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現在外面都在傳您和葉小姐已經復婚,不過前兩日,葉小姐親自闢謠,說這只是網友們的謠言。不知您有什麼想說的嗎?這真的是網友們的謠言嗎?”
“傅先生,麻煩您說一說,葉小姐還說不想要和您結婚,請問這件事情您知道嗎?”
………………
他們不停地說,聲音異常地嘈雜,傅薄笙黝黑的瞳孔中寫滿了驚詫,他以爲這幫記者們是想採訪關於昨天那場意外,可誰知,竟是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那個關於他們復婚的謠言他也知道,只是他沒有想到,葉楠竟會站出來闢謠,而且還會說,不想要和他結婚……
這一刻,傅薄笙覺得心臟像是被人從四五個方向,一起向外拉扯,可面對着記者們探究的眼光,和不停閃耀着燈光的照相機和攝影機,他還必須要保持微笑,“復婚的事情的確是網友們隨意亂傳的。至於其他的,抱歉,我無可奉告。”
說完,他迅速地重新鑽進車裡,葉楠好奇地問他,“他們都採訪了你什麼?怎麼一大早地就來這裡堵了。”
“不知道。”
他陰沉着臉,淡淡地說完三個字,便閉上嘴巴,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這一整天,葉楠都覺得奇怪,就是接受了一個採訪而已,怎麼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沒有笑容,跟他說話也是愛答不理的。好幾次,兜兜叫他,他有迴應,可等她叫他的時候,他就裝作沒有聽到,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是哪裡惹到他了嗎?
葉楠在心裡嘀咕,可思來想去的,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
知道第二天,她在網上看到了這一篇報道,大致內容無非是說葉楠和傅薄笙先後出來闢謠,說兩人之間的感情並不如外界傳的這麼好,甚至還猜測,兩個人重新和好,極大可能是爲了公司和財產。
葉楠心中猛地一驚,看着報道中的措辭,她什麼時候說了這些話,說什麼她和傅薄笙是不可能的,說她就算是結婚,也不會是和傅薄笙……諸如此類。
看着這些文字,她簡直想哭,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一點都記不住自己什麼時候說了這些話。
怪不得傅薄笙昨天只是下車和記者們說了兩句,回來後就陰沉着一張臉。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
葉楠拿起手機給傅薄笙打電話,她想馬上跟他解釋清楚,那些話她壓根就沒說過,她也不知道,那些記者們是從哪裡杜撰出來的。
可是,他的電話一直都是忙碌,無人接聽,到後面,直接關機了。
吼,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既然不接電話,那隻能是等他回來了。可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沒有出現。
她出門前,經過他的房間,開門看了一眼,牀鋪依舊是整整齊齊的。
她皺了皺眉,去了公司,打算直接去他辦公室找他,助理卻告訴她,傅薄笙沒來公司,“葉總,你知不知道傅總去哪裡了?還有事情等着他來處理。”
“不知道,我也在找他。”葉楠搖搖頭,腦海裡忽地掠過一個地方,她又轉身離開,“我去找找看,你在公司裡等着,要是他回來了,馬上通知我。”
她只能想到那家酒吧,傅薄笙經常去的那一家,或許他覺得心情不舒服,去買醉了,可是酒吧的工作人員告訴她,昨天晚上他沒有來,而且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葉楠只得又去了其他他會去的地方,可每個答案都是一樣,沒有,沒有看到他。
坐在車上,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傅薄笙從來不是這麼沒有交代的人,就算是和自己慪氣,也絕對不會手機關機,一點下落都沒有。
杜澤和周皓的短信接踵而至,可依舊是同樣的答案。他們找了很多地方,也沒有傅薄笙的身影。
他到底會去哪裡了?
葉楠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這時,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她忙拿起來,看到是傅薄笙助理的號碼,忙接起來,“他回公司了嗎?”
“不是,葉總,您趕緊回公司一趟吧,出事了。”
***
葉楠回到公司,只見一樓大堂裡站滿了人,保安站成一排,攔住了他們。她下車,正準備過去看看,這時,潘娜從後面拉住了她。
“葉總,您先不要過去,您過去了只怕會受傷的。”
她看了一眼那邊的情況,一個個情緒都很激動的模樣,凝了凝眉,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都是前兩天工地上出事的家屬和親戚朋友們。”
工地上出事的人?
葉楠緊皺着眉頭,正準備開口詢問,潘娜看了一眼,睜大眼睛,一臉意外,“您還不知道?”
她搖搖頭,她應該知道點什麼嗎?
潘娜說,“上個星期五,工地上正準備晚上的開工,忽然有個工人從十八樓摔了下來,當場死亡。後來調查,這個工人晚飯的時候喝了點酒,有些喝高了,大傢伙就不讓他上去,後來也不知怎麼的,他就自己爬到了那邊的腳手架上,也沒做安全措施,一個沒注意,直接從上面摔下來了。”
葉楠越聽,額間的眉頭皺的越緊,怪不得那天晚上傅薄笙突然出去,而且到了第二天早上纔回來,可是這件事情他一個字都沒跟自己吐露過。
她問,“這件事情怎麼處理的?”
“傅總馬上趕去現場,和家屬們交涉,壓下新聞,答應賠償他們一定的損失。當時談下來,家屬們也同意了,可現在不知道怎麼的,這幫人又來鬧了,說是我們施工方沒有做好相應的防護措施,爲了少賠點錢,才故意說他喝了酒。”潘娜緩緩道來。
他們的爭吵聲越來越響,葉楠點頭表示知道,轉過身朝他們走去,潘娜忙拉住她,“葉總,您打算幹嘛去啊?”
“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去跟他們談談。”
“不等傅總回來再處理嗎?您一個女的,和他們談,萬一受傷了,這……”潘娜緊緊地抓着她,不肯放手,“要是傅總回來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
他……
他現在人都不知道在哪裡……
葉楠一想起傅薄笙無端端的失蹤,聽着他們的爭執聲,就覺得一陣心煩意亂,拂開潘娜的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等會兒大家就都要下班了,到時候被這幫人攔着出不去,像什麼樣子。”
說完,她邁步往大堂走去,心中盤旋着等會兒應該如何交涉,可等她剛走到門口,那幫人卻是突然安靜了下來,不大聲喧譁,也不互相推嚷了,葉楠心中覺得奇怪,正欲加快步伐上去看看,這幫人卻是散開了,一個個都從她身邊經過,直接走了出去,離開了傅氏。
“誒,他們怎麼都走了?”
緊跟身後的潘娜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這幫人過來鬧,無非是想多拿點錢,可是他們都還沒談,不會就這樣離開的呀。
難道說,傅薄笙回來了?
思及此,葉楠猛地扭頭看去,可空蕩蕩的大廳里根本沒有他的身影,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是不是覺得很意外,這幫人怎麼會好端端地就走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葉楠緊皺着眉頭,看向從邊上休息椅上站起來的安致輝。剛剛只想着找傅薄笙,直接略過了他。
安致輝扔掉手中快要燃盡了的菸頭,指了指那幫還在路口等公交車的人,“我要是不來,這一幫的人,你們搞得定?行了,別站這裡說話了,去你辦公室裡坐一會兒。”
葉楠看着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安致輝,“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這是對待恩人的態度嗎?”他勾着脣角,不屑地睨了葉楠一眼。
“黃鼠狼給雞拜年,你覺得會安好心嗎?”葉楠冷笑了一聲,“行了,安致輝,你是什麼人,大家現在都很清楚,你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直接說你今天來的目的吧。”
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她也算是徹徹底底地看清楚了這個人。
“葉楠,你這話說的太難聽了點吧,我今天可是幫你解決了問題,你連句謝謝都沒有也就算了,竟然還這樣質問我,傷心,太傷心了。”安致輝捂着胸口,故作傷心的樣子令葉楠看了微微有些作嘔。
她沒心思坐在這裡跟他廢話,只想要趕緊去找傅薄笙的下落。
他昨天早上出門,說來公司加班,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如果還找不到他的下落,恐怕她只能去報警了。
“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但也麻煩你趕緊從公司離開,我們不招待無關人員。”
她拿上車鑰匙,站起來,剛打開辦公室門,準備出去,安致輝的聲音悠悠地從身後響起,少了一絲剛剛的玩笑口吻,多了幾分正經,“我今天還真不是無關人員,我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我剛得知,我哥之前的胃癌已經治癒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