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到客房,也不是很遠的距離。
可偏偏她好像走了很久,卻還是沒有到達客房。
伏絡北停住腳步,擡起腳,看着自己的腳底下,並沒有沾染什麼東西。
周圍靜悄悄的,不過因爲是夜晚,靜悄悄的才應該是對的吧?
周圍很快泛起了濃霧,從她爲起點,周圍能見度不過一隻手臂的距離。
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在阻止她去客房。
不過伏絡北向來不害怕的就是陰謀詭計。
師父曾經說高,只有當你實力不夠的時候,纔會想如何應對陰謀詭計,如果你的實力足夠,就算是捅破天了去,你也能擋下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當然,其中不乏有五味子吹牛的成分在。
但是就如同那一句話所說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怪就怪在,這個妖怪顯然是沒有打聽打聽,她伏絡北是何許人也,難道還怕這一點點的障眼法麼?
伏絡北冷哼一聲,雙手起印,她三兩下的動作完畢之後,雖然濃霧並沒有褪去,但是從她眼前,卻出現了一條清晰的道路,一隻延伸到連接二樓的樓梯口。
她哼了一聲,快步往二樓走去。
從二樓的樓梯口,就能夠聞到空氣中瀰漫着似乎是青草給裁剪過後的味道。
伏絡北捂着鼻子,往前看去。
地面上好多綠色的濃漿,像是打碎了的草漿。
“這是什麼東西?”伏絡北小心的從這些奇怪的東西旁邊繞過去。
此刻,闕翎兒正氣喘吁吁的半跪在一邊,身上倒是乾淨,可是她周圍的一圈,圍着一堆的綠色濃漿。
伏絡北跨過去,扶着闕翎兒,見她臉上有一點綠色濃漿,也顧不得乾淨不乾淨了,趕緊用手指抹去,“你沒事吧?”
闕翎兒咬着牙搖了搖頭。
伏絡北走後,房間裡的那些人偶就開始變化。
從人偶的中爬出來許多綠色的像是毛毛蟲一樣的蟲子。
闕翎兒本來想要求助,但是四周忽然瀰漫起濃霧,清晰的地方,只有從樓梯口到這個房間裡面而已。
幸虧她並不只是修煉法術,不然,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這裡。
這些蟲子雖然軟,但是攻擊力卻不低。
她用劍雖然能夠殺死不少的蟲子,但是蟲子越來越多,根本不見減少的時候,特別是她用劍斬殺的蟲子,就會一分爲二,然後半截蟲子變成一隻蟲子。
如果攪碎了,那些掉落在地面上的濃漿,就會滋生更多的蟲子。
就在闕翎兒無計可施的時候,伏絡北便上來了。
隨着伏絡北的腳步聲響起,這些蟲子彷彿是接受到了命令一樣,急匆匆的爬會了人偶。
而周圍綠色的濃漿,在也沒有滋生出來一條蟲子,彷彿它們真的只是一些普通的濃漿而已。
闕翎兒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同伏絡北講了講,但是並沒有說出伏絡北出現之後這些蟲子的反應,只是暗暗的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裡。
伏絡北擔憂的看着闕翎兒,十分生氣的說道:“這些蟲子實在是太討厭了,它們嚇到你了嗎?”
闕翎兒見她好像是真的在生氣,不由的安慰道:“沒有關係,畢竟你也沒有想到其中會有蟲子爬出來。”
她看着周圍佈滿的綠色濃漿,兩人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僅有的乾淨之處了。
闕翎兒不禁有些發愁,這些東西該如何是好,萬一從其中再爬出蟲子來,她還好,普通的鎮民該如何應對。
彷彿死看出了闕翎兒的爲難,伏絡北得意洋洋的顯擺:“放心,這些東西,只要撒上白酒,然後一把火燒了,絕對一點問題都沒有!”
伏絡北說的篤定,但是這也證明了,伏絡北絕對是對這些蟲子有些瞭解的。
她狐疑的看着伏絡北,當她出現的時候,這些蟲子卻忽然退下了,難不成真的讓子辰師叔說中了,伏絡北就是幕後黑手》
可是她看着伏絡北說完之後,那一臉的求表揚的模樣,又覺得自己剛纔的想法過於想當然了。
如果她真的是某後主使,何必又跑來這裡獻殷勤,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對這些蟲子有所瞭解,但是自己也不能這樣隨意的對別人產生懷疑。
伏絡北等了一會兒,但是闕翎兒一點表示都沒有,她不由的垂頭喪氣的,本來還以爲能夠得到表揚呢。
第二天一早,半心、半月等人聽到闕翎兒輕描淡寫的將晚上的事情一筆帶過,一個個的瞪大了眼睛。
他們向來知道大師姐總不喜歡炫耀,但是從大師姐口中說出驚險兩個字,顯然晚上的場景並不只是驚險了。
在他們來之前,伏絡北已經拿着樓下的女兒紅,將整個樓梯灑了一遍。
其實伏絡北沒有說的是,用普通的火不行,必須得用三昧真火才能將這些濃漿給燒乾淨。
這些濃漿,實際上是蠶蟲的血液,闕翎兒斬殺的那些,都是桑蠶的變種。
這些濃漿實際上是很好的肥料,不過其中也有很多精魄,只需要一點點的催化,這些蠶蟲便會死灰復燃。
伏絡北是見過這些東西的,這些蠶蟲織出來的布匹也非常的好,冬暖夏涼,可以說是很好的貼身衣物。
她正在搓搓的想,要怎麼再弄一點布料的時候,就看到子辰大搖大擺的過來了。
昨天的一次教訓並沒有讓他長一點記性,反而因爲一晚上的調整,臉上的傷好了許多,對於伏絡北的怨氣也大了許多。
走到伏絡北的面前,他哼了一聲,然後又開始數落闕翎兒。
“以爲自己是掌門的徒弟,就可以爲所欲爲嗎,這次可算是長了記性了沒有!”
闕翎兒拱了拱手說道:“謝謝子辰師叔的擔心,這次是我大意了,以後我會多加小心的。”
子辰師叔本意是想要嘲諷打擊闕翎兒,卻不想闕翎兒像是沒事一樣,反而感謝氣了子辰師叔的擔心。
子辰師叔哼哼了兩句,不置可否。
雖然還想要嘲諷回去,可這個時候,伏絡北已經擡起手指,似乎只是在查看手指上的倒刺,可是子辰師叔分明感覺到,這是伏絡北對自己的警告。
他哼了一聲,心裡想到,等出了龍門鎮,一定要讓伏絡北好看。
無論是讓伏絡北好看還是不好看,現在依舊還是在龍門鎮裡面。
整個碧雲天的隊伍中,就沒有一個能夠使用法術的,闕翎兒因爲靈武雙修,倒是還能夠拿得出手。
只是不知道子辰師叔有沒有考慮過,如果真的遇見妖魔,對於這一行無法使用法術的修道者來說,別說要除魔衛道了,就算是想要保護自己恐怕都有些困難。
比起闕翎兒這一夜過得,洪竟成過得就更加的驚險了。
他拉着一張長臉,走到伏絡北的旁邊坐下,說道:“你說說你,說的好好的,竟然不跟我回去了,你可是不知道,我這一天過得是有多慘。”
伏絡北見洪竟成難過的樣子,象徵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開心開心嘛。”
洪竟成瞪大了眼睛看着伏絡北:“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枉我還把你當做好兄弟。”
伏絡北也學着洪竟成吃驚的樣子,說道:“可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兄弟。”
“那你把我當成什麼?”洪竟成蹦了起來,畢竟自己一腔真心,這裡好像是餵了狗一樣。
有些人就是這樣,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卻可以掏心掏肺的對待對方。
看起來,洪竟成對伏絡北就是這樣。
伏絡北擺了擺手,說道:“我把你當做姐妹啊。”
她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沒有想到?”
洪竟成哼了一聲。
雖然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把他當做女人,但是聽到伏絡北這樣說,罕見的並不覺得生氣,反而有點小高興。
他湊了過來,對着伏絡北說道:“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回去,我爹可是讓我跪了一夜的祠堂,要不是今天還得出來,恐怕我明天也沒有辦法從祠堂裡面出來。”
伏絡北疑惑的問道:“你跪了一夜?那你剛剛過來,我看你也沒有怎麼樣嘛。”
她撇嘴,覺得洪竟成是在故意嚇唬她。
洪竟成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只是說我爹讓我跪祠堂,我又沒有說我真的跪了祠堂啊。”
說着說着,他語氣中不覺得透露出一些不屑,“何況,那樣的祠堂,也沒有什麼好跪的。”
伏絡北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的怨氣,剛剛想要開口,就聽到洪竟成又趕緊解釋道:“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爹知道了……”
就在這時,從後面傳來了洪家主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在這裡聽了多久了,在洪竟成說出不要讓他知道之後,他清了清嗓子,說道:“翎兒小姐昨日可是受了什麼驚嚇?”
闕翎兒回道:“讓洪家主擔憂了,翎兒並沒有受到什麼驚嚇,只是翎兒從未見過這種蟲子,不知道洪家主是否知曉?”
洪家主臉上一片雲淡風輕,說道:“碧雲天的翎兒小姐都不知道的妖魔,我等凡人就更加的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