤他的線索。
要想破局,只能另尋出路。
“去公安局的停屍房吧。”我用試探性的語氣詢問金恩,“現在只有去那裡找找線索了。”
……
“我師傅已經驗過前兩名受害者的頭了,所以她們的頭都沒有保存,已經解剖完了,你要想重複解剖過程,獲取更多信息,就只有——”
“就只有解剖小喬的頭,對吧。”
“要不咱們算了吧,這對你太殘忍了。”金恩打了個寒顫,停屍房爲了防止屍體腐爛,空調溫度一般較低。
“來都來了,我也沒打算空手離開。”
我眼前居然又跳躍出小喬的笑臉來,潔白整齊的牙齒,在調皮的眼神下一開一合的,像動畫中的精靈,在不同的空間和不同的時間永遠愉快地笑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