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半個小時,方源手機裡面的東西,竟全部恢復到了他的手機之上,而李炎此時頭上冒着的冷汗,也頓時戛然而止。
我拿起方源的手機,打開了照片頁,從拍攝時間上來看,最後五張照片,應該就是在他出事的時候拍攝而成的。
可是,最後五張照片都是黑色的,我愣是沒有看出裡面到底有什麼。
直到我翻出了一則視頻,這才清晰的看到方源的臉。
視頻中的方源左側額頭有些血漬,他似乎在奔跑,在……一個非常幽暗的環境裡面奔跑。
“在你們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一定想過我會去了哪裡,是的,我現在就在玄陰門的老巢,玄陰真人沒有死,方宗陽也沒有死,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一則賭約而起,二十年之前,方怵的父親方宗陽一直都在追查一起連環殺人案,對方以捕捉法律的漏網之魚爲由,替天行道的殺死了那些兇手,後又將他所利用的人全部殺害,就在玄陰門覆滅的時候,方宗陽和玄陰真人失蹤,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所以,我推測,玄陰真人,就是當年的那個惡魔,也是申屠凡的父親,方怵,方怵,你和我還有申屠凡,都是這一場賭局裡面的棋子,我……”
看到這裡,影響一下就變成了黑白雪花,而後,我死死地握着這個電話,賭局,到底是什麼賭局?居然能夠維持二十年……
當下,我就做了一個決定,我要找到方源。
想到這裡,我立馬拉着這見到方源電話的男人,瞪大了雙眼,大聲的問道:“帶我們去,快……”
緊接着,我們就跟着那個男人,來到了那個所謂的防空洞中。
我和李炎走到了這防控洞的中央,其實在來到這裡之前,聽到那個男人對於這兒的描述,我和李炎就認爲,這應該只是方源當時躲藏的地方。
而在來到這個防空洞後,我和方源也證實了我們的這個猜想。
因爲方源是在這個防空洞丟失手機的,在錄像的時候,他一直在跑,所以這應該不是方源離開的地方。
這座山上都是一些周邊村口逝者的墳墓,李炎覺得方源出事的地方一定不是這裡。
而我卻不這麼認爲,雖說這是一座墳山,但按照方源拍攝的影片背景顯示,他就是在這座墳山上拍攝的這個視頻,而拍攝的時候正是白天,山下都是莊家,如果他在逃難,下山之後,直接可以求人幫助,更不用錄下這個視頻。
我們都很瞭解方源,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性命攸關的事情,他一定不會選擇錄下這個視頻,並且方寸大亂到將自己的手機丟失。
是的,包括這個手機的丟失,我都在懷疑,是方源故意將這部手機丟下的。
其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們發現,他在手機裡面錄製的這一段視頻。
但這座山雖說不大,就光靠着我和李炎兩人找起來,未免有些吃力,所以,我們打電話請求了穆纖瑤的幫助,後者也二話不說的直接申請調派警力來幫助我們尋找方源。
畢竟,方源也是爲了她而失蹤的,她再拒絕我們,這臉面上也說不過去了。
因爲這座山的前山都是墳墓,爲了避免和當地村民起衝突,我們警方整個排查面積,就在後山處,可三十名當地民警,總共找了三個多小時,就差將這一塊地皮翻過來了,愣是連方源的一個衣角都沒有找到。
無奈之下,穆纖瑤只能提議,先回去等等看,萬一方源沒事,直接回去找我們了呢?
“要回去你們回去吧,我們再找一會兒,後山沒有,那就前面找找,總會找到的。”李炎這個愣頭青,直站在穆纖瑤的面前,跟個二愣子一樣的說道。
這口氣,就像是在責怪穆纖瑤一樣。
是啊,方源是爲了穆纖瑤纔來到這裡,繼而失蹤的,這件事情跟穆纖瑤有脫不了的關係,但穆纖瑤如今……
這一次,我也覺得應該繼續找下去。
一個小時之後,我和李炎來到了前山,此時,天色已經昏昏沉沉了,前山上隨處可見的都是一些墳包,有民國時期的,也有前幾天的。
我和李炎一路查找,雖然連我們自己都覺得,在這山上,已經沒有了方源的蹤跡,但我們還是不願意放棄。
直到,我和李炎走到了這座山的山腰處,發現了一座名叫方至昂的墓碑。
這墓碑很大,幾乎是這整座墳山上最大的墓地了,墓碑沿邊圍了一圈,但是,這坐墓碑上的字,卻都是用黑色字體描寫的。
當然,也包括方至昂的親屬。
一般來說,去世的人,在墓碑上面的名字應該是紅色的,而合葬墓,如果一個死了,一個還活着,那麼另外一個,則一定是暫不描彩的,所以,這座墓碑很奇怪,這個叫做方至昂的人,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
李炎說,這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大概是親屬弄錯了呢?
我搖了搖頭,規模這麼大的墓地,說明方家後人除了有錢之外,對於喪葬禮儀還是懂一些的,這種低級的錯誤,就算我們城市裡面的人也不會犯,更何況像是這種封建的村裡人?
不對,這墓地,應該有什麼貓膩。
想到這裡,我緩緩地走到了這一塊墓地旁,看着那早已燃盡的香火以及這墓地後的一片空地。
這塊空地高隆起一處石板,石板大約五釐米左右,應該是放置骨灰或棺槨的墳坑。
但是,我仔細的觀察了一眼這塊石板,而後蹲下了身子,緩緩地將這塊石板擡了起來,而就在我將這塊石板擡起來的那一瞬間,別說李炎,就連我自己都愣住了。
如果裡面裝有骨灰或棺槨,那麼這一塊石板,應該是被封死的,然而,我手上的這一塊,卻沒有。
我緩緩地將這塊石板打開,緊接着,展現在我兩面前的,卻是一個非常狹窄,狹窄到只能容納一個成年男子進入的階梯。
我和李炎誰也不知道這階梯下面到底是什麼,但在這裡,出現一座階梯,這已經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了。
最後,我和李炎決定,我先下去,如果下面有什麼東西,他也好接應。
後者點了點頭,將手電筒遞給了我,就一直蹲在這階梯門口,看着下方的一舉一動。
這階梯並沒有多長,我走了大約快有兩層樓的距離,就走到了這快墓地的下面。
原本我以爲,應該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我正在調查方源,就出現了一個密室,所以,我原來真的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以爲,這下面,應該是放置棺槨的地方。
這塊墓地的下方很大,我估摸着大概怎麼樣也有兩百多平的大小,順着階梯下來,我直接就來到了一扇鐵門的面前,鐵門是被鎖着的,鎖上有很多早已乾涸的血漬。
我餘光一撇,正撇到在距離這大門兩米開外的地方,有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等我走到那邊拿起來一看,這纔看清,這張躺在地上,佈滿灰塵的,居然是方源的警官證。
也就是說,方源在失蹤之前,的確曾經來到過這裡。
想到這裡,我快步上前,擡頭就讓李炎幫我找一塊大一點的石頭丟下來,後者聽罷,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頓時就從階梯上滾了下來。
“你附近找找,有沒有九龍鑽之類的石頭。”
我見這塊石頭太小了,而且又是泥土製作而成,一拍就碎,所以又讓李炎幫我找了一塊大一點的石頭。
三分鐘後,我拿着李炎丟下來的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着這扇鐵門上的鐵鎖,在換了五塊石頭之後,這鐵鎖,也終於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打開這一把鐵索,我直接就伸手敞開了這一扇鐵門,緊接着,下一幕,卻讓我整個人,都差點兒攤在了地上。
十幾個被透明器皿裝配着的大腦此時正一排排的放在了我的面前,而這間房間,更像是一間實驗室的存在,東南西北有四個巨大的人形器皿,在這器皿內,被放置了四具女性屍體,其中一具,更是栩栩如生。
我走到了這具屍體面前,擡頭的看着這個女人,她正微閉着雙目,雙手合十在胸前,就像是在做着禱告一樣。
而在這實驗室旁,則是一個像監獄的地方,一道道鐵欄杆矗立在我面前,而在這道鐵欄杆的後面,則是一個微型馬桶以及一些乾涸的稻草,但按周圍的灰塵來看,這座類似監獄一樣的地方,早就無人光臨了。
和這監獄不同,外面的一切很新,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拭一般,特別是我剛剛看到的那一具屍體,栩栩如生,就像是還活着的時候一樣,在那根人形器皿旁,還連接着兩根疏通管道,想來,應該是用於置換福爾馬林的東西吧。
我在這間實驗室內還發現了幾臺電腦,鍵盤上的字已經被人打脫漆了,似乎,是經常有人使用着這個鍵盤,所以纔會脫漆脫的那麼嚴重。
不過,有鍵盤的地方又怎麼可能少的了李炎的。
所以,我在打電話通知穆纖瑤的同時,也讓李炎下來,幫我看看這計算機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可當李炎一打開電腦,一個熟悉的聲音頓時就在我們四面八方響了起來。
“方怵,我要死了,在死之前,很遺憾沒能好好和你角逐一場,我承認,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也一直把你當成敵人,希望,下輩子,我們還能見面。”
我和李炎四處張望,大喊着方源的名字。
是的,這是方源的聲音,他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的微弱,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李炎急的頭頂上都開始冒着冷汗,而他的雙手,更是一直在這計算機鍵盤上到處遊走着。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李炎突然愣住了,隨後轉身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屏幕上方我的照片,顫抖的說道:“這裡,有你當年失蹤的所有真相……”