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
沈長安啐了一口唾沫。
這兩人都是個沒出息的!
他瞥了一眼垂頭喪氣的人:“想叫你就叫啊, 又沒人不讓你這麼叫。”
“不行……”
沈長安一臉好奇:“什麼不行?”
難道是唐溫不允許他這麼叫她?
不該吧?
誰知道,祁硯耷拉着嘴角,如實回答:“我不敢。”
他怕。
怕他這麼一叫, 等會兒把人給嚇跑了怎麼辦。
“我不敢。”他又委屈的喃喃一遍, 喪着腦袋像只哈巴狗。
沈長安:“……”
他露出一副萬分嫌棄的表情:“慫包。”
連個親暱點的稱呼都不敢叫, 還敢喜歡他沈長安的妹妹?
慫包!
慫包!
慫包!
這個詞他要重複三遍!
“你纔是慫包。”祁硯不滿。
沈長安冷哼:“我想叫秦秦就叫秦秦, 想叫遼遼就叫遼遼, 想叫寶貝就叫寶貝,哪像你,慫包!”
一連串的親暱疊詞, 聽到他耳朵裡,猶如火上澆油。
他噌的一下漲紅了臉, 手指的沈長安瞪大了眼:“你……你不要臉!”
沈長安瞥了一眼他:“要臉還要老婆?”
祁硯:“……”
要……
“要……要老婆……”聲音微微弱弱的, 沈長安差點聽不見。
他一巴掌拍上祁硯肩膀:“說什麼?聽不見, 大點聲!”
祁硯橫着脖子,鉚足了勁。
乾脆眼睛一閉, 大聲說:“要老婆!”
要什麼臉,不要臉!
沈長安拖着慢悠悠的調子誇他:“真棒,來,我們乾杯!”
剛剛那一聲吼幾乎用光了他的勇氣,現在正需要來點就補充補充虧掉的勇氣。
兩個易拉罐相撞, 聲音輕輕的微不可聞。
“哥——”這個字拖得綿長。
沈長安手一抖, 差點把酒給扔了:“……”
“哥——”本來離他還有點距離的人, 突然貼到他身邊坐好。
沈長安:“……”
“哥——”
不知道他突然抽什麼風, 沈長安腦門一痛:“有屁就放!”
這一聲聲的, 讓他聽了害怕。
一轉頭,有個一臉憨笑的傻子用正臉對着他, 傻里傻氣的:“你知道糖糖喜歡什麼嗎?”
沈長安:“……”
出息!
跟在人家身邊那麼久,居然還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簡直太丟他們同性的臉了!
他沒好氣的回:“喜歡你!”
“真的嗎?”一臉頹喪的傻子高興的擡頭,眼睛紅的不行,只是一瞬間,又頹了:“可是我有病……”
他想霸佔她。
好想。
沈長安:“……媽的。”他是不是已經醉了?
一,二,三。
沈長安眼神一掃而過,看到他腳邊放了三個空罐子。
喝了三罐就醉成這樣了?
那邊祁硯還在仰頭灌着酒,那架勢恨不得把他帶來的這一堆都給喝光。
喝光。
好啊。
沈長安笑的意味深長,從兜裡掏出了手機,噼裡啪啦快速的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祁硯抱着易拉罐不撒手,偏頭掀了掀眼皮:“你怎麼有手機?”
他們的手機不是都交上去了嗎?
信息發完,沈長安立馬把手機放回口袋裡,不以爲然:“我不說過了,除了人,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弄進來。”
祁硯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聽見他這麼說過,於是晃悠悠的擡手衝他比了個大拇指。
一臉佩服:“厲害!”
突然被誇獎的沈長安:“……”
得,這人看來真醉了。
不跟酒鬼計較。
他咔咔兩下又開了兩罐新的,遞過去:“還喝不喝?”
祁硯眨眨眼睛接過,用力點頭:“喝!”
他發現這酒是個好東西。
喝多了,就能看見糖糖。
還是穿着裙子的糖糖。
原來糖糖穿裙子也那麼好看啊。
他抱着易拉罐咂咂嘴,眼睛紅的不成樣子。
他的糖糖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跑到他面前了,他突然咧開嘴笑了。
衝着剛跑到自己面前的人晃着大白牙:“糖糖,你來啦。”
踩臺階差點一腳踩滑的唐溫:“……”
這得是喝了多少?
她質疑的看向毫無醉意的沈長安,無聲的詢問。
沈長安豎起三根手指頭:三罐。
不對。
還有他手裡抱着的那罐,他又重新豎起了四根手指頭。
“四……嘶。”她剛想感嘆一下他的酒量,結果右手就被人給抓住了,那隻手一個用力,竟然直接把她給拽的整個人都往前撲。
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被迫撲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祁硯被自己沒控制好的力道,和懷裡突然撲過來的重量衝擊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都說喝醉了之後磕到碰到的都是實打實的力道,而且醉酒當事人還不會感覺到疼,唐溫這下終於見識到了,果然是真的。
身下的人後腦勺着地,哐噹一聲動靜還不小,連她聽了都覺得疼,他居然連一聲叫喚也沒有。
“誒誒誒,讓我看看你的頭。”也不顧自己還趴在他身上,唐溫急得撐起身子就想去看他的後腦勺。
結果他突然把兩隻胳膊都繞上來,勒住她的腰不放:“不許看頭,看我!”霸道極了。
唐溫撐着的胳膊肘嚇得一軟,人又倒了。
沈長安坐在旁邊默默地衝他比了個大拇指。
然後朝着地上的易拉罐遞上一個讚賞的目光。
果然是好東西。
能壯膽。
還沒給她喘氣的時間。
“糖糖——”傻子又開始作妖了。
唐溫腦子被震得嗡嗡響,不敢搭話。
這要是給別人,她早就一腳踹過去了,哪還容得了人鉗制自己。
可偏偏這人不是別人。
唐溫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手腳都慌亂的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放。
“糖糖——”他不依不饒的喚着。
看來不應是不行了:“嗯,我在。”
“糖糖——”這一聲喚的極爲委屈。
唐溫:“……”
媽的,她,她要……她什麼也做不了!
兩人這樣的姿勢,實在是有點……
突然,唐溫打了個激靈。
原來是他昂起腦袋,在她頸邊嗅了嗅,溫熱的鼻息清晰十分,讓她立馬混了腦子。
他的手鉗的用力,聲音軟軟的:“糖糖,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
這個啊。
唐溫想都沒想:“父母雙亡的。”
咕嚕——
是易拉罐掉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沈長安動了動喉結,表情一言難盡。
底下的人沒動靜,她便分了心神側頭看過去,奇怪道:“怎麼了?”
沈長安頭一回這麼佩服她:“你是個狠人。”大拇指都不足以表達他的敬佩。
是他都比不上的那種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