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孩子,來,我這裡有些碎銀,都給你……”
“我這裡也有……”
“老子把身上的全部家當都給你……”
林小寶差點喜及而泣了,嗯,剛纔是假哭,現在是真泣。這麼多銀票該夠自己和孃親吃上好一陣子了。
正當他壓抑住內心快要溢出來的喜悅與激動,準備去接那些銀子銀票時,有人卻先他一步擋住了衆人紛紛送銀票送銀子的手,“這孩子是我的。”
衆人傻了,林小寶呆了。
在衆人驚詫的表情裡,在林小寶呆滯的目光下,“爹爹”突然俯下身,將“兒子”林小寶溫柔的抱起,丟下一張銀票,便不顧林小寶的掙扎,不管衆人的議論,旁若無人地轉身出了酒樓。
青衣男子在呆愣過後,抱起呆愣中的“弟弟”起身追隨了出去。
客棧裡,房間內。
莫離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正哭鬧不休的自家主子剛抱回來的有可能是自家主子不小心外泄的種子的小男娃,幾次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真說吧!”花沐嵐淡然的開口。
“主子,您這是……?”其實莫離自己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花沐嵐卻是不再理他,轉頭對哭天抹淚的林小寶道:“昨天晚上來客棧裡偷東西的那個小矮個是你吧?那另一個是誰?”
“啊?!”林小寶的哭聲嘎然而止,難怪覺得這裡有些熟悉,原來是昨晚與孃親到此一遊過,他眼珠子轉了轉,決定裝傻,“漂亮哥哥,你就什麼?寶兒聽不懂喲!”
花沐嵐樂了,“怎麼?不叫我爹爹了?”
林小寶撇撇嘴,“你不是不認我嗎?”
花沐嵐並沒有回他的話,他看着眼前被淚水沖洗過後,更像小花貓的那張小臉,不由得輕笑出聲,轉頭對莫離道:“去帶這隻小花貓去沐浴!”
“要我沐浴?你會給我銀子嗎?你剛剛讓我失去了好多銀子。” 林小寶嘟着小嘴,有些不瞞的嘀咕。
“小花貓,這麼愛銀子?”花沐嵐帶着寵溺的捏了捏他的髒臉,突然又眼神一黯,他的丫頭曾經也是如此愛銀子。
“我就愛銀子,你給嗎?”林小寶歪着小腦袋,眼睛眨呀眨,滿臉的期待之色,然後又委屈地抱怨,“你都不知道,你讓我失去的那些銀子都夠我與孃親吃好久了,也能住上客棧,坐上馬車了。”
花沐嵐心中莫名一痛,甚是憐惜地揉了揉他的亂七八糟的發,“去洗吧!叔叔給你銀子,給足夠讓你與你孃親能吃上飯,住上客棧,坐上馬車的銀子。”
“洗了就給?”林小寶雙眼放着比金子還要耀眼的光。
“嗯,洗了就給!”花沐嵐有些寵溺地笑了笑。
林小寶咯咯的笑了,伸出雙手,對着莫離道:“帥叔叔抱我過去!”
莫離笑了:“小鬼頭!等我下樓叫小二送水來了,我再抱你去隔壁我的房間去洗。”
“快去,快去!我都有好幾天沒有洗過澡了。”林小寶揮了揮手。
花沐嵐聽他這樣一說,心沒來由的一窒,“你家人呢?”
“呵呵,家人?家人也一樣,也好幾天沒有洗過澡了。”林小寶顧左右而言其它。
“小機靈鬼!”花沐嵐見他不願說,也不再問。
“十三爺爺!”被忽略在一旁的花不離開口了,他指了指林小寶,“他真是您的兒子嗎?那不離不是要叫他叔叔了?我纔不要一個這麼小的叔叔。”
林小寶不悅了,立馬反駁,“誰小了,你才小,我快五歲了,五歲是多少你知道嗎?”
花不離也不服氣的道:“誰不知道五歲是多少了?不離也快五歲了,不離纔不要一個和不離一樣大的叔叔。”
“你幾月的?”
“我九月。”
林小寶聽說花不離也是九月,沒有找回場子,又問:“你哪一天的?”
“二十六!”
“哈哈,我是九月十六生的,我比你大。”
“哼,才大十天不算大。”
花沐嵐笑望着兩個鬥嘴鬥得不亦樂乎的兩個小孩,感覺到了這五年多來從來沒有過的滿足。
莫離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兩個鬥嘴鬥得面紅耳赤的小娃和笑得一臉滿足的主子。
莫離愣住,自家主子多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自從……唉!
如果這屋子裡再多個女主人,還真是幸福又溫馨的場面。
“咳!”莫離輕咳了一聲,走了進去,“爺,水已經準備好了。”
“嗯,帶小花貓去洗吧!”
……
“爺,屬下已經給小主子清洗好了。”門外的莫離聲音裡有抑制不住的顫抖。
小主子?花沐嵐怔忡了一下,“進來吧!”
門被推開,莫離懷中抱着一個洗去污泥一身清爽的漂亮到不可思議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走了進來,“主子,您看……小主子。”
花沐嵐擡眸去看,頓時愣住了……那眉眼,那鼻子,那顆硃砂痣,那脣無一處不像自己,那根本就是一個縮小版的自己。
他的身體與心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什麼情況,他可以肯定他這一生只有過一個女人,絕對沒有其它外泄的種子,只是是爲什麼這孩子長得如此像自己?抱錯了孩子?不可能,當時不離出生時自己就在跟前。那又是爲什麼呢?
會是她嗎?她的靈魂離開了,也帶走了屬於自己與她的孩子?
他也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能些荒謬,但他真的很想這一切都是真的。
五年前她深情的投入別人懷中,而視自己爲陌生人的那一幕,每每憶起,他都覺得心像是被人挖出般疼痛,他只能靠當年在軍營時她酒醉時的話來安慰自己。
他還清楚的記得當年她酒醉後說的話,她說:“我不是溪兒,我是落兒,我是林惜落。我也不知自己現在這副身體也不知道是誰的,嗚嗚,那姑娘佔了我的身體。我要換回來,我要想辦法把我的身體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