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讓淚化作相思雨二十八(1)
爲了解決苗圃的燃眉之急,我決定去找袁娜援助。
給豬打電話,問他袁娜所在的KTV在哪裡。豬哼唧了半天才告訴我。於是打車去BT路,如果苗圃在的話我是不敢打車的,否則她又會訓我花錢手大。很快就到了,付了車費,我告訴司機一會兒還要出來,如果不忙的話就等我。出租車泊在“狂舞KTV”門前的廣場附近。
進入霓虹閃爍的廊道,門迎小姐將我帶到裡面靠洗手間大廳附近的沙發上。這時過來一個穿黑色裙裝的女人,問我幾個人,要多大的包廂。我說我就一個人,我要找袁娜。她猶豫了片刻說沒有叫袁娜的,這裡找人只報號,不知道名字。我暗罵,奶奶的,這是什麼地方啊,做賊似的。可我哪裡知道袁娜的號,正在一籌莫展,突然瞥見一個女的捂着嘴幾乎跑着進了洗手間,身型酷似袁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追到洗手間大廳,洗缸前是塊很大的鏡子,我看到袁娜穿着低短裙,修長的腿,纖細的腰身性感十足,整個後背都**着,長長的秀髮披在雙肩,白皙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很俊美。她一隻手挽起頭髮,不停地在嘔吐着黃色的泡泡。
“袁娜!”我喚着她。她突然轉身,努力地睜大眼睛看着我,我看到了她嫩白的乳溝。袁娜見是我什麼也沒說,撲過來抱住我,頭倚在我的肩上吟吟抽泣。我輕輕地拍着她的背。看來豬的話是真的,袁娜在這裡坐檯。
“我們回家吧。”我輕輕地說。
“不,小南,聽話,你先回去,我還要在這裡上班呢,現在要回去的話,那我這一個月的工作就全泡了。”袁娜緊緊地抱着我,昂起頭看着我。她分明是喝多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我伏下臉在她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她微笑着,閉上眼睛,淚水如決堤的海,一瀉而下……
“小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啦?”她鬆開我,整理了一下裙裝和頭髮問我。
“鼻子底下是什麼呢?”我笑笑說,“找你不難,關心你的人不只我一個。”
“知道又是豬啦。”她低頭說,“看我的樣子是不是很無恥?”我第一次看到袁娜羞澀的表情,原來和我稱兄道弟的師姐竟然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她的嬌媚讓我沉迷。
“你說什麼話,如果全世界的人都那樣認爲,我也不會。”我肯定的說。袁娜又一次擁抱着我,把頭埋在我的懷裡,好像還有點撒嬌的樣子。我也順着她,抱着她,就像抱着苗圃一樣抱着她。
“你找我有事嗎?”袁娜問我。
“現在沒了。”我慢慢地說。袁娜推開我,生氣地盯着我的眼睛,擡手狠狠地在我後腦勺拍了一把。
“說!找死啊。”她撅着嘴,目光兇狠。
“苗圃揭不開鍋了。”說完,袁娜把我拉了出去。
“你等等,我馬上就來。”她轉身繞過廊道,不見了。約莫三分鐘,她出來了,手裡提着包。
“給,這是2000塊。”袁娜伸手塞給我。
“不,不,袁娜,這太多了,用不了那麼多。”我連忙說。
“多個屁,你是沒見過有錢的。給苗圃一些,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花!”袁娜狠狠地說着,不由分說,我只好乖乖地裝進褲兜裡。
送我出來,看到來時乘坐的出租車早已不在了。袁娜手一揮就招來一輛出租車,她又從包裡掏出20塊塞進車窗給了司機。我上車,車移動的時候,我朝袁娜揮揮手,她同樣。這時候我看到她又摸着眼淚……
夜幕已經第二次降臨了。去找苗圃,她仍然沒有回來,王譯卻在,他說:“苗圃讓我來照看一下。”
我盤着腿坐在椅子上嚼花生米。晚報上擠滿明星們的私生子打架斗酒的花邊新聞。王譯披着苗圃大紅色的睡衣,讓我嫉妒了半天。他大概看出我的醋意了,便花言巧語地對我談論“後悲劇”和亞馬遜書屋之類的無聊事。我胡亂地認爲,我好像是過上了人們常說的那種蚊子飛到玻璃上有光明沒前途的生活。
大約是後半夜,我告別王譯回到我的棲所。月光浸過紅磚房的紗窗,淺淺地鋪在我的面前,不聲不響的,像我那過於蒼茫的過去。虛掩着的門外,長長的馬路蛇一樣躺着,絳紅色的燈亮得認認真真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