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不渴。宙斯西爵,還要走多久?”冷霜凝挑眉看着四周,四周是個長筒形的石洞,洞內陰冷潮溼。她睡着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寒氣侵體。
不止如此,更多是一種莫名的危險感。
她總覺得他們不可能這麼輕易離開!
洞內越走越窄,越走越黑,似乎看不到盡頭。
“放下我。”一股詭異的聲音傳來,好似是水聲,又是鳥鳴聲。冷霜凝拽了拽男人的衣領。他的額頭上泌着汗,她止不住的心疼。
“抱着你,我才安心。”宙斯西爵從進地道就繃着每一根神經。仿若上了發條,越來越緊。
“嗷……”突地,洞裡一陣野獸的呼喚。
保鏢豎起耳朵,猛然一驚,“少爺,石洞越來越窄,會不會沒有出路?”
他們走了五個小時了。
“大不了回去!”宙斯西爵低吼。
他不信,宮殿裡有很多階梯,唯一這個階梯下面有如此長的地道!好似走不完,卻能看到盡頭。
老頭子把地道挖的這麼窄,就是給他和伊莎貝拉準備的。
“嗷……”
又是一聲詭異的狼叫。
“媽咪,是狼耶。這裡有狼嗎?”冷厲風沒有害怕之色,反而滿眼的期待和好奇。
“……”冷霜凝皺眉,盯着宙斯西爵,“有狼叫?”
爲什麼她聽不到。
“沒有!”宙斯西爵否認。但保鏢害怕的表情瞞不過冷霜凝。
不止有野獸的叫喚,空氣也越來越稀薄,保鏢們呼吸急促,明顯體力不支。
“咳咳……”有的彎腰攀附着石壁而走。
“少爺,有人掉隊了。”史蒂文檢查了人數。
是逃回去了吧?
“惡?”突地,一個保鏢嘔吐起來。大概是聞到了腐蝕的味道。
是人死後腐爛的臭味。
接着又有保鏢忍不住嘔吐出來。
噁心感傾入肺部,史蒂文捂着口鼻。
冷霜凝和冷厲風都沒什麼感覺。
宙斯西爵咬着牙關!
他不會錯!
他賭老頭子一定走過這裡!
“宙斯西爵,我們回去……”冷霜凝還被宙斯西爵抱着,扯了扯男人的衣領安勸。
“不可能!就算走斷腿,也要走出去!誰都不準回頭!”宙斯西爵怒着眉下令。
“兒子呢?他還小,宙斯西爵,我們回去吧。根本沒出口。”西爵長老真的比眼前這條漆黑的路還恐怖。
“閉嘴!”
“少爺,有光。”史蒂文及時開口,指着不遠處隱隱若若的光線。
宙斯西爵突地亮起藍眸,神經跟打了雞血的似的,抱着冷霜凝跑了起來。
冷霜凝摟着他的脖頸,不看前面,只想撫平他迫不及待的心情。
“冷女人,我們很快就看見新的太陽了!”
宙斯西爵健步飛走,在光線越來越近,石洞變得越來越明亮時,他的心幾乎興奮地要飛出太平洋!
“少爺,等等……”史蒂文突地在他們身後喊。
塵土飛揚的光線來,隱隱出沒着幾個黑影。
那黑影的數目越來越多,光線被擋住了許多。
接着是齊齊整整的腳步聲……
“西爵少爺,我在這裡等你們三天了!”一抹低純厚潤的嗓音由光芒出傳來。空寂的石洞頓時變得寬敞無比。
清澈的水潺潺的從腳下流過,搭配着淡漠的渾厚男音如一曲悅耳的琴聲,就這麼不經意意外的闖入人間。
男人雙腿叉開站立,手掌下按着一根墨黑的棍子。應該是一根長長的柺杖!
揹着光,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的身後立着一個排的兵衛。
兵士全部穿着整齊威武的軍裝!站立的姿勢嚴謹,表情冷酷無情!
冷霜凝見過這樣的服飾,上次西爵老爺閱兵時,莫瑟的兵士就穿着這身衣服!
是莫瑟軍隊!
“夏侯衍!”宙斯西爵冷冷的開口,目光倨傲威嚴。
那個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動不動,爽朗的笑了一聲,“殿下應該算到今天,從您逃開我們的視線開始!我便和老爺子打了個賭!殿下,我贏了!”
“你以爲你可以攔得住我?”宙斯西爵睨着藍眸。
“你是王,我是臣,於禮於法,我都不能動你!”
“還算識相,滾開!給老子讓路!”宙斯西爵向前一步。
夏侯衍突地揚起柺杖,一顆水滴飛濺起來,如箭頭般飛向宙斯西爵。
宙斯西爵抱着冷霜凝在原地轉了一圈,地下石塊包圍,一個趔趄,朝旁邊退了幾步。
“請殿下回國!”夏侯衍等人突地跪地。
凌厲的請求聲聲聲入耳!
“請殿下回國!”
“夏侯衍!你以爲老子不敢動你?”宙斯西爵狂怒的叫囂。
“殺不殺我是你的事,但請殿下回去是我的事!我既知這座宮殿的出口,便知殿下的深謀遠慮。殿下想想四十多年前,伊莎貝拉和老爺子的事?”
“你威脅我?”宙斯西爵睨着眼眸。
“不敢!”夏侯衍恭敬的擡眸,“殿下不爲自己着想,也該爲冷小姐和孩子想想?”
宙斯西爵冷着眸光,噴着殺人的火焰。
夏侯衍不卑不亢,看着冷霜凝,“冷小姐,十長老想請冷小姐回去商議,你的意見?”
“做夢!”宙斯西爵搶了話。
冷霜凝揪了揪他的衣服,“你先放我下來。”
“冷霜凝,不準妥協!”
“好。”
冷霜凝站在宙斯西爵旁邊,看着夏侯衍,淡淡道,“我跟你回去!”
“冷霜凝!你找死!”宙斯西爵扼住女人的手腕,藍眸裡含着被欺騙的光芒。
他知道這女人放不下孩子,但回去就是死刑!
“對不起,宙斯西爵,我想回去面對。”她是見過幾位長老的。當時,是諾斯西爵帶她去的。
也在那次,西爵老爺卸任。也默認了她的身份。
可是這纔過去三年,西爵長老們就不認賬了。
西爵老爺失蹤,莫瑟如果在失去宙斯西爵,豈不是變成了無主之國。
以前,莫瑟有叛黨?現在就沒有了嗎?
西爵長老們之所以不同意宙斯西爵卸任,勢必和叛黨有關係。
說到底,長老們是爲了西爵家族,爲了莫瑟!
她不能自私的把宙斯西爵帶走,讓一個國家處於危機之中。
“宙斯西爵,你別生氣了……”奢華的房間裡,女人奉上一杯咖啡,親手喂他喝,“宙斯西爵,是我親自煮的。”
“唯我獨享?”宙斯西爵從回到莫瑟宮殿,便繃着一張老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當然。”冷霜凝微微笑着。
“冷女人,你又騙我!”
“……”的確,她方纔上樓的時候偏偏碰到了夏侯衍。那傢伙不知廉恥的自個兒拿去一杯。
她也沒法子。他們現在是被囚禁。
“蠢女人,你就不會只煮一杯!”宙斯西爵雖不爽,還是接下了茶杯。
一杯就不會被夏侯衍搶了?
“你坐在這裡,怎麼知道咖啡被夏侯衍拿走了?”
難道這個房間裡有監控?
“廢話!”宙斯西爵冷眸,勾起她的下巴,噌在自己的佈滿鬍渣的下巴,“你以爲我什麼都不準備就敢帶你離開?”
所以……西爵王宮裡不是隻有西爵長老的人?
“這裡的一半是我的!”
“……”這麼多?她好像低估了宙斯西爵的實力。也難怪,從認識宙斯西爵,這廝就很少動用西爵家族的勢力。
被慕容礪威脅,被雅各龐蠍威脅,甚至被龐蠍老爺抓走,他們都是處於逼不得已,弱勢一方。
如此說來,這些年來,他是故意示弱,其實掩人耳目,隱藏實力?
“十年前,我已擁有西爵家族一半的經濟命脈。八年前,我清除叛黨,保持自己的地位。不過是做給那些老頭子們看得。”宙斯西爵把玩着女人的頭髮,輕描淡寫。
冷霜凝不解,看向史蒂文。
“少夫人,少爺這些年厲兵秣馬,早已秘密訓練了一隻軍隊這些人既是少爺的死士,又是少爺的守護者。如今少爺的經濟軍事勢力均可以和半個莫瑟國媲比。”
“那我們爲什麼要逃跑?”她有點懵了。既然宙斯西爵有能力對抗西爵長老,爲什麼繞這麼大的圈子。
“當年,老爺子單槍匹馬,沒有實力和老太爺對抗,才與伊莎貝拉小姐分離。包括西爵先生……”
“原來……”冷霜凝突地眼前一亮,盯着宙斯西爵,“你故意放出煙霧彈!其實根本沒打算帶我離開。所謂無人島也不存在?”
“曾經想過。八年前,我是想帶你離開,但那條路被老爺子猜破,不得已才把你扔下海,演戲給老爺子看。沒想,被慕容礪橫插了一腳。陰差陽錯!”宙斯西爵瞅着她。
“後來,你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但那個你夢想我們生活的島國還在。你不只沒有丟棄它,還常常往那裡運東西,建房子,輸入人口。我想那些房子只是一個空殼,至於東西和人嘛……”
冷霜凝握着下巴想了想,大眼一轉,“是別的島嶼漁民,你提供貨物給他們,讓他們把那個島嶼作爲暫時停留港。對外卻宣稱是被運過去的居民。”
“聰明!”宙斯西爵給她讚賞的一個吻。
“那這次呢?”她又不解了。
“老爺子失蹤後,莫瑟官員就開始互相猜忌。長老內部也開始互相爭鬥。小少爺年紀太小,雖說是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但老爺子一不不在,這些人便不把小少爺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